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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缘再见 ...

  •   修真时期,仙魔两界大乱,战火纷飞,局势动荡不安。
      天神宗宋朝慕,剑心宗鹤云生,巨灵宗范辞砚,雷鸣宗杨白周,修真四大宗主率领各门派与妖族抗争,皆在惨烈的仙魔大战中壮烈战死。本应继承天神宗宗主之位的沈苌桉,却惨遭他人毒手,被推下山崖,就此了无踪迹。

      “这哪?”沈苌桉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脑袋还有些昏沉。她下意识地伸手,轻轻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目光茫然地打量着周围这陌生的环境,心中满是疑惑。
      “什么情况?我居然没死,命真硬啊。”沈苌桉一边伸手扶着额头,口中不住地感叹着,一边挣扎着起身,缓缓地下了床。她的好奇的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游走,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这屋子并不大,显得有些单调和逼仄。屋内仅有一张简陋的床和一个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古朴的茶壶,旁边随意地放着几个小板凳。
      房门半开着,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门缝洒了进来。沈苌桉正想着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屋外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这女子生得极美,犹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玫瑰,娇艳动人。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天生的娇媚,那细碎的发丝乖巧地别在耳后,更增添了几分柔美。她的美,让年仅十三四岁的沈苌桉瞬间愣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醒了?”女子那轻柔的声音,如同一缕春风,悠悠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嗯。”沈苌桉被这一声轻柔的呼唤从恍惚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这才惊觉,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距离近得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气息。
      “你身上的旧伤已经完全愈合了,不过,你先天的胃病还在。”那女子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动作极为轻柔地将沈苌桉扶着坐到床上,还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沈苌桉的手中。
      “对了,我叫姜雨阑。”那女子微笑着自我介绍道,笑容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灿烂。
      沈苌桉急忙站起身来,朝姜雨阑微微颔首,彬彬有礼地说道:“幸会幸会,在下沈苌桉。”
      可就在她低头的那个瞬间,沈苌桉敏锐地察觉到,从姜雨阑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要知道,对于一个普通的小妖来说,没有几十年的修炼,根本无法化为人形。而沈苌桉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自称为姜雨阑的妖乃是一只狐妖。并且,她的直觉告诉她,姜雨阑的法力比天赋极高的自己强出几十倍不止。可奇怪的是,以她如此高强的实力,完全可以将身上的妖气全部隐藏起来,不露丝毫破绽,可她却偏偏故意露出一些端倪,仿佛是有意而为之。
      沈苌桉也不是个轻易地给别人下定论的人。她眉头微蹙,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抬起头来,忍不住问道:“你是狐妖?”
      “哦?你看出来了?”姜雨阑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魅惑的笑容,故作惊讶地说道:“你倒是有点本事在身上呢。可我毕竟救了你,你难不成要恩将仇报,杀了我吗?”说罢,她合上手中的扇柄,轻轻地在沈苌桉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接着身子微微前倾,凑到沈苌桉的跟前,柔声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魅惑:“长得这般清秀好看,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吧,嗯?你说呢?小道士。”
      沈苌桉一听这话,连忙抬头,双手拱手作揖,微微低头,怕她误会,一字一句地说道:“晚辈只是纯属好奇而已,姑娘莫要多想。并且,在下从不滥杀妖类。”不知为何,沈苌桉总觉得姜雨阑身上并没有丝毫恶意,而且还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之前在哪里见过,不,这种感觉更久远,更像是几百年前就曾有过交集。
      “姑娘?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叫我姑娘。可倘若我年岁比你大得多,比如算上今年,差不多有几千岁了呢?”姜雨阑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苌桉,想看看她会说什么。
      沈苌桉自小就不擅长夸赞别人,此时低垂眼眸,闷声思索了好半天,才轻声说道:“姑娘生的好看。”
      不知沈苌桉这话哪里戳中了姜雨阑的笑点,她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即打开扇子,轻掩住嘴角,眼含笑意问道:“你这是在夸我吗?”
      “嗯。”沈苌桉轻轻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大了?”姜雨阑又问道。
      “十三。”沈苌桉如实回答。
      “连及笄之龄都还未到啊。”姜雨阑咂舌,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
      沈苌桉沉默了几秒,而后缓缓开口:“归隐山林,将自己藏起来。你呢?”
