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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仇人 ...

  •   “你懂什么?”谢庭轩神色冷厉,“江辞他惯会收买人心,出钱出药,哪个士兵不感激他。倒是你,小心被你的兵给割喉。”

      “那为什么还要将他的地位抬得如此高,不控制住他呢?”颜文斌自嘲一笑,既是问谢庭轩也是问自己。

      两人沉默下来,无非是看着那张脸便不舍得了,想多看看对方神采飞扬的模样。最重要的是,以江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要是折辱怕是永远得不到宝藏的具体所在了。毕竟那地图,谁都知道是假的,可江辞脑子里却有真的。

      无非就是贪婪罢了,以为可拿到宝藏后将一切修正,谁想到差点折在这里。

      运功调息了一个时辰,即使一动浑身都痛,可两人仍硬撑着起身,竭力运起轻功,像上而去,他们总归是要出去的。

      “咻咻咻!”无数箭矢急射而来,两人原地打滚躲到尚存的半截岩石后,才喘了口气。

      “怎么回事?外面不是我们带来的士兵!”谢庭轩几乎要咬碎牙齿,“江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令牌他不可能随意调动士兵的。”

      颜文斌皱着眉看着衣衫上的脏污血迹,只想换一身干净整洁的再出现在江辞面前,但此刻,面对无数箭矢,他只能运功沉声说道:“江先生,何必赶尽杀绝,若是你如此做,必有很多人打着清理叛徒的名义除掉你。”

      在不远处休憩的沈轻鸿,走到前面正好听到这番话,他心间又起了些奇怪的涟漪,“什么江先生,这山腹方圆十里,都是我们的士兵,我们来的时候,我没看到什么将先生。”

      “你们的江先生,不该也在里面吗?”

      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回应,两人面色急变,他们几乎是立刻从岩石处出来,面色惶然地看着沈轻鸿。不认识的家伙。

      他们又急切地扫视了四周,可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轻鸿在两人现身后,就抬手发话制止了继续放箭的行为,对于两位武功高强的人来说,哪怕伤的再重,一时半会儿也不是箭矢能伤到的。

      看着两人焦急的神色,沈轻鸿轻笑一声,“说不定,你们的江先生,已经死在里面了呢。听说,他身体不好,本也就活不长了。”

      “你说什么?”谢庭轩怒目而视,“这些我们都不知道,你竟如此恶毒胡编乱造。”

      颜文斌也是一惊,可他确定那控制人的毒药不会影响寿命的,“你怎可如此恶毒,凭白咒他人性命。”

      “这可不是我乱说的,”沈轻鸿摇摇头,面色带笑,眼神中却是一片涩然,“只是我认识天下近半的名医,那给江先生看病之人,我恰巧也识得罢了。那名医正是曾当过皇家御医的翟老,不是吗?”

      他背着的手已经将两支箭暗暗搭在弓上,看着两人动摇的神色,嘴上却仍嗤笑道:“两位也真是可笑,他已经死了都不知道,或许,你们该回去找找他的尸体才是,至少能好生安葬一下。”

      看着两人情不自禁地偏头,想要往后看时,沈轻鸿心道,就是现在了,以最小的代价杀死二人,只有一个机会,不然带来的军队只怕要算是惨重了。

      “咻!”那饱含内力的两箭合为一声,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想着两人疾驰而去,未带两人反应过来,心脏就被狠狠射穿,沉重的身体直接被箭矢带着拖行几米,直到箭矢扎入厚厚的岩壁了。

      “咳咳咳!”谢庭轩和颜文斌痛苦咳嗽了好几声,嘴里的鲜血流了半身。他们尝试着去拔掉身上的箭矢,可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叫他们知道,已经是回天乏力了,拔掉箭矢他们只会死得更快。

      “呵!”谢庭轩怨毒地看着走到近前的沈轻鸿,不甘地问道,“你是谁?”

      颜文斌艰难地仰头看着沈轻鸿,同样不甘痛恨,艰难地喘息着问道:“你和江辞什么关系,怎么会知道这里?”

      沈轻鸿神色平静,并不为除掉两个最大的对手而感到欢欣喜悦,若不是这两位的残暴事迹太过骇人,他应当会愿意辅佐一个人成为皇帝的。这天下的担子并不比一个救人的医者来的更轻松。

      “沈轻鸿,江辞的...”说道这里,沈轻鸿皱了下眉,仍继续道,“仇人。”

      “仇人?”两人不信地看着沈轻鸿,若是不知道江辞的神鬼莫测之处,他们或许愿意相信,可那样手段狠厉的江辞,怎么会让自己的仇人安然活到现在?

