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喜欢我》逐昉

26、chapter.26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温槐序刚好洗漱完，顺手开了门。

　　门口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脖子上挂着红色的领队牌，她目光掠过温槐序，向她身后探了探。

　　“同学，我找一下唐璟。”

　　温槐序侧身，唐璟也放下手里的笔跟着女老师出门。

　　门虚掩着，温槐序坐回书桌前。

　　没几分钟唐璟就回来了，但她只是回来披了件外套又匆匆离开。

　　出什么事儿了吗？温槐序想。

　　手机也响了一下，王亮峰在群里艾特所有人。

　　【王亮峰】：@所有人，大家在房间里呆好不要乱跑，我们一会儿来查寝。

　　他这句话很快引起关注，有人在群里问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王亮峰没有解释，只让大家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

　　温槐序觉得云知应该知道点什么，毕竟她消息一向很灵通。

　　【温槐序】：我们这里在查人，出什么事儿了吗？

　　云知很快回复了她。

　　【云知】：有人失踪了，好像是十四中的，他们老师正查监控呢。

　　【温槐序】：怎么突然……

　　难怪唐璟被叫走了，她也是十四中的。

　　【云知】：不太清楚，不过失踪的女生是我们物竞的考生，还住我隔壁，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温槐序手指在手机壳边缘敲了敲，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下午在厕所听见的谈话，潜意识告诉她，失踪的可能是下午那个女生。

　　三中的女老师很快查到了她的房间，离开前温声叮嘱她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温槐序应下，送走老师后她准备上床。

　　脱外套时她摸了摸了口袋。不见了，云知送她的那枚平安符不见了。图个好寓意，她把系在书包拉链上的平安符解下揣在了兜里，也许是拿兜里其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顺出来丢在哪了。

　　回想她今天去过的地方。

　　餐厅，考场，书店……

　　掉在书店就遭了，估计会被当成小垃圾处理掉。落在场馆还好，但也得在明天保洁打扫卫生前找到。

　　想到这里，温槐序果断穿好外套出门。

　　楼道还亮着灯，空荡荡没有人。温槐序一路找过去，边走边想今天去过的所有地方。

　　走到二楼最尽头，有个开放平台还没关门，晚风轻轻吹过，月光照得亮堂，朦胧间，好像有影子在动。

　　那影子就安静地站在那儿，短发随风飘动，沉默了一会儿，影子伸手，准备爬到阳台上。

　　“你好。”温槐序见状叫住她。

　　影子停住了，缓缓转身。

　　“我东西丢了，是一枚红色的平安符，上面绣了一个安的金色大字，请问你有见过吗？”温槐序边说边慢慢地朝她走进。

　　影子动了动，哑声道：“没见过。”

　　温槐序佯装遗憾地啊了一声，逐渐走到她面前。

　　月光下，她看清了女生的脸，果然是下午那个人。

　　“那你能帮我一起找一找吗？我担心今晚找不到明天会被包捏打扫扔到。”温槐序声音放柔，带着商量的语气。

　　女生一时没吭声，手不自觉的又开始扣起来：“抱歉，我有点事儿，不能帮你找东西了。”

　　温槐序绞尽脑汁，她不能让女生一个人留在这儿，刚才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坐到阳台上，万一一个不注意摔下去怎么办？后果不堪设想。

　　女生还在不安地扣手，温槐序继续引导：“那我能帮上你吗？如果你有需要，我很乐意帮一点忙。”

　　女生抬眼直视着她，随即又错开视线抓挠自己的手背，不仅在上面留了好几道抓痕，手背也破血开始渗血。

　　不能在让她挠下去了。

　　温槐序轻轻握住她的手：“别这样，很疼的。”

　　女生忽而笑了一下：“不疼啊，我觉得好舒服。”

　　温槐序初步判断女生精神状况可能不太好，这种自残的行为已经是明显的心理问题了，于是继续劝慰她：“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好不好？”

　　“不好。”女生突然变了脸，猛地摔开她的手后撤，身后就是大半个身体高的阳台，她手撑在上面就要站上去。

　　温槐序直接抱住她的腰。

　　“你放开我！滚！滚！”女生拼命挣扎着，瘦弱的身躯在此刻爆发出强劲的力量，又踢又咬，硬生生在温槐序手臂上咬出了一圈牙印。

　　温槐序条件反射就想松手，却又忍了下来。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老师们终于赶了过来，几个人合力分开疯癫的女生，唐璟也在一边。

　　看见唐璟，被架住的女生安静了下来，整个人柔若无骨地瘫坐在地上，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声音颤抖：“我不是天才……我追不上你们……我到底……到底要怎么办……”

