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 15 章 ...
-
“你说话好生敷衍……等等,希儿拿了什么好东西?”谢敦贞刚说完往旁边一扫,就看见希儿偷偷摸摸要往楼上走,没等隋岁反应过来,他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了,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
他举起来仔细看了看,“是好吃的,不跟我分享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就说师妹怎么奇奇怪怪,原来是在打掩护,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说着他把东西提到餐厅,还不忘喊隋岁和希儿,“快过来,我才不要自己吃,多没趣。”
隋岁气鼓鼓地责问他,“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我给希儿的,你是小孩子吗,怎么还抢食?”
谢敦贞听完抬头问希儿,“希儿,请问可以邀请我与你一起分享吗?”
希儿看了眼隋岁,可哪敢说不,只好点了点头。
谢敦贞在得到允许后更加理直气壮了,眼神里一副如你所见,我是被邀请的样子。
隋岁无奈妥协,多说无益,他这人油盐不进。
不过的确是两个人一起吃会更开心,隋岁在旁边看着,他俩有一种吃慢了就少一口的感觉,“你们都没有吃饭吗,怎么饿成这样。”
“吃过是吃过了,但你外公毕竟是我老板,我总是要收敛些的。”
希儿补充道∶“我是因为太好吃了。”
“对了,昨天我是不是表现特别好,我甚至能感觉到你未婚夫的敌意。”谢敦贞一脸得意。
“你说话能不能说名字,别给人贴标签,还有,你下次别吓唬他了,他都误会你喜欢我了。”隋岁冷眼看他,她对他还是十分了解的,最讨厌别人说喜欢上隋岁了。
果然不出所料,谢敦贞惊愕失色,“真的假的,你别吓我,我当时就想着显摆一下压过他,没想那么多,”现在嘴里的饭都感觉味同嚼蜡,他伸出手问隋岁要手机,“失策了,快快快,给我手机,我要替自己申冤。”
“他那人很小心眼,如果从我的手机里传出你的声音他大概会被气死,你少去招惹他就是了。”隋岁故意这么说,师兄不仅了解她而且粗中有细,如果经常接触难免不会露馅。
“我现在才是要被气死,我下次可不能出头了。”谢敦贞气得翻白眼,低头一看希儿多吃了好多,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就不能等等他吗。
“说真的,我以前一直以为萧昭是个工作狂,不懂儿女情长,一见面才发现他真是深情,眼睛总是盯着你,都舍不得挪开。”
是这样吗,她没看到,不过萧昭这人做事一向周到,演戏时细节处理很到位也不为过。
“所以说啊,如果不好我怎么会嫁。”
谢敦贞冷哼一声,怼她道∶“因为你是个恋爱脑啊。”
隋岁真想把盘子端走让他别吃了,但自己又不是没素质的人,她常常想,他的名字为什么和本人一点也不符合。
——
隋岁去释缘寺已经变得像出差一样平常,她让希儿和司机把她送到山下,自己上去,已经习惯到不需要告别了。
六月的天气有些闷热,走到一半身上已是一层薄汗,她一向怕热,所以往年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家避暑,况且夏至是她的生辰,外公总是以需要操办生日派对为由把她留下。
可是今年突然就很想来,她跟外公提前说好,今年不用办派对,等她什么时候回来一家人吃个饭就很好,隋华虽然很不赞成,但隋岁决定的事他一般很难动摇,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终于到了释缘寺,隋岁长舒一口气,先去后院换了衣服,想去拜见住持爷爷时却被小和尚拦了下来。
“姐姐好,住持正在闭关做法事,这几天无法与您见面,他得知您要来,交代我将藏书阁的钥匙给您。”
“多谢,住持爷爷是在做延续了几百年的那个法事吗?”
