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杳数

21、周毅x张悦

　　“逆光”乐队十五周年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站，十二万人体育场座无虚席。

　　舞台上的灯光如星河倾泻，将五个人的身影镀上璀璨光芒。

　　“接下来这首歌，”陆听厌甩了甩已经染回黑色的头发，汗水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送给我们的贝斯手和鼓手——”

　　方迟让接过话头，嘴角挂着促狭的笑：“准确地说，是送给某个憋了十年不敢表白的胆小鬼。”

　　台下观众发出疑惑的起哄声。

　　镜头突然切到舞台右侧。

　　——周毅的鼓架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电子屏，上面滚动播放着张悦这十年来的各种瞬间：专注弹贝斯的侧脸、后台睡着的呆样、被蛋糕糊一脸的狼狈...

　　张悦原本淡定拨弦的手指猛地一滞，冷白皮瞬间涨得通红。

　　她下意识往阴影处躲，却被林小鹿一把拽住。

　　“跑什么呀~”粉发女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好戏才刚开始呢！”

　　周毅放下鼓槌，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这个在舞台上向来狂野不羁的鼓手，此刻紧张得像个第一次约会的高中生。

　　他今天特意做了造型，浅金色头发梳成背头，黑色无袖T恤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

　　——以及那个鲜为人知的纹身：一个小小的贝斯图案，藏在肱二头肌内侧。

　　“那个...”周毅抓过麦克风，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张悦...”

　　张悦已经躲到了方迟让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和标志性的白发马尾。

　　台下的粉丝开始骚动，有人已经猜到了什么，举着“在一起”的灯牌疯狂摇晃。

　　陆听厌坏笑着弹起一段熟悉的旋律。

　　——《生日快乐》的变奏版。

　　这是十年前张悦加入乐队时，他们为她庆生写的曲子。

　　“记得吗？”周毅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你刚加入乐队那天，说最讨厌这种幼稚的惊喜...”

　　大屏幕切换到当年的录像：年轻的张悦被奶油蛋糕糊了一脸，而周毅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下一秒画面变成张悦冷着脸把整盘蛋糕扣在周毅头上，全场爆笑。

　　“那时候我就觉得...”周毅挠了挠头，“这姑娘真带劲。”

　　张悦从方迟让身后扔过来一个拨片，精准命中周毅额头。

　　观众笑得更疯了。

　　“好好好，我长话短说。”周毅摸了摸被砸的地方，突然正经起来，“张悦，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你总说我吵，嫌我幼稚，吐槽我打鼓像拆房子...”

　　大屏幕配合地播放着这些年张悦嫌弃周毅的合集：翻白眼、叹气、无奈扶额...粉丝们笑得东倒西歪。

　　“但是...”周毅突然单膝跪地，从鼓架后面掏出一大束向日葵——张悦最喜欢的花，“每次我闯祸都是你收拾烂摊子，每次我沮丧都是你第一个发现...连我奶奶都说，要不是你管着，我早把乐队拆了。”

　　张悦不再躲了，但依然板着脸，只是耳尖红得能滴血。

　　林小鹿不知何时溜到她身后，突然推了她一把。

　　张悦踉跄几步，被周毅一把扶住。

　　“所以...”周毅趁机把花塞进她怀里，“我想正式问一次...”

　　音乐突然响起，是《色彩反击战》的旋律，但歌词全改了：“张悦张悦你看过来/周毅周毅在等待/十五年都不敢表白/今天必须说出来！”

　　陆听厌弹着吉他蹦过来：“答应他！答应他！”

　　方迟让一边弹琴一边偷笑，橙发在灯光下像团小火焰。

　　林小鹿最夸张，直接跪在地上作捧心状：“嫁给他！嫁给他！”

　　张悦抱着花束，冷艳的脸上罕见地出现慌乱表情：“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三个月前就开始策划了！”林小鹿举手邀功，“连你今天的白色演出服都是我特意选的！”

　　周毅趁机握住张悦的手——后者竟然没甩开：“其实...我准备了两个方案。如果你当众拒绝我，就说是整蛊环节...”

　　“傻子。”张悦小声嘟囔，但反手握住了周毅的手指。

　　全场沸腾了！粉丝们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大屏幕特写下，人们清晰看到张悦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这对冰山美人来说已经是狂喜的表现了。

　　“所以...这是答应了？”周毅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张悦没回答，而是拽过他的衣领，在八万人的注视下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周毅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耳根都红透了。

　　“哇哦~”陆听厌吹了个口哨，“鼓手先生，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周毅这才回过神，一把抱起张悦转了个圈，差点撞翻镲片。

　　张悦惊叫一声，随即无奈地笑了。

　　——这是粉丝们十五年来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

　　音乐再次响起，五人即兴表演了一段《爱的胜利》。

　　周毅的鼓点前所未有的轻快灵动，张悦的贝斯line则温柔得不像话。

　　陆听厌和方迟让肩并肩唱着改编的歌词，林小鹿在键盘前笑得像朵太阳花。

　　演唱会结束后，后台乱成一团。

　　记者们长枪短炮地围堵，周毅却死死护着张悦不让她被挤到。

　　这个细节被粉丝拍下，瞬间登上热搜：#周毅护妻狂魔#。

　　庆功宴上，林小鹿捧着香槟满场飞：“我就说他们早该在一起了！十五年前张悦加入乐队那天，周毅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

　　“有这么明显吗？”周毅挠头。

　　陆听厌翻出手机相册：“需要我展示你收藏的张悦睡颜照吗？”

　　“删掉！立刻！马上！”周毅扑过去抢手机，被张悦一把拽住后衣领。

　　“等等，”张悦眯起眼睛，“什么睡颜照？”

　　陆听厌趁机躲到方迟让身后：“从第一场巡演开始，某鼓手就专门建了个相册...”

　　周毅哀嚎一声捂住脸。

　　张悦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无奈，最后竟然笑了：“白痴。”

　　这个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宠溺的味道。

　　深夜，宾客散去。

　　五人像从前一样挤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像极了刚组乐队时的样子。

　　只是现在，周毅光明正大地搂着张悦的腰，而张悦居然没有推开他。

　　“所以...”林小鹿晃着脚丫，“下一个被催婚的是不是该轮到我啦？”

　　陆听厌挑眉：“你和你家巡演经理什么时候公开？”

　　“嘘！”林小鹿慌张地左顾右盼，“她说了要保密的！”

　　方迟让笑着摇头：“'逆光'真是个神奇的乐队...鼓手追贝斯手，键盘手和巡演经理地下情，主唱和吉他手已婚...”

　　“还有比我们更乱的乐队吗？”陆听厌总结。

　　张悦突然开口：“有。”

　　“谁？”

　　“二十几年前的'听风'。”她看向陆听厌和方迟让，“你们父亲那队。”

　　众人一愣，随即爆笑出声。

　　是啊，音乐和爱情，本就是最不讲道理的组合。

　　窗外，晨光微熹。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逆光”的故事，还在继续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