      姜雨阑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怔愣了片刻,才回道:“我吗?反正能活下去就好了,毕竟在这世上谁也不知道明天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哦。”沈苌桉应了一声,对此好像并不意外,也许她早就猜到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我打算离开。”沈苌桉突然开口说道。
      姜雨阑听闻,也许是不舍,垂眸沉默片刻,忽而再次抬眸,微微一笑。她率先走出门去,沈苌桉跟在其后。来到门外,沈苌桉才看清这个屋舍规模不大,是由两个小房间组成,建在山顶之上。整座山都种满了枫树。
      “这山叫什么名字?”沈苌桉俯视着满山的红叶,开口问道。
      “叫‘有知’。”姜雨阑答道。
      “为何叫这个名字?”沈苌桉接着问。
      “曾经的一位故人走了,为了纪念她。”姜雨阑轻描淡写地说。
      “原来如此,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嗯,当然了,她是个很好,很强的人,只是因为修魔道,成了魔族一届的魔尊,魔域之主。”说完沉默了一会后又重新抬头“对了,既然你要走,那我给你一些盘缠吧。”说着,姜雨阑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沈苌桉手上。
      沈苌桉看着手中的一袋银子,不禁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像再很久以前我们是朋友。”
      “也许,可能。”姜雨阑微微附身与沈苌桉视线平齐道,说完可能是被自己的回答逗笑了,直起身子低笑一声。
      “那我该如何报答你?”沈苌桉又问。
      “报答吗?那倒不用。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那你就替我帮助一些小妖吧。”姜雨阑笑着说道
      “我答应你,保重。”沈苌桉拱手作揖,而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又忍不住回头张望。
      “有缘再见。”沈苌桉忍不住对着姜雨阑说道,说罢,便转身毅然离去。
      后会有期。
      姜雨阑看着沈苌桉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说道。
      此时,沈苌桉所过之地,红叶已经飘落了半边。
      从此世事繁华尽,山林隐逸心。匿名归故里,淡看云卷吟。

      十载风雨兼程,岁月如梦初醒。旧事如烟散去,唯留回忆空灵。
      浮云在西风中悠悠飘荡,碧空澄澈如洗,晴光满溢,照亮了这一方天地。云卷云舒,尽显自在之态;风轻日丽,勾勒出一幅宁静祥和的画卷。
      “诶,大师,能算姻缘吗?”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慢悠悠的走到小摊前,缓缓坐下。
      眼前的人一袭黑袍,斜倚在藤椅之上,长发如瀑般披肩而下,半合着眼眸,似在小憩。
      这时,身后最右边的少年青竹凑到沈轻尘身旁,轻声提醒道:“师父,有人来了。”苍绿色长衫长至脚踝,衣摆呈不规则弧度,添几分随性。金属环扣腰带束于腰际。接着又直起身子,身姿笔挺却含松弛感,似漫不经心立这。乌黑长发如瀑,柔顺地倾泻而下,一部分束与脑后,带着几分随性,碎发轻覆额间,为眉眼添了丝朦胧。
      “三个铜板。”沈轻尘的左边站在一个另一个少年,温声向男子微微颔首。
      这时,沈轻尘才不紧不慢地睁开双眼,悠然打开扇子。只见那把黑色扇子上赫然用金色的笔墨写着“老子最帅”四个大字。
      男人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心生质疑,开口问道:“大师,你……这算得准吗?”
      “包准的,不准不要钱。”站在青竹和无情中间的少女笑着开口,语气温婉柔和。
      “算什么?”沈轻尘直起身子,手撑在桌上,懒洋洋地问道。
      “算姻缘。”男子又重复了一遍。
      “手给我看一下。”沈轻尘说道。
      “好嘞。”男子听闻,立刻照做,将手摊放在桌上。
      沈轻尘手里轻摇着扇子,目光盯着男人的手看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你与她命中有缘,必能苦尽甘来。”
      “真的吗?”那男子一听,顿时乐开了花,“那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面善,是个贤妻。”沈轻尘答道。
      “看来这次来渝州不白来啊。”男人乐呵呵地笑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贫道姓沈,名轻尘。”
      “那在下就谢过沈道长了,在下告辞了。”说罢,男子便转身离去。
      沈轻尘见他离开又重新靠在椅背之上,闭上双眼,打了个哈欠,带着些许困意说道:“有人来了叫我。”
      “是,师父。”青竹应了一声,从桌上拿了本书,打开后盖在自己师父脸上,说道:“师父睡吧。”
      沈轻尘:“……”
      无情看着师兄青竹这缺德的行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在一旁咕哝道:“有病。”
      青竹也并未生气,笑着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是为了师父好。”
      常安叹了口气:“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四周的光线一点点被夜幕吞噬。师徒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便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在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座别致的小院。它由五间小屋组合而成,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一处居所。这里冬暖夏凉,就像一个温馨的避风港。小院的四周,翠竹摇曳生姿,枫叶如诗如画,它们环绕着小院,好似给小院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境。
      走进院子,一条青灰色的砖石路映入眼帘,它就像一条无形的指引线,直直地指向中间的厅堂。厅堂的门是两扇古朴的木质扇门,散发着岁月的韵味。门旁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方方正正的字迹写着“若听茶声然”。
      厅堂的左侧,便是沈轻尘的房间了,跨步而入,环顾四周,房间里床榻、架柜一应俱全。桌椅的陈设十分质朴,色调淡雅却又透着一股雍容大气的感觉。桌上铜制的香炉里,袅袅的沉檀香气缓缓飘荡出来,那股清幽的香气瞬间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神俱醉。
      沈轻尘看着青竹他们回屋,反手轻轻关上了门,后背抵着门,低垂着眼眸,思绪飘到了远方,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个穿着朱红色衣衫的女子,最后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清晨,一阵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师父,该起床了。”门外传来青竹低沉细腻的嗓音。
      “来了。”沈轻尘的声音有些慵懒,她像是刚刚睡醒,眼神里带着一丝惺忪,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缓步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青竹高大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沈轻尘不算太高,最起码比长安高半个头,可和青竹站在一起,直接矮了一个头。青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无需言语,光是高大挺拔的身形,足能让眼前人感到一丝压迫,平日清冷的师父那股独特的气势,在这一刻都好像被削弱了几分。
      “在这杵着做什么?”沈轻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抢先开口说道。
      “没事。”青竹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她在整个院子里张望了一圈,没看到常安和无情的身影,又重新抬头看向青竹,刚想问“你师弟师妹人呢?”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常安从厅堂右边倒数第二间屋子走了出来,语气委婉地说道:“师兄嘴里长了个泡,好像是上火了,师父你看看。”
      “是吗?”
