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偏执A疯了》溺舟

11、十一轮新月

　　林郁禾最后在床/上求了江宴很久，并且保证会把东西还回去，将把书包和书留下，其余的东西被要求全部扔掉。

　　大概是江宴真的生气，在临时标记的时候，咬他的腺体比平时时间要久，最后是林郁禾实在坚持不住江宴才松开。

　　满屋都是白兰地酒气，林郁禾在屋内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信息素。

　　醒来时，林郁禾迷茫盯着顶上的水晶灯，手下意识去摸床另一侧的温度，江宴早早离开，摸到满手冰凉。

　　林郁禾猛地收回手，望着空荡荡的床侧发呆。他今天醒来居然还在思念江宴？

　　林郁禾蹙眉，看着满身暧昧痕迹，试着思考，脑海中却好似细绳千丝万缕，摸不到头绪。

　　他打开软件，记录下自己情绪变化，并在后面额外标注：异常。

　　·

　　晚上他还要陪江宴去参加酒会，林郁禾小心给自己的腺体贴上两层抑制贴，江宴的气息怎么也无法彻底隔绝。

　　林郁禾无奈，在试礼服前又喷洒许多隔绝剂，这才下楼。

　　酒庄在市郊的半山腰上。这里曾是十七世纪法国酿酒世家的产业，前年被江家收入囊中，欧式的建筑加上占据半山的花园，这次也是第一次开放。

　　从星澜湾过去要接近两个小时，林郁禾在车上顺势补觉。

　　当车门被打开时，林郁禾看见是一早就在别墅消失不见的江宴。

　　如往常一般，江宴一身黑色西服，要比平时隆重，细看之下黑色面料带着金色暗纹，在细碎的光下熠熠生辉。

　　“下车。”江宴语调里带着些怒气。

　　林郁禾当这是昨晚怒气还没消，顺从跟在江宴身后，直到有人来和他搭话，问起林郁禾。

　　“这位是……”

　　江宴斜瞥还没反映过来的林郁禾一眼：“助理。”

　　林郁禾脑子灵光一现，这是生气他这个江总给他这个助理开门呢。

　　林郁禾今天穿着白色西服，衣领处有精致银色刺绣，还有珠饰装点，简约而高级。
　　他跟在江宴身后，时不时有到场的宾客会将视线落在林郁禾的身上。

　　距离酒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林郁禾并不喜欢人多的场景。在江宴被江从谦的助理叫走后，他找了个边角位置接过侍者递给他的酒水，小口喝着。

　　一旁两个Omega正窃窃私语。

　　“这次江家可有热闹看了。”其中一个Omega说，“没看见江从谦进来时脸色都是黑的。”

　　“什么事？”

　　“江宴前几天上热搜你不知道？”打扮精致的Omega牙都快要咬碎，“江宴和那个爱豆宋奕橙被拍，这次酒会八成是为了他相看合适联姻的Omega，我还花好几万买通关系就为了见见江宴，谁知道出这么个事儿。”

　　“那你也有机会，和那小明星又不是结婚。”另外一个人笑出声，发现不雅后，小声道，“江宴不是还有个弟弟，你去勾引他不行？”

　　“去你的吧，”Omega轻推另一人的脸，“这江家说到底要归江宴，那个私生子算怎么回事？钓鱼不是要钓大的？”

　　“保你衣食无忧不就行了。”

　　“也不是不行。”两人说笑着离开。

　　林郁禾摇晃着酒杯，原来这酒会是为了给江宴找合适Omega而举办。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一旁的侍者及时递上一杯。

　　酒会正式开始，周围人渐渐安静下来。江从谦携妻子登场，后面跟着江宴，另外一个西装革履，和江宴有几分相似的，应该就是方才那两人口中的江许。

　　江家的八卦林郁禾在给江宴当助理时有所耳闻，具体如何是江宴的家世，他不说，林郁禾也不会问。

　　“各位世交、挚友，以及我们合作伙伴，今天邀请大家相聚在这里，不仅是庆祝江氏走过一甲子，也是将犬子江宴和江许正式带到各位面前。他们身上有江氏的老规矩，更有往前闯的新劲儿。”
　　江从谦拿着话筒，从容面对。

　　底下宾客有沉不住气的小声讨论。
　　“不是说今天是为了介绍江宴吗，怎么还连带江许？”

　　“要是没点手段，还能进得了江家的门，当初就是现在这位将之前江夫人气死，留下六岁的江宴。没想到长大了还要让这个私生子碍眼。”

　　个别的议论声并不能阻止这次酒会进程。江从谦之后，是江宴发言。

　　当江宴站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引人注目，确实令人着迷。也不怪有Omega托关系进场就为看一眼江宴。