      “他做了什么?”颜文斌目光锐利起来,说句话的时间又扯痛了伤口,声音虚弱而无力。

      沈轻鸿看着两人,莫名地不想回答,只沉默地站在那里。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谢庭轩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嘶吼出来,满脸怀疑地看着沈轻鸿。

      沈轻鸿不为所动,仍静静地看着他们,像一尊泥塑的神像,眼里没有一地多余的情绪。

      “我就要死了,请你告诉我好吗?”颜文斌声音微弱,神色却满是祈求,“我不想带着遗憾死去,怕是灵魂都无法安息吧。”

      听得这句,沈轻鸿神色微动,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己那灵魂不得安息的母亲。

      “骗婚,不顾我母亲的在天之灵在我面前杀了我的表弟,对我下杀手未得逞。”那信物对他而言并不重要,沈轻鸿索性没提。

      一时间,整片空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血水不断滴落的声音。

      “呵呵!骗婚!”谢庭轩笑的撕心裂肺,仔细看了看,才恍然道,“原来你才是沈二啊!”

      “咳!呵呵!下杀手!”颜文斌几乎将肺咳出来,胸前的血水流的更欢了,面色却是一副温柔恶毒而不解的神色,“那你怎么还没死呢?”

      “仇人...”

      “哈,仇人...”

      呢喃着,两人气息渐渐微弱下去,眼睛却仍大睁着,带着怨毒的神色看着沈轻鸿,就这样带着未尽的话语死去了。

      沈轻鸿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不过想到,是自己杀了他们,被怨恨也是应当的,就叫人将尸体收敛了。

      看士兵废了半天力拔不出箭矢来,沈轻鸿这才从莫名的思绪里挣脱出来,不再看眼前的大坑,而是先帮忙把两根长长的精铁铸造的箭矢拔了出来。

      “砰!”箭矢砸在地上,直接砸出凹陷的地表来。

      “再守两天,若内部没有继续塌陷,就遣士兵去把里面的财物搬运出来。”

      顿了顿,看向那深不见底的山腹,沈轻鸿抿唇,轻声道:“若有尸体,也好生收敛,带出来。”

      幸运的是,两天内,没有下雨也没有塌陷,紧急调集的军队也已经过来了,连带崔钰那个想要逃跑的游商也被压了过来。

      押送的脚步声渐近时,沈轻鸿正看着那一具有些残破的穿着青色长袍的尸体,已经有见过江辞的老兵指认过,那就是江先生,可他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即使面容已毁,身形无法辨认,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的心告诉他,不是江辞。

      “沈轻鸿,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戴着镣铐被押送过来的崔钰神情奇怪,他看了看谢庭轩和颜文斌二人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看了看那穿着江辞常袍的陌生尸体,心下已是有了计较。

      沈轻鸿站在尸体旁,神色莫辨,只沉声问道:“这就是你们的江先生?”

      崔钰虽是已经确定了不是,但面上不动声色,只为难道:“这...我得凑近看看。”

      沈轻鸿让开路,看着崔钰跪坐在尸体前,仔细查看,即使他认为那不是江辞仍觉得有些碍眼。

      不到一刻钟,沈轻鸿看着停了下来的崔钰,冷声道:“是他吗?”

      崔钰叹息一声,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这确实是江先生啊!真是蓝颜薄命。”

      其实,看到脖颈间那颗痣,他就确定了这是当初不知所踪的殷弘烨。没想到,几人都栽在了江辞手上。想到江辞,他不由得又苦笑一声,该感谢江辞对他还算仁慈吗,说什么下棋,如今看来全是给这姓沈的铺路,倒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是吗?”纵是不信,沈轻鸿仍觉得心头沉重,挥手便想让人将崔钰带走,“这几具尸体,就地安葬吧。”

      被拉着离开的崔钰神色挣扎,走了几步后,仍是忍不住回头,高喊道:“沈大人,敢问你和江先生是什么关系?”

      沈轻鸿感到莫名其妙,仍是平静答道:“仇人。”

      “是吗?”崔钰感叹一声,有些失常地笑着,“仇人啊,仇人啊!”

      沈轻鸿抿唇,看着崔钰和另外两人相似的神色,还以为对方会继续追问,可是现在如此多人,他不会再回答,也没有心情回答了。

      哪成想,崔钰就那样有些失态地念念叨叨地走了,多余的话一句也没问。

      “杨斐,他们真的很奇怪。”

      “主公,许是他们受不了打击吧。”

      “或许。”

      自谢颜两大势力被沈轻鸿吸纳之后,整片大陆于他而言再无一合之敌,不过短短数月,所有势力尽被他收于麾下。

      威严华丽的的大殿之上,沈轻鸿站在冰冷狰狞的龙椅前,看着百官依次上朝,心中突然有了莫名的感应,好像一切本该如此,他定了定神,终是坐在了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