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捡人指南第五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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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间，几个男子越走越近，为首的男子满脸横肉，腰间别着一把鱼刀，“珍珠妹子，好久不见啊，这是谁啊？新相好？”
珍珠脸色瞬间变了，双手叉腰，怒气冲冲，“赵大虎，姑奶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哪哪都有你。”
赵大虎越走越近，不怀好意地满脸打量着阿晏，“你是个什么东西，小白脸，知不知道珍珠是我赵大虎看中的人吗？也敢跟我抢。”
阿晏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大虎，虽然穿着粗布衣服，甚至衣服有几个来不及补上的破洞，却莫名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赵大虎被这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毛，强撑着继续挑衅着说，“怎么，看我干啥，不服气？”
他伸手想推阿晏，只见阿晏身形一闪，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个巧劲就将他按倒在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肆意，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赵大虎疼得嗷嗷叫，身后其他人见状要上前帮忙，阿晏一个眼神扫过去，几人竟不约而同地止步，互相看了彼此几眼。
“滚。”
赵大虎狼狈从地上爬起来，边跑边放狠话：“你们等着！”说完就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珍珠目瞪口呆的看向阿晏，“你…你会武功？”
阿晏自己也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我不知道…身体自己动了。”
珍珠突然想到什么，绕着阿晏转了一圈，眼睛一亮，“喂，你既然会武的话，教教我。”珍珠跳起来拍了拍阿晏的肩膀，手比划了几招姿势。
“女子习武，成何体统！”
“啊，求求你了。”珍珠拉着阿晏的手摇了摇。
“既然你如此恳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阿晏看着珍珠的表情，拍了一下她的头。
阿晏看着珍珠捂着头背着鱼篓向着屋子跑去，背着手慢慢地向着屋子走去，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着很长。
当晚，珍珠从地窖中取出了一块腊肉，煮了一锅相对丰盛的晚餐。阿晏吃饭的姿势依然优雅得与破旧的小屋格格不入，但至少不再嫌弃食物粗陋，鱼肉腥了，只不过依旧嫌弃地方脏，一个劲的用抹布檫。
夜深时，珍珠被一阵阵低语声惊醒。她拿起床边的薄毯，轻手轻脚走到外间，发现阿晏在睡梦中辗转反侧，额上布满冷汗，嘴里又说这些她听不懂的话。
“小心…刺客…有埋伏…小心…”
珍珠听得一头雾水，只当他在说些胡话，将毯子盖在阿晏身上后，打了盆水，拧了块湿布敷在阿晏额头上，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没事的，别怕，只是做梦…”
阿晏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眼睛却依旧闭着，“不要…相信…”
“啊。”珍珠吃痛，却不敢太用力的挣脱掉，怕惊着他。渐渐地，阿晏慢慢松开了手，呼吸也平稳下来。珍珠揉着发红的手腕，瞪着看着阿晏，“要不是你长的好看，我早就不管你了，哼。”
第二天一早，阿晏像是什么都不记得，安静地吃着早饭。珍珠看着他，死死的嚼着馒头，恶狠狠的说，“今天我要去集市卖鱼，吃快点，卖完鱼带你去看大夫。”
“好，我还可以帮你算账。”阿晏边说边加快速度吃饭。
收拾完碗筷后，珍珠打量着阿晏即使穿着粗布衣也掩盖不住的贵气，扶了扶下巴，“嗯，得给你伪装一下，这样才不显眼。”说完从箱底翻出一顶破斗笠扣在阿晏头上，又抓了把土灰想抹在他脸上。阿晏下意识地向后仰，满脸抗拒。
“别动！”珍珠按住阿晏的肩膀命令道，“你这样子太显眼了，万一有人认出来呢？太危险了。蹲低点。”
阿晏勉强忍耐着珍珠在他脸上动作，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珍珠看着他被抹得灰头土脸却依然挺拔的轮廓，顺手摸了下他的下巴，忍不住笑出声，“算了，不弄了，有些人天生就藏不住。”
去集市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珍珠时不时偷瞄一下阿晏的侧脸。阳光透过斗笠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珍珠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期待这段失忆永远不要结束。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颤，慌忙移开视线，看向路边，摘了一朵野花，假装对路边的野花产生了浓厚兴趣。
集市上人声鼎沸，各色的摊位零零散散的分布。珍珠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己常驻的摊位，旁边摊子上的张伯早就将自己的东西摆好了，这会正看着珍珠收拾摊子，“珍珠丫头，今个怎么来的这么晚，要是再晚来会，你这个摊子我这把老骨头可是看不住了。”
“张伯，这不是多亏了您么，瞧，我昨天刚打上来的鱼，您看上那条，我给您装上。”珍珠利落地卸下阿晏背着的鱼篓，将鱼篓给张伯瞧瞧，顺便将新鲜的海货摆上去。阿晏站在一旁，身姿挺拔，斗笠虽然压的很低，却仍旧吸引了不少小娘子的目光。
