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师尊躺平日记》不吃胡萝卜的蝶

6、铃音苏泠

　　青峦峰的日子依旧悠闲。这日清晨，云眠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吵醒。

　　她推开窗，看见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正在院中和禾然说话，腰间系着一串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师尊！"禾然兴奋地跑过来，"这位是铃音阁的苏泠师姐，说是来找凌师兄的。"

　　苏泠上前行礼，笑容明艳："云师尊安好。我与凌师兄是旧识，途经此地，特来拜访。"

　　云眠点点头，朝屋里喊了声："凌绝，找你的。"

　　凌绝走出来，见到苏泠时略显诧异："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苏泠歪头一笑，铃铛轻响，"我奉师门之命去北境，顺路来看看你。"

　　她目光在凌绝身上转了一圈，挑眉道："你变了不少。"

　　凌绝给她倒了杯茶："坐。"

　　苏泠在石凳上坐下，环顾四周："青峦峰和传闻中很不一样。"她看向晾在竹架上的草药，又看看墙角堆着的木柴，"你如今就做这些？"

　　"嗯。"

　　苏泠笑了笑，没再追问。她取出一个食盒："路过江南时买的糕点，尝尝？"

　　食盒打开，是精致的荷花酥。禾然眼睛一亮，云眠也凑过来拿了一块。

　　"不错。"她评价道。

　　苏泠有些意外地看了云眠一眼，显然没料到这位传闻中的师尊如此随和。

　　午后，苏泠说要见识青峦峰的剑法。凌绝与她过了几招，剑势平和，不见锋芒。

　　"你当真变了。"苏泠收剑，神色复杂，"从前你的剑不是这样的。"

　　"这样不好？"

　　"说不上不好。"苏泠摇头，"只是不像你了。"

　　凌绝还未答话，云眠忽然从躺椅上坐起来："阿禾，去把我埋在树下的那坛酒挖出来。"

　　酒坛启封，香气四溢。云眠给每人都倒了一杯。

　　苏泠浅尝一口，惊讶道："这是……桃夭酒？"

　　"去年摘的桃子酿的。"云眠晃着酒杯，"比你们铃音阁的玉露如何？"

　　"别有一番风味。"苏泠真心称赞。口感清新但不绵密，淡淡的，比不上玉露的浓烈，但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几杯酒下肚，苏泠的话多了起来。她说起北境的雪山，南疆的密林，还有西域的荒漠。阿禾听得入迷，连凌绝也微微动容。

　　"修仙之人，本该多看看这世间。"苏泠举杯，"可惜师门事务繁多，难得清闲。"

　　"那就多住几日。"云眠说。

　　苏泠怔了怔，笑道："好啊。"

　　于是青峦峰多了个客人。苏泠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也学着云眠的样子，在廊下晒太阳，帮阿禾打理菜园。

　　这日她起得早，看见凌绝在扫院子，便也拿了把扫帚帮忙。

　　“你怎么不用符咒帮忙？”苏泠好奇的问。

　　“师傅说这是感悟自然的一种方式。”凌绝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信任。

　　苏泠点点头，也信了。或许这些元婴尊者自有自己的修炼方法呢？

　　扫完地，她又去帮禾然喂鸡。鸡群围着她咯咯叫，鹅黄色的衣裙在晨光中格外明艳。

　　早饭后，云眠带着他们去后山采蘑菇。苏泠认不得蘑菇种类，专挑好看的摘，被云眠一一挑出来扔掉。

　　"颜色越艳的越有毒。"云眠说。

　　苏泠吐了吐舌头："记住了。"

　　采完蘑菇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几人躲进山洞避雨。洞内有处石缝，清泉汩汩流出。云眠接了些泉水，又摘了几片野茶叶，随手泡了壶茶。

　　"师尊连这都会？"苏泠惊讶。

　　"出门在外，总不能亏待自己。"云眠递给她一杯。

　　茶香清冽，带着山泉特有的甘甜。苏泠小口喝着，忽然说："这样喝茶，比在铃音阁的茶会上自在多了。"

　　雨停后，他们踩着湿滑的山路回去。苏泠不小心滑了一下，凌绝伸手扶住她。

　　"谢谢。"苏泠站稳身子，铃铛轻轻作响。

　　回到院子，禾然用新采的蘑菇做了汤。苏泠喝了一口，赞叹道："比山珍海味还香。"

　　"因为是你亲手采的。"云眠说。

　　夜里，苏泠坐在云眠身边看星星。山间的星空格外清澈，银河横贯天际。

　　"云师尊，"苏泠轻声问，"您说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

　　云眠望着星空："为了能一直看这样的星星。"

　　苏泠沉默片刻，笑了："这个答案真好。"

　　第二天，苏泠跟着凌绝去砍柴——不用法力的那种。

　　她不会用柴刀，凌绝便教她如何发力。试了几次，她终于劈开一根木柴，高兴得像个孩子。

　　"原来劈柴也有诀窍。"她擦擦额角的汗。

　　"万事万物都有其理。"凌绝说。

　　午后，苏泠取出随身带的古琴，在树下弹奏。琴声清越，与山风相和。阿禾听得入迷，连在打盹的云眠也睁开了眼。

　　"弹得不错。"云眠评价。

　　"师尊也懂音律？"

　　"不懂。"云眠翻了个身，"就是听着舒服。"

　　三日后，苏泠要离开了。临行前，她有些依依不舍。

　　"这些日子，是我最轻松的一段时光。"她说。

　　她送给禾然一对小铃铛，送给凌绝一支玉笛，送给云眠一包珍贵的雪顶茶。

　　"我会再来的。"她说。

　　送走苏泠，青峦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偶尔风吹过时，阿禾腰间的铃铛会轻轻响起，让人想起那个明艳如朝阳的少女。

　　凌绝开始学着吹那支玉笛。起初音调生涩，后来渐渐流畅。某个月夜，他坐在崖边吹一曲《清平乐》，云眠在廊下听着，觉得比剑鸣好听多了。

　　又过了些时日，山下送来请柬，说苏泠在北境立了功，铃音阁要为她举办庆典。这次凌绝主动问云眠："师尊可要去看看？"

　　云眠想了想："去吧，顺便带些北境的雪梨回来。"

　　禾然高兴地收拾行装，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铃音阁张灯结彩，宾客如云。苏泠见到他们，惊喜地迎上来："没想到你们真来了。"

　　她穿着正式的礼服，比在青峦峰时多了几分威严，但眼中的笑意未变。

　　庆典很热闹，但云眠嫌吵，提前离席了。凌绝找到她时，她正坐在后山的亭子里剥橘子。

　　"还是这里清净。"她说。

　　凌绝在她身边坐下。亭子正好能望见铃音阁的主殿，灯火通明，笙歌不绝。

　　"你觉得她快乐吗？"云眠忽然问。

　　凌绝望着远处那个耀眼的身影："至少此刻是快乐的。"

　　云眠递给他一瓣橘子："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