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小神仙》南墨砚北

40、第 40 章

　　杨大夫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楚楚，小五师兄脸上的表情更是惊讶多过惊喜，他乡遇故知，这样的幸运与缘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你们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楚楚小五哥同时开口发问，然后两个人又一起笑了一下。
　　“我来这里，说来就话长了。师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黎城了？黎城已经封城了，只怕是进来就出不去了。”
　　“无妨，我们医者不就是救死扶伤吗，我收到信就来这里了，也没想着过来送一趟药就离开。”杨大夫回答道。
　　“师父的好友，难道就是盛大夫？”
　　“正是。”
　　楚楚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盛大夫已经从院子里过来了。
　　“怀仁兄，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草药，真的是，雪中送炭啊！”盛大夫边走边说，看到楚楚也站在这里，忙着引荐。“这位楚楚姑娘是......”
　　“堂和兄，不必介绍了，还是我给你介绍一下吧，楚楚是我的小徒弟啊，我们师徒自分别之后，也已经许久未见了，没想到竟在堂和兄的和春堂遇见了，真真是妙啊。”
　　盛大夫的眼睛睁得老大，看看楚楚又看看杨大夫，本想着为二位介绍一下，谁想到人家竟是旧相识。
　　“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稍后再叙旧，怀仁兄快随我来，我正要和你谈论......”
　　盛大夫带着杨大夫离开，剩下楚楚和小五师兄，还有三名杨大夫带来的人，楚楚与小五师兄相视一笑，旋即走入病人之中。
　　“楚楚，这三位也是师父的学徒，这次自告奋勇要来黎城，我们四个现在就任你差遣了。”小五哥笑着说。
　　“师兄你们来的真的太是时候了，现在能多一个医者，都是雪中送炭了。”
　　盛大夫的一些徒弟被借去了旁处，和春堂的人手一下就不够了，这几日已经是勉强支撑。别看只来了四个人，仍是很能缓解和春堂的忙碌的现状。楚楚长长地嘘出一口气，麻利的将病人划分了片区，不同的区域交由不同的人来负责。
　　身上的工作量少了，楚楚这才有时间喘口气，去取药的时候看到师父作为一个仙官，在一堆药炉旁扇风煎药，真真是大材小用。
　　“师父”楚楚唤道。
　　“药好了。”黎清幻麻木的回答着。
　　“我说的不是药，这几日真是辛苦师父了。”
　　“与其说辛苦，倒不如说是莫名其妙，我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开始煎药了呢？哦，对了，我收到了大师兄的来信，其中有一个内容，你可能感兴趣。”
　　“什么内容？”
　　“大师兄在信中说，桃安送你的桃源，本身就是难得的药材的一种，如果你不小心感染了瘟疫，可以用桃源。”
　　“桃源？”楚楚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腕上的桃源，“怎么用呢？难道我要啃一口吗？”
　　“自然不是，沉桃木已是仙品，它本身就会帮你挡掉瘟疫，所以你也不用纠结怎么服用了，大师兄也只是善意的提醒，如果真的要用它，和煎药一样，只需一小块，熬成水，听师兄说，喝了水的人，情况可能都会好转一些。”
　　黎清幻说这些，只是向楚楚分享一个如果楚楚不小心感染了，该怎么办。但是楚楚心中却一动，她看着手腕上桃源，起了心思。

　　杨大夫带来的草药，虽能解一时燃眉之急，但相比于黎城所需的，仍远远不够。好在，杨大夫事先早有安排，黎城附近相识的药商会将草药放在提前约定的地方，黎城再派人去拿，因为杨大夫的声誉，尽管是大批量的药，竟也能欠账一段时日。
　　但，黎城的瘟疫仍朝着严重的方向发展。
　　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感染瘟疫的人数同样在增加，至今也没有摸索出一个有效的针对瘟疫的方子，更多的人在死去，状况十分不容乐观。
　　黎城上下，风声鹤唳，如果有人喝水不小心呛到了，咳嗽了两声，周围的人都会火速弹开身子。
　　忙了一天之后，盛大夫和杨大夫稍得喘息，楚楚敲开了房门。
　　“楚楚？这么晚了，是不是情况更严重了？”盛大夫心中陡然一惊，一定是了，如果情况没有严重，楚楚断然不会在夜半敲门，但是盛大夫看到楚楚摇了摇头。
　　“盛大夫，我有事相求。” 楚楚说道。

