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终章 ...
-
我叫何依爱。
这是我在结婚证上签下的名字，写得端正而用力。
宣誓仪式很简单，主持人是个穿着灰西装的中年男人，笑得腼腆。王嘉诺站在我身旁，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西装，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却怎么也遮不住眼睛里的光。
奶奶坐在第一排，穿着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深蓝旗袍，拄着拐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她眼眶有点红，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太高兴了。
而我那边的宾客席上，只有一个人。
白梦涵穿着一条奶黄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一大束百合花。她朝我眨了眨眼，笑着说：“我来啦。”
我忍不住笑了。
就像我们从未被时间拉远，从未被世界的真相撕裂。
婚礼结束后，我和嘉诺一起点燃了那只黑色铁盒子。
火焰舔舐着纸张与金属的边缘，把属于“何依爱子”的所有东西——代号、地图、文件、密钥、调频耳机、紧急毒药——统统烧成灰烬。
我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现在，它们都没了。”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太好了。”
“现在，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笑。
他不说话，只是把我揽得更紧了些。
从那天起，我开始真正学会生活。
早上醒来，是他的鼾声，偶尔还有奶奶咳嗽的声音。中午，我会拉着嘉诺去菜市场买菜，看他跟摊贩讨价还价时像个十足的大叔。晚上，我们躺在沙发上，他打游戏，我捧着书，然后会被他突然拉过去亲一下。
很俗气，对吧？可是我喜欢。
我不再是那个日记本里只写任务编号的女孩。
三年后，王希锐出生了。
她长得像嘉诺，眼睛大大的，鼻梁挺挺的，哭的时候声音特别响，一点不像我。
我第一次抱着她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终于不是一个人在活了。
我有家了。
有一个丈夫，有一个亲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最后，还有一个一直站在我身后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孩——白梦涵。
这一切都来得不可思议，却也无比真实。
有时候夜里我会梦到过去。梦里我依旧是那个冷眼看世界的特务，依旧坐在无人知晓的监控室里，听着无线电噪音，注视着千里之外的光。
可梦醒时，身边的人都还在。
嘉诺会轻轻翻个身，把我搂进怀里，在梦呓中喊一声：“姐姐……”
我就会笑着哭出来。
我叫何依爱。
这是我唯一承认的名字。
我从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成为了一个在这里生活、爱人、被爱的人。
我的一切，已归于火焰、归于尘土，也终于——归于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