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琴缘》晨雪兮兮

4、女扮男装掌控玄月阁

　　玄月阁内，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地斑驳光影。阁中弥漫着淡淡檀香，缭绕在绘有祥瑞云纹的梁柱之间。地面铺着光洁的青石砖，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正上方，一块巨大的金丝楠木牌匾高悬，上书 “玄月阁” 三个镏金大字，散发着古朴而威严的气息。
　　议事厅中，数位长老分坐两旁，神色皆凝重万分。玄雨长老率先打破沉默，他那身褐色长袍，其上精致的金色丝线纹路在摇曳烛光下闪烁着细碎微光，仿若暗藏星辰。此刻他眉头紧蹙，双手交叠于胸前，语气沉重得仿若压着千钧巨石，沉声道：“诸位，阁主带着江少主外出寻医，这一路定是艰难险阻重重。少主重伤，关乎我玄月阁未来，此次变故实在棘手。当务之急，我们需尽快推举出一位能在阁主离阁期间主持大局之人，稍有差池，便可能动摇我玄月阁的根基。”
　　一旁的玄心长老，身着一袭墨蓝色锦袍，袍身绣着淡雅的银色竹叶，随风轻摆时，竹叶仿若在风中沙沙作响。腰间系着一条藏青色宽腰带，其上镶嵌着温润的青玉，彰显着不凡气度。他剑眉微蹙，声音沉稳却透着深深忧虑：“阁主人脉广泛，带着少主外出寻医，想必能寻得良方。少主乃我阁未来的中流砥柱，只是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何方势力这般胆大包天，竟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对少主下手，这不是公然挑衅我玄月阁吗？”
　　玄墨长老身披深灰色麻衣，袖口与领口镶着的幽黑貂皮更衬得他沉稳内敛。他目光如隼，神色凝重得仿若能凝出霜来，缓缓开口：“不管是谁，敢动我玄月阁之人，都逃不过严惩。当下最要紧的，是在阁内彻查此事，绝不姑息任何可疑线索，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玄霜长老则身着一袭赤红色劲装，其上绣着威风凛凛的金色麒麟，栩栩如生，似要择人而噬。外披一件黑色镶红边的披风，走动间猎猎作响。他手持一把乌木镶金折扇，轻轻一挥，发出 “唰” 的一声脆响，随后冷声道：“依我之见，此事必是觊觎我玄月阁势力的宵小之徒所为。阁主携少主外出寻医，我等于阁内更不可示弱。当彰显我玄月阁之威严，令那些心怀叵测者望而却步，不敢再有异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神色各异，气氛愈发凝重，烛火也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不安地跳动着。
　　为首的玄苍长老抬手示意了一下，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其上绣着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众人瞬间心领神会，纷纷停止了讨论，议事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身上。玄苍长老是除了阁主之外，在玄月阁资格最老的一位，资历深厚，威望极高。
　　玄苍长老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略带沧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江曜溟阁主当年创办玄月阁，一心只为守护一方平安，诸位也皆是怀揣着相同理想走到了一起。自从阁主隐退后，江临川少主亦是兢兢业业，毫无懈怠，我们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受过江家的恩惠，这份恩情不能忘啊。所以，我提议继续推举江家之人为新少主。”
　　众人听闻，皆是微微颔首。玄雨长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恭敬开口道：“玄苍长老，阁主膝下仅有一子，便是江临川少主。可如今少主重伤未愈，生死未卜。您此番所言，莫不是指江月璃小姐？”
　　玄心长老轻轻抚了抚腰间淡蓝色丝绦上的白玉铃铛，温婉地说道：“江月璃小姐身为女子，这少主之位……”
　　这时，江月璃身姿挺拔，迈着稳健步伐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尽显男子的沉稳与从容，全然不见女子的柔弱。她身着一袭藏青色锦缎长袍，领口处用精致黑丝线绣出如意云纹，针脚细密，仿若暗夜中蜿蜒的神秘脉络，袖口云纹繁复精美，随他动作若隐若现，尽显低调奢华。腰间宽腰带亦是藏青色，皮质柔软，镶嵌的羊脂白玉温润细腻，光泽柔和，恰似被月光润泽，与她清冷气质相得益彰。头戴乌木所制的黑色束发冠，造型简洁大气，冠身边缘一圈细碎银饰熠熠生辉，几缕乌发自鬓角滑落，为她硬朗的男装添了几分温婉。脚下蹬着黑色鹿皮长靴，靴面以暗线绣着古朴夔龙纹，靴筒贴合小腿，行走间英姿飒爽，优雅中透着英气。
　　翠儿紧跟其后，身着浅灰色粗布长袍，虽材质普通，却打理得干净整洁，衣角平整无褶，活脱脱一副小厮模样。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纤细手腕，上戴一只简约银质手环，为她添了几分灵动。腰间褐色粗布腰带结实耐用，挂着的小巧荷包绣工精巧，粉色小花栩栩如生，在朴素装扮中格外醒目，尽显她的活泼天性。头上戴着黑色小方帽，帽身方正，帽檐稍压，巧妙遮住她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睛，却掩不住周身洋溢的青春活力。脚下的黑色布鞋鞋底厚实，鞋面以细密针脚缝补加固，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时刻留意江月璃的举动，随时听候吩咐。