“行了吧，你这丫头能赚多少，卖的鱼能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还给我，我可瞧不上。”张伯摆了摆手，回自己的摊子去了。
“好勒，多谢张伯了，还杵着干嘛，往旁边站站。”珍珠扯了扯阿晏的衣袖，“顺便帮我吆喝两声。”
阿晏略显局促地清了清嗓子，“咳…新鲜的海鱼…刚打上来的海鱼…”随着旁边摊子的吆喝声，阿晏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的站在身边都听不到。
珍珠听着阿晏吆喝声，噗嗤一笑，“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喊了，喊到天黑，我看这摊子上的鱼都卖不完，怪吓人的。”说完珍珠转向路人，声音清脆，“刚上岸的鲳鱼、黄鱼喽！活蹦乱跳的带鱼！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啊，走过路过的哥哥姐姐、叔叔婶婶不要错过啊，鲳鱼、黄鱼二十文一斤，带鱼十一文一斤，便宜卖喽。”
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要了两条鲳鱼，珍珠麻利地称重、报价，阿晏在一旁默默的计算。
“一共一百二十五文。”阿晏对着买鱼的大娘说。珍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迅速的重新算了一遍，分毫不差。珍珠锤了锤阿晏的胸口，“可以嘛。”
“大娘，您给一百二十文就行了，我再给您带个小鱼干，你吃着可以的话，下次再来我这买，我给您优惠。”珍珠边说边处理鱼，将鱼和鱼干放进大娘的篮子里递过去。
“行，好吃的话，我下次还来你这，你这丫头伶俐的很，不像旁边这个小伙子，动都不动一下，我跟你说啊，这长的俊又不能当饭吃，要不是刚刚给我说多少钱，我还以为是个哑巴呢？”
珍珠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这第一天来，就是害羞，等多来几次就好了，再说了，长得好，我跟他吵架了，看着这张脸，再大的气都没了。”
阿晏闻言，默默地瞥了她一眼，珍珠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憋着笑继续招待客人去了。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咸腥的海风裹着集市特有的喧闹扑面而来。珍珠摊位前渐渐排起了长龙。后面的人不停的踮脚往前张望，一直催促前面的快些。
“大婶，你要的带鱼两斤四两，你给我二十五文就行了。”珍珠麻利地用稻草穿过鱼鳃，打了个结递给面前的大娘。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下，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
大娘接过鱼，却站着不动，“丫头，你再给我算算，我怎么觉得不对呢！”
珍珠正要解释，阿晏已经开口：“带鱼每斤十一文，两斤四两是二十六文四，收您二十五文还是给您优惠了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排队的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叹，大娘张了张嘴，从口袋里讪讪地掏出铜钱，“小伙子，挺厉害的，算的还蛮清楚的…”
珍珠冲着阿晏眨眨眼，得意的扬起下巴，嘴角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我们家阿晏当然厉害…”珍珠突然卡住，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地“我们家”三个字，耳根顿时烧了起来，赶紧低头假装整理鱼篓，却听见阿晏轻轻笑了一声，耳朵愈发红艳起来。
正午的阳光愈发毒辣，珍珠的衣衫背后已经湿透。阿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芭蕉叶子，站在她的身后为她遮阳。那怕有汗珠落在他的睫毛上，也不曾伸手擦掉，只是轻轻的眨了眨眼，继而专注地看着珍珠与顾客交谈时的灵动表情。
“三斤二两的黄鱼…找您…”珍珠刚掰起手指，阿晏就将已经算好的铜钱数递到她的手里。“你连这都算好了？”珍珠惊讶地接过铜钱，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阿晏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笨蛋，看你嘴在动，我猜你要算这个数。”
珍珠心头一跳，明明烈日当空，刚刚还热得汗如雨下，现在她却觉得有一阵清凉的风拂过心头，好像刚刚市井的喧闹与烦闷都不存在了。
珍珠眨了眨眼睛，看向鱼篓，最后一条鱼也被人给买走了，珍珠晃了晃钱袋里的铜板，铜板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珍珠眼睛亮晶晶的，“今天卖的真好，赚大发了。多亏你小子了！”
阿晏嘴角微微上扬：“我只是帮着算了几个数字。”
“哪有，不要妄非什么自薄，今天那几个占便宜的老油条都没敢耍花样，就是被你吓得。”珍珠学着阿晏的样子，“你板起脸的样子可吓人了，走，我们去给你看大夫去。”
珍珠收拾好鱼篓，头上顶着芭蕉叶，看向一旁帮她收拾摊位的阿晏，动作渐渐的熟练。阳光透光芭蕉叶的缝隙，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当他的指尖掠过稻草绳上的结时，手指无意识的摩挲，那是她早上系好的。
珍珠将沉甸甸的钱收好，领着阿晏穿过熙攘的街道。路过一个卖糖糕的摊子时，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摊子上金黄酥脆的糖糕，摸了摸袋子，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掏出了四枚铜钱，买了两个糖糕，递给了阿晏一块，“诺，请你吃的，别嫌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捡人指南第五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