      还没等沈轻尘把话说完,青竹就已经自觉地弯下了腰,故意离她很近。
      “真自觉啊。”不远处的常安看见这一幕,暗自吐槽道。
      沈轻尘微微后退一步,扫了一眼,果真看到青竹牙龈上长了一个小泡,便说道:“喝水。”看着青竹直起身子,她这才想起要问无情的情况,于是看向常安,问道:“你师弟呢?”
      常安听闻轻轻“啊”了一声,说道:“无情他脚崴了。”说着,放下手中的扫把,伸手指了指倒数第一间屋子,“正在床上躺着呢。”
      “崴了?”沈轻尘眉头微蹙,“怎么崴的?”
      “浇花的时候踩空了。”常安努力憋住笑意回答道。
      沈轻尘被这句话搞得一时沉默了,再开口时,语气里夹杂着一些无奈,说道:“既然这样那青竹就先留在山上照顾无情吧,常安随我下山吧。”
      “是,师父。”青竹常安应声道。.
      “记得多喝水。”沈轻尘又嘱咐了一句,拿起扇子就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就听青竹轻声说了一声,“好,师父早点回来”。
      一阵清风吹过山林,枝头的枫叶相互摩挲,发出悦耳的“哗哗”声。那风,就跟有了灵性一般,轻轻抚过轻尘的黑色外袍,衣袂随风微微飘动,为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更添了几分温柔。
      枫叶如同一只只红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最后缓缓飘落在地上,铺就了一条斑斓的红毯。
      沈轻尘缓缓转身,眸光流转间,轻轻回眸,有一种清雅让人不敢亵渎的气势。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动作优雅而内敛。而后,便抬脚沿着那碎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从容地带着常安下山而去。
      到了镇上,二人照旧来到“百草堂”对面的空地上摆起小摊。至于为何非要选在这家医馆对面,主要是因为这里有位医术精湛的大神医常安。每当有人找她看病后,正好会到对面的医馆找郎中抓药。久而久之,这边与对面的百草堂达成了一种默契。
      偶尔运气好的时候,每天会有十几个人前来算卦,但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诶,你听说了吗?唐国华唐大哥家的闺女没了。”一个行人路过时说道。
      同行的女人好奇地问道:“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吧,我还去他家探望了。”
      “不会吧,真可惜啊!多好看的小丫头……”那女子略带惋惜地感叹道。
      沈轻尘认得这两人,先说话的男人是程家少爷程公子,女子是许家千金许姑娘。他俩时常结伴游玩,平日里爱凑热闹,但心地善良,经常帮扶穷苦人家的小孩。

      他们口中的唐国华是镇上卖猪肉的,青竹就是唐国华送的。
      几年前,沈轻尘正打算收摊回山,路过唐国华的猪肉铺子时,被他叫住。唐国华见她过来,神秘兮兮地递给他一个小竹筐。
      “这是什么?”沈轻尘好奇发问。
      唐国华答道:“这是我上山砍柴时捡到的。当时这小家伙缩在树下,我怕山上的狗伤着它,就把它带回来了,还喂了些吃的。”
      沈轻尘伸手掀开竹筐上的白布,只见里面躺着一只毛茸茸的九尾狐。或许是因为它太过可爱,沈轻尘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缩成一团的小毛球。
      “唐大哥,你这狐狸卖吗?”沈轻尘指着筐里的小家伙问道。
      唐国华看着身强体壮,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其实脾气好、好说话,还心软。他笑着说:“我看这小玩意长得挺稀奇,就想看看沈道长认不认得。既然沈道长喜欢,就抱回去吧。我家里还有个刚满月的闺女,不敢也不会养。”
      “那沈某就谢过唐大哥了。”沈轻尘微微颔首,伸手把还没化形的小狐狸抱在怀里,并取名为“青竹”。
      就是“青竹依山立,翠影随风移。”的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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