　　江月璃和翠儿稳步走进议事厅，目光坦然，身姿挺拔。江月璃率先一步，微微欠身，右手自然下垂，轻拂过藏青色锦缎长袍的下摆，左手抱拳，置于胸前，拳心向内，动作行云流水，恰到好处地弯下腰，头微微低敛，露出束发冠上闪烁的银饰，那沉稳又不失优雅的姿态，仿若世家公子风范尽显。此刻，她长袍袖口的如意云纹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腰间羊脂白玉也微微晃动，散发着柔和光泽。
　　翠儿见状，连忙跟上，学着江月璃的样子，先欠身，浅灰色粗布长袍的衣角随之微动。她右手压在左手上，抱拳于胸前，弯腰行礼，动作虽稍显稚嫩，却也有模有样。她头上的黑色小方帽微微前倾，帽檐下那双灵动的眼睛满是恭敬，腰间绣着粉色小花的荷包在行礼时轻轻摇晃，为这庄重的氛围添了一丝别样的活泼。
　　两人行礼完毕，江月璃身姿笔直，眼神锐利如鹰，直直望向玄心长老。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火，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打破了厅内短暂的寂静：“玄心长老，您方才那番言论，实在令月璃心寒。女子又如何？难道仅仅因为我身为女子，便要被这世俗偏见束缚，被剥夺为玄月阁效力、担当重任的机会？”
　　江月璃向前迈出一步，宽大的藏青色锦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领口袖口的如意云纹仿若也跟着跃动起来。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炯炯，继续说道：“自我有记忆起，父亲与兄长便常与我讲玄月阁的事务，无论是情报收集还是资源调配，桩桩件件，我皆烂熟于心。在他们的熏陶下，我自小就开始研习阁中诸事。”
　　她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显然是情绪激动到了极点：“论对玄月阁的赤诚之心，论对事务的熟悉程度，我自问不输给任何男子。如今，我兄长重伤，父亲外出寻医，玄月阁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此时，您却因我是女子，便质疑我的能力，这不是置玄月阁的未来于不顾吗？” 言罢，江月璃胸脯剧烈起伏，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厅内众人，似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决心。
　　玄心长老听闻江月璃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缓缓起身，双手微微颤抖，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月白色的长袍与肩头绣着浅蓝色流云纹的薄绸大氅，像是在借着这个动作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向前迈出几步，在江月璃面前站定，微微弯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声音略带沙哑却饱含诚意：“江姑娘，是老夫糊涂了。方才那番言论，实在不该出口。听君一番肺腑之言，老夫才惊觉，一直以来竟被世俗的偏见蒙蔽了双眼。玄月阁向来以守护正义、打破常规为己任，如今在这关键之时，老夫却犯下如此大错，险些误了我阁的前程。还望江姑娘大人大量，莫要与老夫计较。” 说罢，他再次欠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江月璃看着玄心长老诚恳的模样，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慰。她微微侧身，避开了玄心长老的大礼，轻声说道：“长老言重了。月璃深知长老一心为玄月阁着想，只是这世俗观念根深蒂固，一时疏忽也在所难免。如今玄月阁面临困境，月璃只愿能与诸位长老携手共进，共渡难关。”
　　有了玄苍长老的表态和玄心长老的道歉，议事厅内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静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认可之意。毕竟，江月璃自幼便在玄月阁长大，众人看着她从一个青涩懵懂的孩子，逐渐成长为如今这般沉稳干练的模样。方才那一番言辞，更是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玄雨长老，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大声说道：“好！江姑娘既有此等决心与魄力，又对阁中事务了若指掌，我玄雨第一个赞成推举江姑娘为新一代少主！” 他这一嗓子，仿若点燃了导火索，众人纷纷附和。
　　“我也赞同！” 玄墨长老向来惜字如金，此刻却也毫不犹豫地开口支持。
　　玄霜长老挥动着手中的乌木镶金折扇，笑着点头：“江姑娘有胆有识，定能带领我玄月阁再创辉煌，我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一时间，厅内赞成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江月璃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诸位长老盈盈下拜：“承蒙各位长老厚爱，月璃定不负所望。往后定当殚精竭虑，为玄月阁的繁荣昌盛全力以赴。”
　　玄苍长老看着江月璃，眼中满是欣慰，他缓缓开口：“江姑娘，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月阁的少主。这副重担，便交付于你了。” 江月璃抬起头，目光坚定，望向那高悬的 “玄月阁” 牌匾，暗暗发誓，定要找出兄长遇刺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