　　她捂着脸痛哭起来，夜色静谧，空荡的楼道只有女生呜咽的回音。

　　几个老师有些沉默地别过脸，他们应该早注意到的。

　　唐璟上前，蹲下，一只手搭在她胳膊上，轻声道：“为什么一定要跟别人比呢？你不能只做你自己吗？”

　　这句话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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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工作人员正在统计这六次的个人平均成绩，大家统一在礼堂等待。

　　平安符最后在一楼的失物招领处找到了，温槐序重新把它挂回书包。

　　聚集在礼堂时唐璟找了过来，向温槐序道歉：“抱歉，我同学心理压力太大了，昨晚一时冲动。她让我替她道个歉，昨天咬伤了你她很愧疚，希望你能原谅她。”

　　温槐序扬了扬贴着创可贴的手臂，轻松道：“小伤，不碍事。你同学她好点了吗？”

　　“好多了。”唐璟说，“她这次回去之后准备接受心理治疗。”

　　温槐序点头：”希望她早日痊愈。”

　　唐璟低着头，叹息：“其实之前她就有这种趋向，我也应该察觉到的。”

　　人就像一个容器瓶，有限定的容量，一旦超过这个量，溢出的部分就会压垮整个瓶子。

　　“谁也没想到她压力会这么大吧。”温槐序搭腔。

　　她之前参加比赛时也有这种情况，有考生因为心理压力过载情绪崩溃，生病退赛的结局数不胜数。好像每个人站在更高的地方都会被4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怕掉下来，怕跟不上。

　　这种压力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稍不注意就刺入胸膛，毫不留情剥夺一颗鲜活的心脏。

　　唐璟眼睫毛扫了扫：“你好像心态好很，都没什么压力。这几天和你一起住都见你很放松。”

　　温槐序笑了笑：“有啊，怎么可能没有，只是比较小而已。”

　　“我第一次参加的比赛是初二那年的数竞，当时参加的同龄人都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学霸，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坐在空旷的考场，一共八个摄像头全方位扫视。手心的汗就没停过，一直擦一直擦，最后一题也没有解出来……”

　　“考完听见他们说题目一般我当时就心凉了，想着自己怎么会有资格来参加这种比赛？这完全是不自量力啊。后来结果也毫无悬念，连个名次都没混上。”

　　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前面的电子大屏亮起。温槐序继续说：“我那会儿学习也挺好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所以我很忐忑，害怕看见那些失望嘲笑的眼睛。当天回学校，我怀着不安的心一直到晚自习打铃，班主任走进来，她让大家鼓掌，鼓励我参加了这次数竞，虽然没得奖，但努力也应当尊重和支持。”

　　“晚上我又回家，家里人给我买了蛋糕，说要庆祝我第一次参加市里的比赛。一家人围在餐桌前，我像过生日一样吹蜡烛，许愿。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不用得奖也有掌声和蛋糕，谢谢参与也值得鼓励和嘉奖。”

　　“我很感谢我的家人和老师，是他们让我知道——”温槐序将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坚定道，“我不需要带着别人的期待前进，我的心脏永远是为自己跳动的。”

　　电子大屏列出了本次的名单。

　　一等奖，温槐序。

　　一等奖，卓如风。

　　二等奖，唐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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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璟怔怔地看着她，少年眼里似乎闪烁着不会熄灭的星光，炽热，滚烫。

　　“真好。”唐璟释然地舒展身体，看向前面的大屏幕，“恭喜啊，一等奖。”

　　大家按照名单上台领奖合照，温槐序接过证书和奖牌，卓如风站在她旁边，两人默契地碰牌。

　　散场时，唐璟举着证书冲她挥手，脸上是浅浅的笑意：“期待我们下次的切磋了。”

　　温槐序隔空和她碰拳。

　　云知物竞那边的结果也出来了，她直接发了张名单照片过来。

　　一等奖，云知。

　　一等奖，简明钰。

　　二等奖，章文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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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槐序】：稳定发挥啊。

　　【云知】：险胜。

　　等礼堂的人散得差不多了，王亮峰组织他们学校的人一起来一张合照。

　　“恭喜啊。”章文勋靠过来，说。

　　“也恭喜你。”温槐序有来有回。

　　章文勋看着自己的二等奖证书，笑了笑没再说话。

　　“来来来，高举你们的荣耀！”王亮峰招呼起，大家也很配合，一张张脸笑得灿烂。

　　工作人员举着手机，说：“来。三，二，一。”

　　“茄子！”

　　一张照片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