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天下跪了吗？》旧尔

3、槐树报恩

　　出人命了，自然不能离开，苏清棠三人跟着其他人一起在原先的地方等着巡城司人的到来。

　　“小姐，我们配合巡城司调查之后应该就可以回去了，”旖愿看着从刚刚开始就一脸发白的苏清棠出声安慰道。

　　小李原先是靠着门听周围的动静，闻言道：“小姐，人各有命，别担心。”

　　“嗯，”苏清棠总觉得自己的心不踏实，果然，她还是不适合出门，下次还是让府中人出来买吧。

　　话音刚落，“扣扣——”的敲门声响起，“巡城司。”

　　小李上前开门：“大人。”

　　来人身穿巡城司的制服，除了颜色不对，纹路花样和苏清棠看过的锦衣卫的飞鱼服很像：“你们看见了案发过程？”

　　“算，也不算，那个时候我们刚刚要出门离开，听到隔壁传来动静，然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注意到卢小姐跳下去了，随后又跟着一个锦衣公子也出来，在走廊没走几步便吐血身亡了。”

　　苏清棠老实交代，她之前只在影视剧中见过，现在这样还是头一遭。

　　顾安立刻抓住字眼：“卢小姐？你怎么知道的？”他刚刚问过出事房间的另一边房间，她们说就看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子跑出来飞快地跳下去了，这都遮挡住面容了怎么会？

　　“因为我家小姐刚从宫里出来，赏花宴上卢小姐就是穿着这身衣服，”旖愿替苏清棠解释道。

　　顾安点头表示了然，身后跟着的皮肤黢黑的侍卫道：“赏花宴上那么多人，你怎么会记住卢小姐的衣着？你和她有仇？”

　　苏清棠无语凝噎，不过还是耐心解释：“卢小姐文采学识过人，赏花宴上艳惊四座，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是吗？”周凯里不依不饶，继续询问。

　　小李站在苏清棠面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巡城司的司长是太子殿下，而这位顾大人我也略有耳闻，您是……”

　　小李这话显然是不乐意了，顾安也觉察到了，暗暗瞪了周凯里一眼：“这位新来的，对不住啊。”

　　“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苏清棠探出脑袋小心询问，她耽搁的有点久了，爹娘还在家里呢。

　　顾安一脸为难，他知道今日的赏花宴，能说出这些话的肯定是赏花宴上的人，而能被皇后看上并且得到邀请的就不是寻常女子，不过还是不能让他们离开，这要是离开了，后面的想要再找就难了。

　　“事情还未有定论，请这位小姐再等等。”

　　顾安咬牙说完，已经做好再次被泼茶水的准备了，可是想象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道轻柔的女声：“哦，好吧。”

　　刚要感谢，就听到一道异常清晰的声音，【看在太子殿下来了的份上，我就不发火了吧。】

　　众人神色一怔，抬头四望，特别是周凯里，他记得这声音是苏清棠的吧，可是刚刚她没有开口啊？

　　“你……你……”一股阴森的冷意从脚底漫开自冲脑部，“……”

　　想要说话，可是嘴巴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只能用手指指着苏清棠。

　　旖愿拿过桌上的茶杯直接朝周凯里砸去：“我奉劝你把手指放下，不然，李哥，削了他。”

　　小李也配合地砸破另一盏茶杯，拿起其中一块碎片蓄势待发。

　　他们二人都清楚，周凯里是听到苏清棠的心声了，心声不可严明，可并不代表有人可以这么指着自家小姐。

　　周凯里还在挣扎，不消片刻，门口处出现太子的身影，殷顾淮伸手搭在周凯里的肩膀上，周凯里的脸色逐渐变得正常起来。

　　“苏小姐说的是实话，今天赏花宴上卢小姐确实穿着这一身衣服，本官也记得，”有了殷顾淮的保证，顾安赶紧开口：“那苏小姐的嫌疑暂时没有了，不过如果还有后续的话，还需要苏小姐配合。”

　　苏清棠刚要点头，就又看见一个急急忙忙跑上来：“哎呀，我的殿下，你慢点。”

　　是喜公公？不对，这丰腴的身材和喜公公那竹竿似的压根不是一个人。

　　福公公一脸和善地看着面前的几人：“咱家是陛下身边的，这位小姐便是苏相之女苏清棠吧？”

　　苏清棠在太子来的时候也站起来了，现在懵懵地点点头：“嗯，我是苏清棠。”

　　在福公公笑眯眯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苏家苏清棠接旨。”

　　他打开手中那份明黄的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苏府清棠兰心蕙质，珠辉玉丽，德行兼备，朕兹特命苏清棠为巡城司副司长，尔其恪尽职守，秉持初心，勤勉为政，勿负朕望。钦此。”

　　苏清棠愣在原地，【这皇帝说的谁？兰心蕙质?德行兼备？谁？我吗?苏府还有第二个清棠？我爹还有一个女儿？】

　　心声再次响起，得益于平常殷顾淮的威压，其余人很快消化了自己可以听见苏清棠心声的事情。

　　旖愿看着苏清棠发愣又听见心声，虽然她也懵，可是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用胳膊抵了抵身边的苏清棠。

