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率》逐客京华

4、光影交错

　　江临颖站在KTV包厢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包厢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卢逸夏正在唱《小幸运》，跑调得厉害。

　　"发什么呆？"卢逸夏从门缝里探出头，脸颊因为兴奋泛着红晕，"快进来啊！"

　　包厢里灯光昏暗，彩色的光斑在天花板上流转。江临颖在角落坐下，发现林欲白就坐在斜对面的高脚凳上。他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胸前印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在迷离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临颖，来一首！"有人把话筒塞到她手里。

　　她摇头推辞，话筒却被另一只手接了过去。"我帮她唱。”林欲白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他站起身，T恤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线。

　　前奏响起时，江临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是《追光者》，她单曲循环了整整一个月的歌。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林欲白的嗓音有些沙哑，却意外地好听。他唱歌时微微闭着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江临颖偷偷打开手机录音。屏幕的蓝光映着她的脸，她看见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刻，她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驻。

　　"临颖，"卢逸夏凑过来咬耳朵，"你看林欲白今天是不是特别帅？"

　　她下意识点头，随即意识到什么，慌忙摇头。卢逸夏笑得意味深长："别装了，我都看见你偷拍他了。"

　　歌曲进入高潮部分，林欲白突然看向她。四目相对的瞬间，江临颖感觉呼吸一滞。他唱到"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时，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包厢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江临颖感觉脸颊发烫，低头假装整理裙摆。裙角沾上了爆米花的碎屑，她一遍遍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喂，"林欲白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加个微信？"

　　她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林欲白轻笑一声，接过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节处有常年打篮球留下的茧。

　　"你游戏打得不错？"他瞥见她的手机壁纸是王者荣耀的界面，"我也玩，改天一起？"

　　江临颖点头，感觉喉咙发紧。林欲白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和她偷偷放在他桌上的那瓶青柠味脉动如出一辙。

　　聚会结束时已经晚上十点。林欲白主动提出送女生们回家，江临颖和卢逸夏走在最后。路过便利店时，林欲白突然停下脚步。

　　"等我一下。"他跑进店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两瓶青柠味脉动。

　　"给。"他把其中一瓶递给江临颖，"看你今晚都没怎么喝水。"

　　塑料瓶身还带着冰柜的凉意，江临颖却感觉掌心发烫。她想起自己曾经在配料表里藏的小心思，突然有些心虚。

　　"谢谢。"她小声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比往常更加苦涩。

　　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临颖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突然想起那个被林欲白丢掉的锦囊。也许有些喜欢，注定只能像影子一样，永远追着光，却永远无法真正触碰。

　　到家后，她打开手机，发现林欲白发来一条消息："下周一起打游戏？"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最终，她回了一个"好"字，然后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仿佛这样就能藏起自己雀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