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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石弘铭的精明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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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叫撕裂了商场嘈杂的空气!金曼如的腹部诡异地迅速膨胀,单薄的衣料应声崩裂!裸露的皮肤上,青黑色的血管狰狞凸起,竟在皮下隐隐扭曲成一张痛苦嘶吼的怪婴鬼脸!
“曼如!”南晴被这骇人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金曼如如同被扔进沸水的虾,在地上剧烈翻滚抽搐,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她……她这是怎么了?!”钱浅脸色惨白,被这超乎想象的恐怖一幕吓得连连后退。
“别怕。”梁千凝的声音沉稳如山,瞬间将钱浅护在身后。她早已洞悉缠绕在金曼如身上那团几乎凝成实质的邪灵虚影!
南晴终于从惊骇中找回一丝声音,尖利变调:“还愣着做什么!快叫救护车!”
“哦——哦!救护车!”商场工作人员如梦初醒,手忙脚乱。
两个胆子稍大的工作人员强忍恐惧,试图上前搀扶。
梁千凝瞳孔骤缩,厉声喝道:“别过去!”
话音未落——
“砰!砰!”
那两人仿佛被无形重锤击中胸口,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地砖上!
南晴彻底呆若木鸡。
“让开!”梁千凝低喝一声,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射出!她毫不犹豫咬破右手中指,一滴殷红精血渗出。就在金曼如那鼓胀得近乎透明的肚皮即将爆裂的千钧一发之际!
“敕!”
梁千凝染血的指尖如笔走龙蛇,闪电般在她高耸的肚皮上画下一道繁复玄奥的镇邪血符!同时左手掐诀如莲绽放,凝聚道家真元的三清手印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稳稳按在那邪气翻涌的肚腹中心!
“雷霆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身清!”清越而充满杀伐之气的咒言破空而出!
紧接着,右手寒光一闪!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带着破邪之力,精准刺入金曼如手腕内侧的神门穴!
“嗡——!”
血符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如同九天神雷降世,瞬间灼烧净化一切污秽阴邪!那盘踞的阴冷邪气发出刺耳尖啸。疯狂溃逃,却被煌煌金光如同天罗地网般死死绞杀!肚皮上那张鬼脸在极致光芒中剧烈扭曲、崩解,最终化为缕缕黑烟湮灭!
金光敛去。金曼如身体猛地一软,停止了所有挣扎,彻底昏死过去。那鼓胀如球的腹部也迅速瘪了下去。只留下皮肤上纵横交错的青紫痕迹和破烂的衣衫,触目惊心。
梁千凝以雷霆手段,直接杀灭了意图借腹降世的凶戾邪灵!
救护车呼啸而至。众人随车将昏迷的金曼如紧急送往医院。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弥漫。梁千凝站在病床前,看着悠悠转醒、面色惨白如纸的金曼如,沉声问道:“你家里,是不是养了不该养的东西?”
金曼如虚弱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耗尽力气:“一……一个月前,我去国外旅行,一……一个当地人,送了我一个黑色娃娃,说……说只要放在家里的东北角,就可以转运……”
梁千凝心下一凛!东北角乃风水中的“鬼门位”!将邪物置于鬼门,吸收阴煞……这绝非寻常反噬,而是精心设计的邪术——借生人精血元气,孕养邪魔降世!她立刻打电话给徒弟北维平:“把我放在供桌上的符拿来。”
没过多久,北维平气喘吁吁地冲进病房:“师父!符拿来了!”
梁千凝接过符,转交给病床上气若游丝的金曼如:“希望能帮到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言罢,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径直离开。
“师父!”北维平追出病房,脸上写满困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梁千凝脚步未停,声音低沉如叹息:“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
“师父,我是想说,”北维平压低声音,“平时你捉鬼驱邪,不收八万八千,也收一万八千八,这次怎么……”
“命门见青黑,神仙也难追,”梁千凝停下脚步,轻轻叹了口气,“命不久矣的人的钱,我不想赚。”
一旁的钱浅听得心惊:“你是说……金小姐她?!”
“那邪灵附身月余,早已将她一身精气血髓蚕食殆尽,油尽灯枯。”梁千凝语气沉重,“若非及时杀灭,邪灵降世为魔,必定生灵涂炭!”
