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树指南》闲时很闲

7、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好不容易打完，江临气喘吁吁的接过季冥渊递过来的水。
　　“快，扶我一把。”旁边的陈闻一下场就嚷嚷着累，他在场一直跑，几乎没断过，其中还好几次跳起来拦球。
　　“你别往地上坐，起来走走，不然明天起来你都下不了床。”王远把陈闻捞起来，扶着他慢慢的往教室走。
　　“幸好赢了，不然都对不起我一直动。”陈闻笑了笑。
　　江临看他们快走远了，将剩下的水倒在手上，把手洗干净，又用纸巾细细的擦干净，弄完这些江临戳了戳季冥渊：“我们也回去吧，有点累。”
　　季冥渊回头看他，想了一下王远和陈闻刚才的样子：“要我扶你吗？”
　　江临“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算了吧，我怕把你压死。”
　　季冥渊想了想当时拉江临的力度，感觉……也没很重。
　　“我有点走不动了，你拉着我走吧。”江临伸出手。
　　“哦。”季冥渊拉住他的手，慢慢走，有点担心的问道“真的不用我扶一下吗？”
　　江临摇了摇头。
　　刚运动完的手总是很热，更何况江临的手本来就和火炉一样。
　　好烫……
　　回到教室后，江临他们几个皮的不行的男生立马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休息。
　　周林远第一次感觉教室这么安静。
　　等到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周林远讲完最后一点知识点，开心的笑了一下：“第一次上这么安静的课，后面几位是没电了吗？”
　　忽然被cue到的几位愣了一下，感觉周林远心情好像还不错，立马有几个男生七嘴八舌的聊开。
　　周林远听的有点乱，但还是捕捉到了关键：“所以说你们和隔壁班打了一节课？”他稍微有点惊讶，但还是感叹一句“年轻就是好。”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老师你也不老啊，才23，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啊？”
　　周林远笑了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考个90分啊？”
　　有几个女生的八卦之心立马燃起：“老师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
　　“那理想型呢？”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
　　“周老师你就说一下嘛，大家都很想知道！”
　　周林远看着底下同学期待的眼神，思考了一下：“嗯……我喜欢好看的，深情又专一，最好不是傻白甜那种。”
　　“没了吗？”
　　“没了。”
　　“那身材，顾家，性格，家庭背景和厨艺这些没有要求吗？”
　　“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在面试啊？”周林远有点无奈。
　　底下的同学立马没声了。
　　看到气氛这么僵，周林远轻轻叹了口气：“好了不聊了，提前下课吧，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
　　底下立马热闹起来了。
　　“走吧，去吃饭。”
　　“嗯。”
　　“还吃馄饨？”
　　“我最近想吃饭。”季冥渊看了一眼手表“要不去食堂吃？”
　　“也行。”说完就想去牵季冥渊的手，快碰到的时候季冥渊缩了一下。
　　江临的手一顿，停在半空。
　　季冥渊有点尴尬的摸了一下脖子：“走吧。”
　　“嗯。”
　　食堂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江临和季冥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把盘子放下江临想起来什么落下一句：“我去拿个东西。”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江临手里多了一碗粥，他把粥推到季冥渊面前。
　　“我不喝。”季冥渊用手挡了一下。
　　“喝点对胃好，再说了你手那么凉，正好暖暖。”江临强硬的推过去。
　　季冥渊有点复杂的喝了一口。
　　好像确实很暖和。
　　江临看着他那样笑了笑，继续吃饭。
　　吃到一半，季冥渊有点吃不下了，但又想起打饭时说的那句不要浪费，想再吃几口，即便有点想吐。
　　江临注意到他的变化，一把将餐盘拿过来，脸色平常道：“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可是……不能浪费。
　　季冥渊诺有所思的看着餐盘。
　　“我正好没吃饱，剩下的给我。”江临把剩下的饭菜倒进自己的餐盘。
　　“哎……”季冥渊无奈的看着他。
　　吃完就是上晚自习了。
　　晚自习要上3个小时，江临简单糊弄完作业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他盯着桌子上的书发呆，忽然飞过来一个纸条，他抬头看到前桌的陈闻指了指纸条，江临打开看了看。
　　贾栎：好无聊啊，你们作业写完没？
　　陈闻：写完了，王远也写完了。
　　贾栎：他怎么不自己写？
　　陈闻：他说不想和傻子浪费时间。
　　贾栎：密码的。
　　贾栎：再过几周就运动会了，有没有想报的项目啊o( ??? )o我准备报个200！
　　王远：没话硬聊。
　　陈闻：跳高和跳远。
　　贾栎：王大学霸终于舍得开口了啊？对了，要不要问问江哥？还有他同桌季冥渊。
　　江临随便写了个3000，写完后他把纸条放到季冥渊桌子上。
　　季冥渊看了一眼江临随后打开看了看，刚想写就被周林远收走了。
　　“我从刚才盯到现在，是被学习蒙蔽了双眼吗？这么认真。”周林远简单看了几眼，笑了笑：“感觉你们挺闲的啊，站起来运动一下吧。”说完收起纸条就想走。
　　“等一下。”江临叫住了周林远“季冥渊他就打开看了一眼，让他站是不是有点针对。”
　　“不让他站就是针对别的同学，反正就20分钟。”周林远将纸条折平整。
　　“但是……”江临还想辩驳，季冥渊就拉了一下他衣角然后站了起来。
　　周林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说什么。
　　江临有点不服气的站了起来。
　　等到周林远走了，斜前方的陈闻回头对季冥渊比了个“对不起”的手势。
　　季冥渊摇了一下头微微笑了笑。
　　陈闻愣了一下有点不自然的回过头。
　　季冥渊看他的反应在想刚才自己笑的是不是有点难看。