　　苏清棠脑子突然间上线：“臣女领旨。”然后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

　　“好了，咱家的任务就结束了，小苏大人这桩天香阁双人命案就和殿下一起吧，”福公公笑眯眯地转身离开，注意看好像还是带着些许逃跑的意味。

　　后面是有鬼在追吗？又对上殷顾淮阴沉的脸色，确实有。

　　殷顾淮不是个拧巴的人，曦德帝说了，既然自己不愿意交出龙珠，那么就靠近苏清棠一些，按照御衣黄花灵所说，龙息也可以救命。

　　“走吧，”殷顾淮丢下一句话便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太子殿下，”苏清棠叫道，“能不能让你的人帮忙把圣旨拿回去，顺便和我爹娘说一声，我出宫的时间很久了。”

　　殷顾淮也知道丞相爱女之心，随意对着周凯里道：“你去吧。”

　　周凯里还想和殷顾淮一道查案，可是碍于眼神又不敢反驳，只好接下：“是。”

　　终于解决一桩事情后，苏清棠赶紧跟上殷顾淮的脚步：“我们是不是要通知下尚书府来认人啊？”

　　殷顾淮脚步一顿，眼神晦暗地看向苏清棠：“说了，不过人不一定会及时到。”

　　苏清棠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顾安上前道：“死者虽然穿着卢小姐的衣服，可是不是卢小姐，是卢小姐的丫鬟。”

　　什么？

　　可那衣服明明是……

　　苏清棠顾不上和太子近一点的原因，提着裙跑下楼，身后的旖愿和小李也一同跑去。

　　殷顾淮看着苏清棠的动作，想了想也加快脚步，他不知道多远的龙息可以救命，万一以后白天办公不够，晚上还要靠近的话，他真的会想死。

　　顾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都快了起来，不过还是跟上殷顾淮的脚步。

　　“卢家还没来人？”

　　“来了，不过只是卢家的管家，说一个马夫，一个丫鬟，背主之人，死有余辜。”

　　顾安复述着卢管家的话，“他还想要撤案。”

　　“撤案？背主之人？”殷顾淮冷笑，“死在天香阁，吓晕这么多人，就这几个字打发？”

　　“找几个人去城中的医药房或者医馆看看近些日子来有没有人去抓过安胎药？”

　　殷顾淮想到这所谓的背主可能就是卢绾婷怀孕一事暴露，可这是花灵所说。

　　“还有，去制衣纺问问看，这是近来盛行的浮光锦，一锦难求，今日卢小姐身上的浮光锦染了茶渍，可是这位丫鬟并没有，证明不是卢小姐身上的，但是尺寸又符合，”

　　苏清棠已经抵达尸体现场，看着血淋淋的一幕，强压下胃里面的翻涌分析道。

　　“如果丫鬟和小姐关系很好，穿的一样也无可厚非，”殷顾淮提出质疑。

　　苏清棠也不恼，拉过旖愿介绍道：“这是我的丫鬟和我自小一起长大。”

　　又看向旖愿：“旖愿，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伤心难过，你会怎么办？”

　　旖愿握紧拳头愤愤不平：“找到欺负你的那个人，揍他。”

　　苏清棠继续问：“然后呢？”

　　旖愿还是不懂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老实说：“回去找你啊，或者找丞相，我武功不好，肯定先守着你，你比较重要。”

　　旖愿的回答正中苏清棠心怀：“愿愿，你好可爱啊。”

　　给了旖愿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苏清棠：“太子殿下，这个回答可以吗？”

　　殷顾淮知道苏清棠要表达的意思，“按照小苏大人说的去做。”

　　顾安回答：“是，殿下。”

　　交代好事情之后，苏清棠跟着殷顾淮在查看尸体，殷顾淮问仵作：“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吗？”

　　死亡时间这些天香阁的客人全部都可以作证，甚至连死因都知道，一个跳楼而亡，一个服毒。

　　仵作老张摇摇头：“暂时看不出更多，需要回去解剖看看。”

　　苏清棠注意到丫鬟的身边掉落着一小根树枝：“殿下，那个是……槐树树枝吗？”

　　说起来也奇怪，单单一小根树枝，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征，苏清棠直觉它是槐树树枝。

　　殷顾淮顺着苏清棠指的方向也看见了：“或许是来之前去过有槐树的地方沾染上的，其他客人也说，丫鬟来的时候头发已经是乱糟糟的。”

　　【可是菩提爷爷说过，他曾经寻过整个应月城，应月城中没有其他同他年岁相当的古树，这才选择在丞相府落足，可这槐树树枝有灵，年岁起码千年。】

　　殷顾淮闻言捡起地上的槐树树枝，瞬间有股让人难受的气息消失了，苏清棠的声音再次响起，【光芒便黯淡了？】

　　同时在苏清棠眼中黯淡的光芒形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少年音色混浊，像是古稀老人，【卢尚书府，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