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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新的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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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金姒也开始忙碌起来。
李固言的用意她猜不透,每每带她出去,品香,插花,做茶,轮番上阵。
说是追她,更像是教她,不过,对于她来说也并无坏处。
过往难以下咽的暗红色液体,如今的金姒,也能尝出几分滋味。
甚至于葡萄酒的门道也学了几分,光瞧瓶身,就能猜出酒的类型以及配用的杯子。
她没辜负李固言的良苦用心,几天前的一套茶具,早已被金姒摸得透透彻彻。
刮沫、搓茶、摇香、蝶舞……规规矩矩,丝毫不差,更是加以巧思,一举一动,做得比练上几年的茶女,还要优雅从容几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场茶会,金姒完美地一手“时来运转”哄的钱总心花怒放,连连夸赞,从那一刻开始,金姒感觉到,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是李固言近期主带的项目——一家海外资源进出口的大头。
据她所知,钱总是该资源进出口公司的招标企划人员,让李固言接受这样的项目,足可见其父的用心良苦,大概是想到他即将进入兴甫,所以特意委派几个高端项目,以免儿子露怯。
茶水沸热,烫红的指尖依旧隐隐作痛,金姒撑起笑脸,她未施粉黛,只薄薄上了一层面霜,唇红齿白,气色十足,像是不染尘埃的神女。
李固言眼神微怔,只觉得,面前人与往日不大一样了,像是蒙尘的珍宝,现出原形。
本就出色的相貌在金钱的洗礼下更加优越,李固言知道,那张价值不菲的美容院金卡,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钱总和一行人离去,李固言将人送到商务车上,独自一人回到茶会。
方才一众人聚集的屋子,现在只空空留下金姒一人,壶中的热水仍然沸腾着,会场内冷气开得很足,李固言却不由得有些燥热起来。
大抵,是滚水煮得太久了。
李固言如是想到,身体却诚实地一点点接近金姒,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沏好的茶盏,拿起,细饮。
茶香浓郁,温度适好。
“洞庭,碧螺春。”
金姒挑眉,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在一众茶叶中准确说出名字,接道:“你很懂茶?”
“从前很懂,现在,应该没有你懂。”
这样直白的夸奖,却在李固言的口中说出,金姒显然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进步,很大,学得很快。”
“我是练了很多,所以,这夸奖,我受了。”
金姒坦然的样子让李固言燃起兴趣,回道:“我以为,你会说自己天资伶俐,一悟就透,没想到会承认自己苦练。”
“承认苦练很丢人吗?我不觉得,这茶,难做得很,也不是说有多难,是这水,滚热滚热的,浇在手上,难以忍受,之所以练,就是练滚水滴在手上的那一刻,不会皱着眉头,喊疼。”
说罢,金姒摊出手,亮出被烫地红通通的指尖,接着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李固言凑近几分:“谢我?”
“是的,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有机会坐上主茶座,不会有机会穿上这身衣服,更不会有机会,背上一支十几万块的包包。”
金姒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只鳄鱼皮手包,真挚,毫不掩饰。
一番话说得李固言面上微热,就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为什么,单单选上金姒。
诚然,那天,在后台看到她时,自己的心也被狠狠撞击过,知色而慕少艾,不外如是,他承认金姒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蛋,但也一眼就看出了她身上廉价的衣料,这样的女人,在哪,都有,美则美矣,却如同完美的木偶娃娃,被皮囊吸引是常事,但因皮囊而选择,就是傻子,蠢货。
真正开始青眼相待,是那晚的宴席,他从父亲那里知道,傅纂,给金姒送了名片,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一个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偷偷给女学生递名片,多么直白的一件事啊,李固言甚至在心中嘲笑过傅纂,到底是多么可笑,多么单薄,多么肤浅的一个人,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不亚于上世纪粗浅蠢陋的暴发户,而他李固言,是高傅纂一层的,是另一种价值上的,哪怕现在所有人都去巴结,去讨好他傅纂,哪又怎样,这样的人是走不长远的,他李固言,必将站上更高的位置,将傅纂踩入泥坑。
而在赶到现场,听到王宁儿的控诉,他的兴趣更大了,一个处心积虑的、被傅纂看上的女人,倘若他教会她拜金,教会她应对高级场所的一切,教会她权力带来的舒爽,那这个女人,对于傅纂来说,就像一个被精心包裹的毒苹果,推门的那一刻,李固言甚至心里暗暗期待,傅纂被这个女人咬死的时候,而他,会一手促成这件事,哪怕这是这种精神胜利法,又能怎样呢?
可现在,他的心有些动摇了,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这该死的皮囊实在是有吸引力。
包括这几天的相处,李固言发现,金姒似乎没有做上傅纂的情妇,他派人打听过,知道傅纂手下的秘书真的送过一张名片,也在那晚金姒换衣服时在她的口袋翻找过,他十分确定,金姒,拿到了傅纂的名片,按照正常的流程,她早该婉拒他的邀约,转身投入傅纂那个老男人的怀抱了,不是吗?
可是没有,她似乎,选择了他?
这个认知让李固言不止一次地激动,他太想要确认这件事情了。
于是,他眼中晦涩的神色变了又变,握上金姒的双手,道:“你值得。”
触电般的感觉从手腕处袭来,李固言温热的手贴上来,小指上戴的尾戒上密密麻麻镶满了钻,带着些凉意,仿佛沁人心脾。
金姒匆忙抽离:“回去了。”
今天的李固言太不一样了,这个认知让金姒不由得有些惊慌。
对面的男人很快调整好了状态,说道:“今天你帮了我,走,去商场,想要什么?”
“或许,我应该买一块平常舍不得的巧克力?”
见金姒如此回答,李固言迟疑片刻,转头拿过西装外套内的一张储蓄卡,道:“我早该想到的,这张卡里有十万块,你可以自由支配,没有密码。”
“李固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是这个意思,金姒。”
金姒到底还是收下了那张卡,她的钱包不允许自己继续矜持下去,这是一件好事,难道不是吗?
临走时,李固言又问了她一句话:
怎么才能追你?
金姒莞尔一笑,回道:“起码需要一束花。”
她笑得极灿烂,明媚的样子让李固言不禁晃了晃神,心里也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