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小神仙》南墨砚北

41、第 41 章

　　楚楚擅自使用桃源，想要解开黎城瘟疫的困局，即便黎清幻有一万个不支持，但是也有一万零一个理由相信，即便当时他出手阻拦了，楚楚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尽管喝了桃木水，瘟疫仍在肆虐，楚楚本以为桃木水的效果立竿见影，毕竟是仙木，但瘟疫并没有停下来，是不是用量少了呢？
　　楚楚一众人在和春堂忙忙碌碌，药方子经由杨大夫和盛大夫改了又改，煎药的火从来就没有停过，和春堂的空气中只有两种味道，一是煎药的草药味，一是灶火中柴灰的味道。
　　傍晚的时候，小五师兄来到身边。
　　“楚楚，你注意到一件事了没？”
　　“什么事？”楚楚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透口气，小五哥就势坐在了楚楚的身边。
　　“今日的师父和盛大夫看起来心情很好。”
　　经小五哥的提醒，楚楚这才想到她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确实是看到了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很高兴的样子。
　　“是不是有法子了？”
　　“很有可能是，要么是找到了什么好办法，要么是这场瘟疫可能要缓下来了。”
　　光是听到小五哥说这句话，楚楚的胸口中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
　　这场覆盖在黎城天空之上的阴云重要要露出一线阳光了吗？楚楚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照顾病人，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变化，如果说瘟疫真的缓和下来了，她多少应该也会察觉一些，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吧？
　　两个人正在门□□流分析这场瘟疫的经过和可能的结果的时候，身后传来盛大夫叫二人名字的声音。待到二人走进屋内的时候，发现其他的师兄弟和医馆的伙计都已经在屋子里了，就差他们二人了。
　　楚楚和小五哥一进到屋子的时候，就看到杨大夫面带笑容在原地走来走去，看到二人进屋
　　“人齐了哈，其实把你们都叫进来，就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这场瘟疫终于要过去了。”
　　听到盛大夫的这句话，屋内所有的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人脸上按捺不住的欣喜表情，有些人欢喜的在原地跺脚，楚楚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终于要结束了。
　　“师父，您是怎么判断的呢？”
　　“从瘟疫发生的时候开始，你们就没有停下来过，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我时常去府衙，那里的信息多，这几日我们发现死亡的人数在下降，并且治愈的人数在上升，这就是一个好现象。”
　　“那是哪副药方起到了作用呢？”盛大夫的一个小徒弟问道。
　　这句话倒是盛大夫和杨大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个确实不知，我们甚至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的哪个过程起了作用。”说到这里的时候，盛大夫抬头看了看楚楚。
　　“啊，还以为这次能够找到根治瘟疫的办法呢，看来也是一场空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站在角落的小五师兄反驳这位垂头丧气的伙计，“虽然没有找到那唯一的药方，但是我们也积累了经验啊，后人也可以在我们的基础之上，更上一层楼，我们医家不都是这样一代一代传承，医术才越来越好的吗？”
　　小五哥的话说的在理，人群中有些人点头赞同。
　　但是小五哥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这些只是他的猜测，世世代代，瘟疫就没有停止过，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来的，这么多的医者，这么多的医书，都没有一个针对瘟疫具体的方子，也许这瘟疫本身就不是一个能治好的病，它来了就有走的时候，只要能坚持到瘟疫离开，那就有活的希望。只不过这样的观点太过消极，医者毫无招架之力。
　　“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死亡的人数在减少，但是仍存在，你们还是要尽职尽责。”盛大夫最后下令道。
　　“是”众人纷纷带着喜悦的表情应声回答。
　　“其他人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楚楚你等一下。”
　　楚楚看看着其他人纷纷走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师父、盛大夫还有自己了。
　　“楚楚，我和盛大夫盘算了一下时间，这次瘟疫好转起来是在桃木水之后，你拿出的那一块桃木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我们也不是老眼昏花，心中也大概知道一些什么，尤其是......”杨大夫停了停“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缺了一块的木镯，想必木镯就是珍贵的桃木吧，世间少有，你竟然舍得拿出来，师父没有看错你。”
　　杨大夫的一番话说得楚楚心里酸酸的，眼眶红了起来。
　　她在割桃木的时候，心里怎么可能不犹豫呢？只不过她选择了人而已。师父的这些话正说到楚楚的软肋之上，楚楚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被亲近的人看破，并且对自己赞赏了自己，这很暖心，却也很心酸。
　　看到楚楚吧嗒吧嗒的眼泪，杨大夫愣了愣，忙起身哄孩子一样哄楚楚，心想，这孩子在离开他们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是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楚楚，和师父回家吧？”
　　“没有，”楚楚摇摇头“就是见到师父很高兴，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了。”
　　“黎城的事情结束之后，回家？”
　　楚楚摇了摇头，“师父，我还有事情没有了，还不能和您一起回去。”
　　杨师父听到楚楚的话，也不想着再劝她。只是轻轻拉过了楚楚的手腕，端详着那缺了一个口的桃木镯。
　　“这么好的东西，可惜缺了一块。”
　　“不可惜，它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这是怎么来的？”
　　“机缘巧合之下，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送给我的。”楚楚笑着说。
　　“小朋友？”杨大夫怀疑地睁大了眼睛。
　　“嗯，小朋友。”