　　第二日，府衙门口排起了长队，很多人都拿着盆、碗，伸长这脖子看着前方，口鼻捂得严严实实，不时有低头交流的人声。
　　“官爷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谁知道啊，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试一试总没有什么错处。”
　　旁边的人闻声皆是肯定的点头。
　　“对啊对啊，什么都试试，也许就管用了呢。”
　　府衙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群府兵从门里抬出几大桶水，还有几个府兵指引着人群有序排队，原本排成一队的人很快就在桶前拍成了几队。
　　府兵按照家中人口数，向民众随身携带的锅碗瓢盆中倒入适量的水，拿到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汤水，清清淡淡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看起来和普通的水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只是泛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桶中的水没有了，就立即有新的盛满水的水桶补上来，领水竟然领了一天。

　　和春堂因为要照顾很多的病人，领到的水也多，一大桶水晃着淡淡的桃香。
　　黎清幻到处在找楚楚，看到从外卖拎着水桶进来的伙计，黎清幻赶上去问道
　　“有没有见到楚楚？”
　　“楚楚姑娘和盛大夫在回来的路上呢，马上就回来了。”店伙计语毕拎着水桶便走了。
　　黎清幻脸上的愠色越来越浓，这时候，他听到了楚楚和盛大夫的声音遥遥传来。楚楚刚和盛大夫迈进门槛，黎清幻不由分说地将楚楚拉了出去。
　　“师父......”楚楚小声的喊了一句。
　　黎清幻用力的将楚楚的左手拉了过来，将袖子向上一推，楚楚皓白的手腕上，一只木镯子环在腕间，只是这个木镯缺了一块，堪堪挂在楚楚手腕上。
　　“所以你就瞒着我，因为你知道我肯定是会拦着你的对吧？”黎清幻的声音中愤怒无以复加。
　　“不是的师父，我是......”
　　“是什么？怕我拦着你，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偷偷做了，就算我发现了，也木已成舟了对吗？”黎清幻越说越气，“它虽然是一根沉桃木，但它也是你的法器你知不知道？这次黎城发生瘟疫，你割一块，明天又发生了什么，你难道又要割一块？你是不是糊涂？？”
　　“师父你说的这些我不是不清楚，但是现在事情发生在眼前，我既然知道桃源可能有用，我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你可曾想过后果？”
　　“不曾，后果这样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顾得上眼前就顾不上后果了。”
　　楚楚回答的铿锵有力，倒是把黎清幻噎了一噎。
　　“师父，你可曾想过，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思考和推敲的，想来想去无非就是自己多一些，旁人少一些。我只是想到当时陪着我在桃源村找人的那些人，我们非亲非故，但他们认真的找了一个晚上。”
　　楚楚的声音渐渐小了，她并没有什么拯救世人的伟大理想，只是想在自己能帮助人的时候，伸手帮助就好了，桃源是她的法器，既然是她的，也该理解她的做法。
　　黎清幻也不是非要楚楚发誓以后绝对不这样做了，他只是很生气，楚楚事前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如果她非要做，自己难道还会拦着不成？她到底有多不信任他这个师父？
　　“师父，桃源只是短了一截，其他的并没有影响，我以后慎重就是了。”楚楚垂着头小声的说道。她看到师父脸上的愠色不降，只能好言好语相劝。
　　看见楚楚服软的语气，黎清幻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
　　“楚楚，我好歹是你的师父，你对我就不能多一点信任？以后做事之前能不与我商量一番？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也能有个补救的办法。”黎清幻光说还是不解气，手指狠狠地戳在了楚楚的额头上。
　　“知道了。”楚楚的额头被黎清幻戳出了一个大红印子，楚楚偷看看师父，怒气好像少了几分，这才敢伸手揉着额头。
　　“走，回和春堂。”黎清幻愤愤地说。
　　“好。”
　　谁承想，两人一回头就看到在门口偷听偷看的杨大夫和盛大夫，
　　杨大夫和盛大夫尴尬的咳嗽两声。
　　“诶，我突然想到一个方子，”
　　“哦？走走，一起去看看。”
　　两个身影火速消失在和春堂大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