回到千凝堂,梁千凝心绪难平,登录南北玄门内部机密资料库仔细搜寻。很快,一条尘封的近代秘闻跃入眼帘:“1931年,东瀛邪派黑衣术士‘藤本龙一’曾于我国秘密施行‘邪灵托体之术’意图引发混乱……”看到这里,背脊升起一股寒意!金曼如的遭遇,与文献记载的手段如出一辙!这背后,定隐藏着一个巨大而阴险的跨国阴谋!
“师父!金……金小姐,她……她真的死了!”几天后,北维平外出回来,声音带着震惊和后怕。
钱浅深深叹息,眼中充满怜悯:“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梁千凝沉默地走到堂内供奉祖师的香案前,点燃三炷香。身为玄门中人,纵有驱邪缚魅之能,在天地法则、生死大限面前,也终究显得渺小无力。
而亲眼目睹了梁千凝驱邪杀鬼那惊心动魄、颠覆认知全过程的南晴,她的整个世界观,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镜湖,彻底粉碎、崩塌、重塑!
……
“等等!”梁千凝来到石弘铭的百善堂,径直找到了他。
见到她主动找来,石弘铭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惊喜。他立刻将她引入办公室,反手关上门。转身时想将她拥入怀中,梁千凝却抬手,掌心坚定地抵住他温热的胸膛,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了南氏集团的三千万?”
石弘铭微微一怔。随即,他俯身,温柔而珍重地吻了吻她的唇:“再多钱,都没有你重要。”
一股强烈的内疚感淹没了梁千凝。
“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身为一个男人该做的事。”石弘铭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手臂坚实有力,“况且,”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洞察世事的冷静,“南氏集团气运将尽,就算我出手,也撑不了几年。刚好,我不是很想介入。”
石弘铭对梁千凝的这份近乎“任性”的在乎,完全出乎了方俊希的预料。他惊叹:“石弘铭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舍弃三千万!”
巫宝峰沉默片刻,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舍财?不,这叫‘逆取顺守,化解为缘’,这才是石弘铭的精明可怕之处!” 他惊觉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此人,“与常人不同,常人多数一味趋吉避凶,对‘凶’避之不及。而石弘铭,清楚他自己想要什么,遇到艰难,设法克服,化不利为有利,该应的劫,好好去应,懂得取舍。这样的人,才是真正高明的风水术士该具有的心性和手腕。”
“可是师父,您之前不是说,他太过重私情,是他最大的软肋?”方俊希不解。
“一阴一阳之谓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巫宝峰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呷了一口,“有时候,‘恰到好处’的缺点,反而是最坚固的铠甲。你看石弘铭最终得到了什么?梁千凝的心防松动,内疚加深,依赖感增强……这一切看似是他为情所困的‘失控’,实则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之中,朝着他想要的结果推进。他不是没有本事克服‘重情’这个缺点,而是保留它,甚至利用它——这个‘缺点’,恰恰是通往他内心最想要的捷径。”
这时,泓灵派弟子奉命登门,送上“谢礼”,见到巫氏师徒便说:“掌门说正不知如何抽身,多谢巫前辈、方道兄相助。薄礼不成敬意。”
谢礼是一局已胜的棋。
巫宝峰与方俊希咬牙暗恨。本想利用石弘铭,却反成了他局中一子!
“明天,陪我去乡下围村祭拜我师父好不好?”石弘铭搂着怀中的梁千凝,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我想带你看看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在我师父留下的老宅住几天,尝尝我之前和你说起过的猪脚饭。”
梁千凝依偎在他温暖坚实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感受着这份被珍视、被保护的情感。心底那层因过往经历和师父教诲而筑起的坚冰,在这份持续而炽热的暖意下,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她没有立刻回答,只将身体更深地埋进他的怀抱。
石弘铭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细微的变化,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喜悦,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更紧地拥入怀中。
回到千凝堂,梁千凝对钱浅说:“我答应他,陪他去乡下围村祭拜他的师父,在他师父留下的老宅住几天。”她顿了顿,语气轻松了些,“心雯要去国外看望她的父母,说那边有个很美的玫瑰小镇,回来后,一起去怎么样?”
“玫瑰小镇?好啊!”钱浅眼睛瞬间亮了,“刚好过几天我休假!”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千凝嘴角微扬,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轻便衣物,嘱咐北维平好好练功,便和石弘铭一同前往乡下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