　　黎城的瘟疫确实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和春堂的病人少了，城中高热、咳嗽、呕吐的人也少了，军营的营帐也不再死守着了，原本沉寂的黎城慢慢的有了活力。
　　杨大夫看着黎城的情况渐渐好了起来，自己有心带着徒弟们离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终究是不放心楚楚，临走前将楚楚叫到了屋子里，千叮咛、万嘱咐。
　　“楚楚，我看那个煎药的男子和你的关系好像很不一样，他是你的？”杨大夫没好意思把“心上人”三个字说出来。
　　“志同道合的同路人。”楚楚没好意思当着这个师父的面，说自己还有另一个师父。
　　杨大夫抚了抚胡须，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楚楚的话“志同道合的，同路人。”
　　“要不你还是和师父交个底，看你在外面这样风雨飘摇，我总是不放心，到底是有什么还没有完成的事呢？”
　　“师父，我怀疑，桃源村的灾难是人为，就只能和您说到这儿了，师父也不要在问了。”
　　听到楚楚的话，杨大夫内心十分震惊，那么惨烈的现场是人为吗？这岂是普通人？
　　“这？想必不会是普通人吧？你可以？”
　　“师父放心，我的同路人非常厉害，没问题的。”
　　楚楚送杨大夫和小五师兄还有其余从未见过的师弟离开，匆匆一面，也没能好好叙旧，杨大夫将现在医馆的地址给了楚楚一份，如果有一天楚楚想回家了，能随时回家。
　　再次目送师父和小五师兄离开，楚楚的内心反而平静些许。
　　楚楚和黎清幻也准备离开了，只不过在离开之前，楚楚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
　　城主身边的近身服侍的人，代替城主给楚楚送来了一块羊脂玉，通体润泽。
　　“城主知道楚楚姑娘为了黎城，献上了一块桃木，这样的桃木极其罕见，城主也无法寻得，但是城中有一块羊脂玉，受过万民香火，希望能稍稍弥补楚楚姑娘，也感谢楚楚姑娘对黎城所做的一起。”
　　宫内人说完，朝着楚楚鞠躬行了个大礼，“这一拜，是奴家的，感谢楚楚姑娘为黎城所做的一切。”
　　楚楚连忙扶起，这样的大礼可实在是担待不起。
　　待到宫内人回去，楚楚才仔细端详这快羊脂玉。
　　“这块羊脂玉确实是好，但更难得的是它受过万民香火，通灵性，也算是一件宝物了，黎城的城主真是舍得。”黎清幻在楚楚的身后说道。
　　黎清幻将手轻轻附在楚楚的手腕之上，待到师父把手拿开的时候，那块羊脂玉竟与手镯完美融合在一起。
　　“这是？”楚楚疑惑的开口。
　　“如果是普通的羊脂玉，是断不能和沉桃木这样的灵器融合的，但奇就奇在它受过万民的香火，正好弥补了沉桃木的缺口，这个礼物算是歪打正着。”黎清幻解释道。
　　楚楚在黎城切下一块沉桃木，却意外收获了一块玉补上了沉桃木的缺，世间的事真的总是在意料之外。
　　“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