　　晚自习下课后陈闻看季冥渊还在座位上，立马十分抱歉的对季冥渊说：“对不起啊，让你白白站了20分钟，还被骂了，明天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季冥渊摇了摇头：“没事的。”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冰冷。
　　这时候贾栎也来了，他真的没想到周老师在上面盯着，他一般都是埋头备课的。
　　“季同学！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老师会看纪律，你没生气吧？”贾栎真的有点欲哭无泪了，因为纸条里他说的话最多。
　　季冥渊有点尴尬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好了，快滚吧。”一旁的江临将季冥渊拽过来“我要和同桌回宿舍了。”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陈闻和贾栎。
　　“那个我先走了。”季冥渊指了门口。
　　“好的，江临如果欺负你的话和我们说，我们帮你揍他。”贾栎半开玩笑道。
　　季冥渊嘴角微微上扬：“好。”刚说完江临就拉着他走了。
　　陈闻看着季冥渊离去的背影，嘴里蹦出来一句：“他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贾栎抱着胳膊：“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感觉他人挺冷的，但……”他想了一下措辞“里面是温热的。”
　　“是吧。”
　　“走了。”王远随手拨了一下陈闻的头发。
　　“哦，那贾栎你先回家吧，我和王远回宿舍了。”说完就站了起来。
　　“嗯，明天见！”
　　到宿舍有两个路线，一个是走大道，比较近，还有一个就是要路过学校后门，有点远，也比较偏，唯一的好处就是安静。
　　江临带季冥渊走的就是小路。
　　“为什么不走人多的。”季冥渊察觉到这和早上走的路不一样。
　　“嘘。”江临竖起食指放在嘴前，笑了一下“带你看个好东西。”
　　季冥渊有点疑惑的点了点头，安静的跟在江临身后。
　　小路安静的不像话，和白天的喧闹的校园不一样，季冥渊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头路，他听到了心跳声，好像是他的，也好像江临的。
　　止不住。
　　“到了。”江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季冥渊。
　　季冥渊抬头看向江临，少年背后的月光亮的耀眼，透过宽广的身影洒下一点在他的脸上，照亮了眼底的星辰。
　　果然，只要有一点光亮，你的眼里就有星星。
　　“别看我，抬头看天。”季冥渊将视线落在天空，下一秒他就看见梧桐叶的中心有满天繁星。
　　“好看吗？”像你的眼睛。
　　“好看。”季冥渊看累了，他低头看着江临“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临有点别扭的抓了一下头发：“早就发现了，只是……”江临沉默了一下“只是……没空。”
　　“哦。”季冥渊摸了一下脖子，低下头看着脚底下的月光“走吧。”
　　“嗯。”
　　他们低头穿过枝桠疯长的梧桐树到了墙后，这里没有月光。
　　黑暗中江临模糊的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围栏前抬头说着什么。
　　他感觉季冥渊的手握紧了他。
　　“赵诗婷，你可以和我耗一晚上。”
　　“靠了，你不睡觉吗？”
　　“不睡。”
　　“班主任让我和你做同桌，又没说让你管我！”
　　“班主任又没和你说，你怎么知道他没让我管你？”
　　“我求求你了！好班长，放过我，我们俩都好，OK？”
　　“……不好，我受不了某个舍友半夜爬窗进来。”
　　“那你换寝啊！我靠了！你折磨我干嘛啊！你折磨老师去啊！”那个人有点绝望的靠在墙上。
　　“那个……”江临走近招了一下手“班长，用我帮忙吗？”
　　“不用，你滚。”夏予娣视线移都没移一下。
　　江临点了点头，拉着季冥渊回宿舍了。
　　洗完澡后，季冥渊和江临分别躺在床上。
　　“那天帮你搬东西的是你哥啊。”江临突然想起来什么。
　　“嗯。”
　　“原来你侧脸的黑发不是天生的。”
　　“后来染的。”
　　“其实……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哥，但他的反应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他记性不好。”
　　“是吗。”
　　“……”没话聊了。
　　“她原来是班长吗？”季冥渊翻过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嗯，那个翻墙的是赵诗婷，倒数第二，家里挺有钱的，她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说是她家除了她学习都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到她那就这样。”江临想了一下。
　　“那班长呢？为什么她叫……”季冥渊顿了一下“夏予娣。”
　　“她啊……”江临似乎有点惋惜“她成绩很好的，年级第一，可惜家里不争气，他爸妈重男轻女，家还是乡下的，自己一个人好不容易考到这，爸妈又跑到学校来闹，说家里的钱要给弟弟上学，娶媳妇儿，要不是学校自愿出钱让班长读书，说不定现在哪个山里带孩子呢。”
　　季冥渊有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随后又有些悲哀。
　　江临看了季冥渊一眼，安慰道：“只要他高中能上完，剩下的路就很好走，你也不用可怜她，她可比你想象中坚强很多。”
　　季冥渊翻过身面对墙，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闷闷的“嗯”了一声：“我睡了。”
　　江临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晚安。”
　　他们就这样过了一周，周五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季冥渊突然说：“我哥今天接我，就不一起走了。”
　　“哦，那我和你一起到校门口吧。”江临把东西收拾好。
　　“嗯。”季冥渊背上书包“去后门。”
　　“嗯？有点偏啊。”江临有点惊讶。
　　去后门的路上很安静，但江临却隐隐感觉有人在跟着他。
　　“我哥到了。”季冥渊停下脚步。
　　“哦。”江临抬头看向倚在墙上的季海天，男人脸上原本冰冷的神色立刻热情起来。
　　“江同学，又见面了。”季海天笑了笑。
　　季冥渊上去碰了碰季海天“走吧。”
　　“嗯，和同学说再见吧。”
　　季冥渊回头：“周一见。”
　　江临点了点头：“周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