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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你挺会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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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失血过多,江月只能走走停停。她倚着冷杉树干坐下,指尖抚过法器上褪色的咒文,上面的气息她太熟悉了。
 
 山风掠过针叶林,带起松脂的清苦气息。她将染血的外套裹紧些,看着天边流云被暮色撕成碎片。
 
 天上流云飞走,江月脑海里放映着的,是她这魔幻的一生。
 关于地球的记忆,她已经记不得太清。只记得,她是...孤儿,一个人生活了17年,在一个放学回家的夜晚,她离奇的穿越到修仙世界。
 
 修仙世界的月光总是泛着青灰,初来乍到的时候,她不懂那里的语言,没有钱币,毫无法力,甚至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
 
 吃狗饭,津津有味;
 
 偷东西,为手熟尔;
 
 当乞丐,无师自通...
 
 和 17 岁之前的生活相比,其实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个地方流浪。
 
 再次回到地球的她,本该毫无波澜,可她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
 
 她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在穿越到修仙世界后,她打算去修仙来着,像小说女主角一样,凭借天资聪颖、奇异灵根,飞升成仙。
 
 可她只是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那时的她,已经过了修仙的最好年纪。
 
 仙门,不收她。
 
 成不了仙,就做魔。
 
 不愧是魔修,虽然修为来路不明,损人功德,但是他利己啊。
 
 不过,魔修也有瓶颈,到了中期,若想增进修为,需要大量的魂力。
 
 杀几个罪犯,她还能安慰自己是为民除害,可是罪犯数量不够,要让她把手伸到百姓身上,她做不到。
 
 当个普通魔修也挺好的,至少能保护自己了。
 
 可那时的她像着了魔一般,一定要变强。
 
 她都做了些什么...
 
 不记得了。
 
 这日子嘛,每天都大同小异,更何况是修仙世界的500年,她早就记不太清。
 
 努力回想,最后一次清醒是在练功,睁眼已是地球。
 
 难不成她走火入魔?毕生修为凝成这颗灵珠?
 
 做梦。
 
 她感知着体内灵珠。珠体温润如春,透着包罗万象的神性——不该是魔修能炼化的东西。
 
 她试探着引动灵珠,经脉却传来滞涩刺痛。
 
 这很正常,江月以前所修的功法和灵珠的运行法则截然不同。两套修炼体系在体内激烈冲撞,如同惯用手的人突然被逼用脚执笔。
 
 看来,在她和灵珠融合之前,她只能节省着使用刚刚从法器里吸收的法力了。
 
 思来想去,江月也没理清楚线索,她索性捋了捋自己现在的境况。
 
 白日同源山闹鬼的传闻已起,如今顶着这张脸行事会有风险。再者,她需要尽快确认,修仙世界的500年,在人类世界流逝了多久。
 
 要知道,她对地球的印象,还停留在2000年。
 
 事不宜迟,江月见自己恢复得差不多,准备即刻动身。刚撑起身子,天地陡然翻转。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她听见自己栽倒的闷响。
 
 坏了。
 ...
 
 锈迹斑驳的五菱宏光碾过道路坑洼,车厢里弥漫着机油与烟蒂发酵的酸味。
 
 郭良脖颈上的蜈蚣疤随着抽烟动作蠕动,烟灰簌簌落在矿泉水瓶口。驾驶座上的郭伟第5次抹去额角冷汗,手掌在方向盘留下潮痕。
 
 “大哥,这丫头满脸是血...”他瞥向后视镜里的麻袋,喉结上下滑动,"真要拿她顶三百万的货?"
 
 郭良捏碎薄荷爆珠烟嘴,薄荷爆珠在他虎口炸开。他揪住郭伟的工装领口,烟味喷在对方煞白的脸上:"三十七小时!我们把货从奉西带到离城!那婊子逃跑的时候,你他妈在数星星呢?你就庆幸能在路上白捡个人,不然我看你怎么交差。"
 
 车胎擦出刺耳声响。郭伟盯着挡风玻璃上扑棱的飞蛾,喉结滚动着咽下辩解——那个时候不是他盯梢。
 
 "干这一行这么久了,你是一点记性也不长。管她是不是杀人魔,"郭良甩开手,新点的烟头在黑暗里猩红明灭,"老板收到'三百万的货',我们拿到三百万的票子。"他扯了扯领口,褪色的"忠"字纹身卡在锁骨凹陷处。
 
 江月在颠簸中听完全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被人贩子捡到,而且马上就要被卖给离城的某个人。
 
 她倒不慌,和五百年前被抓到断魂狱当黑工相比,如今叫人贩子当牲口贩卖,算不得最糟境遇。
 
 麻绳紧紧勒着江月手腕,小孔透进的光在眼前晃成碎银。她闭上眼,养精蓄锐,等会儿还要会一会她的买家呢。
 
 副驾驶的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整根烟瞬间燃到了烟嘴底部,他吐出几个烟圈,将烟头随手扔在车外,“到了。”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默契地把江月搬下了车。
 
 霉味裹着铁锈钻进鼻腔,她默数着胶底鞋碾过砂砾的声响:二十步,十八米,东南向。
 
 “吱呀——”紧接着是一声陈旧柜门打开的声音。
 
 一个包裹被提了起来,有人拉开了拉链,拉拉链的声音传入江月耳朵,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好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她的心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小猫在轻轻挠似的,原来是蚂蚁在身上爬。
 
 “大哥,这可是300万啊。我们要不多干几单,反正老板都照收不误。”郭伟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纸币,世界上最香的气味莫过于此了。
 
 “你以为我不想,老板只收好看的人,我们哪有那么多机会下手。行了,把人放进去,我们就走。”
 
 “砰——”柜门闭合的阴影吞噬最后一丝光时,江月舔到了唇角凝固的血——和断魂狱里一样的咸腥。
 
 “589,590,591...”当江月数到591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随着柜门被打开,江月立马调整好状态,那人打开口袋,撞上江月审视的目光。
 
 买家是个男人,目测有180以上,只可惜整张脸都被遮盖,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散发着精明。
 
 江月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兴奋。
 
 男人似乎并不惊讶江月的打量,他玩味似的伸手捏了捏江月的脸,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凑近江月鼻尖,好香。
 
 "难道是迷药?"当玻璃瓶口抵近鼻尖时,江月发动演技,三息过后,眼睑如蝶翼轻颤三下。
 
 她闭上眼,听见男人衣物摩擦的声音,正当她好奇他在干什么的时候,手臂上的刺痛让她头皮发麻,一股莫名的液体被注射进体内。
 
 “你还挺会演,刚刚给你闻的,只是香水而已。这个,才是正餐。”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江月服了,还好她身体异于常人,这药剂对她不起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