　　“各位晚上好。”江宴声音不高，却恰到好处压过席间交谈声，他微微颔首时，额前的碎发动了动，眉骨遮光，带着江宴独有的锐利。

　　林郁禾在台下听得认真，直到江宴一家人开始倒香槟塔，周围人开始走动，反倒显得他格外特殊。

　　“林助？”

　　林郁禾循声回头，看向一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人向他打招呼。

　　太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加上来人眼熟，林郁禾礼貌回以微笑。

　　“不知林助还记得我吗？之前我和江总的创业公司有过合作，当时的合作，还是您力荐给江总，极力促成。”

　　这样一提醒，林郁禾想起来。之前江宴自己创办的那个公司，需要和书商合作，当时底下几个公司有串标嫌疑被他发现，最后他力排众议，定下男人这家刚起步的小公司。

　　“记得。”林郁禾说。

　　男人礼貌双手将名片递给林郁禾，一举一动尽显绅士。
　　林郁禾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周明晗，道：“好久不见，周总。”

　　两人客气碰杯。

　　“呦，这不是林助吗。”突然，一只酒杯挡在林郁禾酒杯前，接着季知时整个人横插在二人中间。

　　“林助，您先忙。”周明晗后退两步举杯遥敬，施施然离开。

　　“有什么事。”林郁禾面色稍霁。

　　“别这么冷淡嘛，”季知时穿着西装也不影响他开三颗扣露出薄肌，“我就是好奇你用什么法子留在宴哥身边的，这些年我从没见过他身边有Omega。”

　　“哦，前天那个除外。”季知时看着林郁禾，“我哥不喜欢那种。”

　　“喜不喜欢你可以问江宴。”林郁禾以酒杯直指不远处的江宴，正恰巧江宴的目光飘过来。

　　“不说算了。”季知时向林郁禾眨眨眼，“亏宴哥还提前……”

　　说完季知时看见江宴警告的目光，比划一个明白的手势，脚底抹油离开林郁禾，自己搭讪Omega，推销自己酒吧去了。

　　林郁禾没有忘记这次来酒会的目的，他在人群中搜寻，见到中心实验室的董济，以及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几年前张老师在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还是一头黑发，对于上课不认真的同学骂起来气势汹汹。许久未见，头发已然花白，还戴上眼镜，看上去要比实际年岁长了十岁。

　　林郁禾至今仍旧记得如父亲般在那两年照顾他的张东泉，久别重逢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张东泉今天有个学术报告，来得晚一些，他受邀不过是看实验室的董济过来，没想到在觥筹交错的酒会中，一眼看到林郁禾。

　　张东泉向他招手，喝过酒壮过胆的林郁禾并未扭捏，站在张老师身侧。
　　一如从前一般。

　　“董总，给您介绍，这是我的爱徒，林郁禾。”
　　一句爱徒让林郁禾立刻红了眼眶。

　　他克制自己，强忍着泪意，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和董济打招呼。

　　“张老师爱徒没有跟组参与这次实验室的合作项目？”

　　“怪不得你和卿澜得分开合作，科研上来说这孩子还没读研究生，不够格参与。等他读完，我一定推荐给你们。”张东泉打了个哈哈。

　　“好。”常在生意场上混，董济很少和张东泉打交道，在他眼里只有利益，什么读书与否，他不在乎。

　　“董总，张教授。”
　　江宴出现在林郁禾身后。

　　“小江总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看这次能否有幸同江氏合作。”董济趁握手的功夫，拍拍江宴的肩膀，大有小辈看晚辈的态度。

　　生意场上哪里有辈分之说，这分明是在给江宴下马威。

　　“江氏一定会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江宴嗓音低哑，眉目沉沉。

　　林郁禾能立刻感受到江宴的不悦，他立刻从侍者托盘里取几杯香槟递给几人。

　　“董总，喝酒。”

　　董济这才将手从江宴肩膀上移开。

　　一旁的张东泉看看林郁禾，又看看江宴，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但人老了，一下想不起这场景哪里见过。

　　林郁禾和江宴无声打一套配合，在寒暄过后，他们谈起最近的合作，林郁禾又退回到之前的那个角落。

　　季知时喝够了一圈，把他爸脸都快喝绿，叫着贺岘，自觉地也到角落罚站。

　　季知时盯着林郁禾身上衣服，又看看不远处江宴，睁着发直的眼，和林郁禾说：“你今天怎么和我宴哥穿的情侣似的。”

　　贺岘不动声色拿起一块糕点堵住季知时的嘴，并告诉林郁禾：“他喝多了。”

　　林郁禾点头。他突然发现这个说话不着调，嘴里塞着点心的季知时，好像也没那么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