“是的。”
隋岁点了点头,没有其他事要问,再次谢过小和尚让他去忙。
关于释缘寺的传闻,不是什么秘密。相传几百年前,有位帝王修缮寺院,在每年夏至都会到这里祈福,在菩提树下挂上写有两人姓名的许愿条,并交代在他死后的每年夏至都要举行这个仪式,世世代代护佑那名女子,不过听说他们并没有修成正果,算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隋岁不太相信这个故事,因为根据史料中的记载,一般都是“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或许这只是帝王想要打造的深情人设,其实那名女子死于谁手还不得而知。
隋岁闲来无事,既然无法去见住持爷爷,就拿着钥匙去了藏书阁,恰好有几个小和尚在打扫整理,隋岁也去帮忙。
小和尚们没得到师父的允许,不敢让她干活,但隋岁很主动地想帮忙,小和尚只好勉为其难地让她翻看书里有没有蠹虫,如果有的话就用药剂水蘸掉,隋岁很高兴地应下来。
隋岁很认真地翻看,这些古籍都是记载了名人轶事,她平常不爱看这些半真半假的书,弄了一个多小时,她有些累了,书被保护的很好,并没有找到蠹虫。
正好小和尚们到了诵经时间,于是隋岁也停下来歇一歇,顺手拿起手边的书来看,这书中记载的女子竟跟自己同名同姓,隋岁觉得有趣,继续往下读,这记载的竟是关于那位帝王的轶事,显然是非比寻常的缘分。
书中有云∶
隋家女隋岁聪慧过人,乃难得一遇之才女,细算之,乃吾表亲也,吾当称之曰姑姑。吾与之不甚熟稔,仅有一面之缘,然闻其天生异瞳,精通占卜之术,彼女于陛下图大业之际,屡施援手,此皆其次也。至关紧要者,乃陛下一生对她情深意重。吾本不当多言皇家之事,然为陛下用情之深所感,遂书此后话。早慧者,难享天年,隋岁既逝,陛下依其遗愿,令其父兄解甲归田。陛下宵旰忧勤,治国安邦,功勋卓著,于培养世家子弟继承大统之后,驾崩而去,终身无嗣。
吾尝闻陛下戏言曰:“此生吾恒待之,来世当令彼先待,罚其候足一岁,然必得善果。”陛下岁岁诣寺,祈来世复与隋岁相见。后世之事,吾不得而知,惟愿陛下得偿所愿。
隋岁再往后翻,就是别的故事了,她放下书去找别的古籍,有记载这位帝王如何减轻赋税、发展农业、兴修水利、重视教育和文化交流的;有记载他如何重视修缮释缘寺,并亲笔题字的,但却没有关于隋岁的落墨,真是可笑,这样一位才女,寥寥几笔记载她的一生,却还要凸显帝王的深情,难怪总说史书是胜者的赞歌,难以持论中正。
隋岁看完心中怅然,个中曲直,难做评判,不过倒的确是印证了这位帝王的痴情,很难想象一位君王在每年都会花时间来为一位女子祈福,这大概就是白月光的魅力吧。
如果真的有来生,她也希望像书中所写的那样,惟愿陛下得偿所愿,毕竟纯爱战士是稀有物种,人家还是九五至尊,给寺院又出钱又出力的,诸佛总会优待他吧。
隋岁又筛查了一会儿,太阳西斜,阳光收敛许多,撤出了藏书阁,这时的阁楼没有了燥热感,而是有一股层楼之上的凉意,隋岁犯懒,见没有人回来,便趴在窗边的桌子上休息,微风徐徐,好生舒服,桌子有些硌,她拿起刚才那本古书垫在脸下,竟很快睡了过去。
梦中是一片觥筹交错,金殿辉煌,她的视线始终盯着上位者,他应该是个将军,或者是个藩王,虽无铠甲加身,却依旧难掩其威严之气,腰间束带紧系,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偶尔因动作露出的小臂,隐隐可见旧日征战的伤痕。
看不清模样,只是觉得很悲伤,心中抑郁难平。
突然有人摔杯为号,外面刀光如电,将士嘶吼,烽火连天,尸横遍野,上位者第一时间护在了她的身前,敌军从殿外杀进来,双方厮杀,难分伯仲。
突然间,她从袖口抽出匕首刺向了男人,血染华毯,余下满殿肃杀之气,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被男人的侍卫扔了出去,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被砍了一刀,看样子是废了。
男人制止了侍卫的灭口,问她为什么,他的语气似乎是难以置信、自嘲自讽、强颜欢笑,她好像什么话也没有说,平静地挣扎着爬起来走向了敌军,看样子她应该是个叛徒或者间谍。
视线继续往前走,敌军统帅大笑着对她说:“真是最毒妇人心,我那皇弟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栽在女人手里。”
她听到自己说:“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等他死了天下自然都是你的,你何必急于这一时。”
“我若不来,你怕是都要忘了这回事吧,你以为我不清楚?多少封密信传与你,你就是迟迟不动手。”
“你以为杀他像杀鸡一样容易吗?,你若是有本事,也不会求着我动手。”
“好好好,我不与你计较,只有他死,其他都是小事,”他告诉部下,“撤撤撤,现在他没死手下都还给他卖命,他死了就成一盘散沙了,到时候天下唾手可得。”
她看着自己一条手臂都是血,回想起捅他的匕首沾满了血,眼睛涩得厉害,甚至超过了手上的疼,她听到有人叫自己,一遍又一遍,从梦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