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佩流空》魏桑榆

7、第六章

　　年羹尧说是几天，但也确实挺麻烦，因为惊动了当今圣上，所以一切还得小心行事，先是汉军公府差人来看过我们姐弟俩，询问了一下年龄经历，最后把玉佩给带回去校验。听说汉军公一看见玉佩就认定我们是他的儿女，于是内务府又上报朝廷，皇上亲自批复正了我们的名分。再来就是汉军公府差人请我们回去，就这样我们又被塞入一辆马车，朝北京城的另一处进发，临走时看到年羹尧的身形立在府门前好久
　　这汉军公府和年府差不多大，仆人倒也不少，有人引着我们去见了老夫人，她看到我们就更确定了，抱着我们恸哭了一场，汉军公不久也来了，见到我们也跟着掉眼泪。见我面露疲惫之色，忙命人领我们到住处休整，晚些时候把我们引荐给族人。我这才知道图南和我并非一母所生，且身份都是妾，现在已撒手人寰。苦命的女子，在她们的灵位前我倒是真心的流泪了，为她们悲惨的一生，为自己不幸的命运。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熟悉府里的一切，我还有两个哥哥，图南本名安康，我是郑慧芳，
　　没过几天，郑克爽说要带我和图南去见几位爷，他说这次我们认祖归宗能这么顺利全靠八爷的帮忙。这位八爷听说了我们的故事想见见，郑克爽也正好趁此机会道谢。
　　八爷的府第修的确实气派，连这里的帮佣都透着一股骄傲气。我们被带到一进院落的一间偏房等着，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带我们前去大厅。
　　只见厅里有三个人，一个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的人正在踱步，见到我们进来微笑着迎上前：“郑国公大家光临，有失远迎了，请坐请坐。”
　　郑克爽连忙躬身施礼，“郑某哪敢当八爷如此大礼，到时没有及时来府上道谢，是郑某失职。”
　　刚施完礼又发觉不对，连忙打了个千儿。看着这有些滑稽的场面我不禁莞尔。忽然感到有人在盯着我，转脸一看正是那位在妓院中见到过的九爷，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邪气，我连忙低下头。
　　郑克爽向那三位爷做了介绍。我和图南也向他们一一行了礼。
　　那位八爷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听他和郑克爽寒暄，神态亲切，说话威而不怒，却总是掐中要害，郑克爽也是小心应付着。
　　我正听得入神，就听九爷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这不是八大胡同的东篱姑娘，咱们有缘在这里也能见着啊。”
　　九爷语带调侃，却又道破了我和图南曾在妓院生活过，这是给郑克爽下不来台。大厅里一时很安静。
　　“东篱也没想到会在八大胡同见过九爷。”我的声音很轻柔，但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是在回讽九爷常常流连烟花之地。
　　那个看起来傻傻的十爷哈哈大笑起来：“九哥，没想到，吃闷亏了不是？”
　　九爷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郑克爽连忙陪笑着解围：“九爷莫怪，小女年幼，不懂规矩，请爷们赎罪。”
　　“要爷消气也成，妓院出来的姑娘不都会唱个曲儿什么的？”
　　九爷这次似乎不会轻易放过我，我瞥见墙上挂着一只筝，便向八爷讨借。坐下来，调好弦，想了一下，便唱道：“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淌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 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霞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惨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生霜
　　花亦相挽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石道上命运不堪
　　愁没都江秋心在两畔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荒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苍苍
　　天微微凉(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惨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生霜
　　一曲终了，筝的声音又袅袅回荡了一会儿，屋子里依旧鸦雀无声。等众人回过了神，九爷不屑的说：“太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