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堕落愈英雄》醉笑本尊

7、第九章

　　9.
　　一夜睡的迷迷糊糊不安稳，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诡异的笑，挥着拳头说要吃布丁。
　　该死的布丁！锦户亮猛的抽出枕头丢出去醒了过来。
　　小，小亮……你，早……赤西仁打开门迎面就飞来一个“凶器”下意识的接在手里，愣愣的看着一大早就凶神恶煞的锦户亮。
　　他人呢？锦户亮皱着眉看赤西。
　　啊？
　　啊个屁啊，我说上田龙也那个白痴在哪里！
　　赤西仁瞪大了眼睛盯着锦户亮看了两秒忽然枕头一扔冲过去握着他的肩膀：小小小亮你好了！你记起来了！
　　嘶赤西仁你该死的再用力一点试试！
　　呃……松开手，赤西仁尴尬又高兴的挠挠头：我这不是高兴嘛，你虽然很早就醒了可是一直神志不清，我还以为你就要傻下去了呢。
　　你TMD的才傻。动动脖子，锦户亮抬起包着纱布的手，沉下脸：我的手……废了？
　　赤西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好。
　　锦户亮冷笑：有什么不好说的，废就废，没了手大爷我依然是锦户亮。
　　握住锦户亮有些颤抖的右手，赤西仁说：没有，没有废掉，小上说是泷爷抓着他的手划下去但是他用力的往旁边侧，力道偏了，所以并没有彻底伤到手筋，不拿重物的话还是……
　　不能开枪了？
　　小亮……
　　哼，不能就不能。混蛋上田龙也看我怎么收拾他，他人呢？
　　赤西眨眨眼：在他房间吧，我也是刚起来的还没去看他。
　　锦户亮皱皱眉，心下又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这股不安从昨天上田来看过他之后就一直存在着，让他睡不好，也让他想起了所有。蹭的站起身就往外走，赤西仁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小亮你去哪里你不能走那么快你身体还没好。
　　赤西站在上田的病房门前刚要动手敲，就被锦户一脚踹开。
　　里面，空空荡荡。
　　赤西仁忽然一惊：糟糕！他一定是跑回去了！
　　你说什么！锦户亮盯着赤西。
　　昨天我告诉小上他姐姐的尸体在泷爷的手上，他一定是回去找他们算账了！
　　锦户亮看了眼整整齐齐完全没有睡痕的床，骂了一声也往外冲。

　　天空有些灰蒙蒙，依稀让他记起一些尘封了许久的往事。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现在的权势地位，也不是一呼百应如日中天，几乎是渺小而卑微的一个人，跌跌撞撞想要在混乱红尘中抢得一席之地。
　　教导他的人曾经说他一定会成功，因为当他看着天空的时候眼睛里有深不见底的狠绝和欲望。
　　人的欲望是一切悲喜的根源，会引导人们走向一条连自己都不曾想过的路。
　　那时候他还年轻，有着大把的时间和信心，踌躇满志的认为成为一个王，是迟早的事情。飞起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是那么渴望飞翔，那种俯瞰众生的兴奋与高高在上。
　　为此他不断的磨练自己，让稚嫩的羽翼日积月累的丰满，直到煽动起来有了强有力的感觉。
　　我终究是会俯瞰芸芸众生的，你信我，我会带你一起飞。很多个夜晚，他握着一个少年的手这样承诺，少年的带着半边面具看不清真实的样子，但是露出的那半边总是温和的笑，眼睛眨眨，低下头轻声说，嗯，我信的。
　　因为一句信的，他会高兴上好几天，然后更加努力的练习，更加残酷的磨练自己。
　　隐隐觉得心中的憧憬与期待已经快要压抑不住。
　　他想飞上天的那一刻，他定要看看少年面具下真实的样子，不管是美好还是丑陋，都是他的珍宝。
　　终于，到了那一天。
　　最后决战的时候，他收到了刺杀老大的指令，那是个垂垂暮去的老者，却享受着黑暗世界中最尊崇的位置，而事实上他已经不够资格了也无心无力了，那么就该易主了。
　　刺杀很成功，没有人挡得住眼中绽放着嗜血光芒的他，他的枪法举世无双，他的身影快如鬼魅，他的笑让人不寒而栗如同地狱修罗。
　　老者被一刀封喉，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死在了坐了半辈子的高位上，眼中有着寂灭的绝望。
　　接下去他便要铲草除根，他向来是冷血的人，为了避免所有可能的报复和危机，只要出手向来是九族连诛。
　　往走廊深处去，有一间虚掩房门的卧室，那里有老者常年闭门不出的儿子。
　　据说是体弱多病，没有下床的能力。
　　哼，冷笑着踹开房门，看到一个背影平静的坐在窗前，一株兰花在窗外上悠然的绽放。
　　那么清净，那么安宁，那么熟悉。
　　很多次他沉醉在着份独一无二的安宁中获得肃杀之外的平静，觉得满手血腥满心欲望的自己，也能够被救赎。
　　很多次，他靠在这清净温柔之上，承诺我会带你一起飞。
　　少年转头身来，面目已经除下，和老者截然不同的俊秀，可却真正血脉相连。
　　残阳如血，刺痛了他的视网膜，留下大片大片诱惑的红。
　　长长的叹息，他睁开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平复着心情，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过去不可挽回。
　　哪怕就算是回到那一天，也许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斩羽翼，登高位。
　　只是，再也不能飞。
　　从此，他都是孤独一人在高绝无双的地方掌生杀大权，不管白天黑夜，都不再露出半点柔情。
　　日子久了，也就真的习惯了，什么善良，什么温柔，什么余地，都被埋进了高草之中不见踪影。
　　他终于是成就了不可一世的自己，以失去此生至爱的代价。
　　可是，不后悔。
　　他最终在丢弃了泷泽秀明，选择成为了泷爷。

　　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他看了一眼，端起桌上已经冷却的茶：你来了。
　　上田龙也用枪指着他，一步步走上前：我姐姐在哪里！
　　呵呵，小龙你让我失望呢，居然为了一具尸体来自投罗网。
　　少说废话！把她交给我！
　　啊啊，跟小亮呆的久了连脾气也一样了，这么急躁可不好。泷爷站起身走到窗边，丝毫不介意身后对着自己的枪口。
　　上田跟上去，枪口抵着他的腰：不要逼我。
　　你猜，如果我抓了你，小亮会什么时候来救你。
　　上田心中一颤：你不用做梦，你不会找到他的，他不会再出现，跟我也没有半点关系。
　　哦，真的是这样么，为了你，他可是甘愿被炸死哦。泷爷拨弄着窗台上的一盆兰花：其实你大可以揭发我，不过你也很清楚日本警察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所以就单枪匹马的来要回上田美幸的尸体，就算是死了，也换锦户亮一个干净，是不是？
　　小龙啊，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么？泷爷转过身捏住上田的下巴，眯起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最讨厌，明明是黑暗中的人，却可笑的以为能得到光明，你，锦户亮，都是，那么的可笑。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去付出，结果，还不是掉在我的手中？
　　一支幽冥的枪口抵住了上田龙也的太阳穴，他甚至没有发现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上田大惊，以他的身手不会有人拿着枪近他身他却没发现……除非……除非……
　　涉谷昴！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