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除》半山沂水

2、第二章

　　莫念慈与林又钧敲定了一些相关的细节，最后添加了联系方式。
　　“那明天我会出一份清单给您，到时候您再看看合不合适。”林又钧点点头，付了定金后离开了咖啡店。
　　莫念慈点开林又钧的微信，微信头像是一个男人骑着马。点开朋友圈，几乎没有新的动态，除了前几天发了一条打卡咖啡店的。
　　莫念慈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这条朋友圈，嘴角半翘不翘，似笑非笑。
　　第二天莫念慈将饮品与食物清单发送至林又钧的微信，林又钧简单回了个嗯，莫念慈便按照清单开始准备材料。
　　“然平，周五来店里一趟，然后这个周末我俩放个假，就不营业了。”莫念慈给郑然平发了信息，安排了一下这周的工作。
　　莫念慈拿起打蛋器搅拌蛋清，蛋黄在器具的搅动下打破了与蛋清的界限，破裂、融合，直到淹没在淡黄色的液体中。
　　莫念慈很享受这种时刻，将搅拌好的蛋液倒入盘里备用，打开煤气灶，随后将蛋液倒入预热好的平底锅里，熟练地做好了一份滑蛋。
　　新鲜出炉的滑蛋搭配吐司面包，就是一份口味极佳的三明治。做好的三明治被放入保温箱中，莫念慈紧接着开始准备抹茶拿铁与冰美式，郑然平在一旁准备纸袋与吸管。
　　三十五人份的下午茶并不耗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新谱传媒与咖啡店相隔不远，剩下的时间送过去绰绰有余。
　　莫念慈与郑然平把咖啡与三明治放入汽车后备箱，随后二人开车前往新谱传媒。
　　莫念慈有意控制三明治的份量，让它可以为员工补充能量，又不至于让员工在晚饭时间过于撑肚。
　　莫念慈分发着咖啡与三明治，分完后就在一旁看着大家享用食物。林又钧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莫念慈许久才发觉。
　　“林总。”莫念慈微微侧头，扫了一眼林又钧。穿着似乎比前几次更考究，定制西装勾勒出他的身材，蓝宝石袖口为他清冷的气质添砖加瓦。要不是亲眼见过，或许莫念慈也无法相信他陪着女友打卡网红甜品的模样。
　　“这次…办得很好，谢谢。”即使极力掩饰，上位者的语气也难以避免，这是alpha，尤其是领导层的alpha难以拔除的顽疾。
　　“工作本分，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莫念慈语气淡淡，双手插兜。两人的交谈很短暂，林又钧对着莫念慈点了个头后回到办公室。
　　“或许有些冒昧，可以问问你是omega吗。 ”单刀直入，与大多数向莫念慈提出这个问题的alpha一样，一样的以自我为中心、一样的无礼。
　　“我是beta。”莫念慈观察着这名男子的神态，期待着他失望的神情。
　　“这样…抱歉，我没有恶意。”莫念慈期待的表情如约而至，男子略带失望的眼神并没有太多遮掩。
　　虽然十分失礼地询问了别人的第二性征，但是一句“没有恶意”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将自己从中摘出，这就是这个世界对他们的优待，约定俗成。
　　男子微微欠身说了句抱歉后转身离开，alpha都是这样，莫念慈这样盖棺定论。
　　下午茶结束，莫念慈与郑然平离开了新谱传媒，林又钧望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望着大街上莫念慈离去的身影，暗自思?着什么。
　　回到咖啡店，莫念慈拿出手机在社交媒体上搜索有关林又钧的内容。‘宇章集团’、‘alpha’、‘藤校毕业’…一个又一个关键词迸出，渐渐勾勒出林又钧的完美人生。
　　或许他可以靠出售林又钧的微信大赚一笔，只是被发现的话估计把咖啡店卖掉他也赔不起。
　　一个家境、外貌、学历各方面近乎完美的人，询问莫念慈是不是omega，怎么想都很令人耐人寻味。
　　不过是年轻的富豪还念着王子与灰姑娘的美好童话而已，当然，他也可能只是想找人上床而已。
　　随着莫念慈的盖棺定论，他点开林又钧的头像将其消息免打扰。虽然在可预见的未来里二人不会有更深的交集，但莫念慈总是会提前做好各种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接下来的几日，咖啡店没能等到林又钧的大驾光临。与莫念慈的预测一致，大部分的alpha，奉行着某种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神秘原则，当一名alpha没有选择与一名omega缔结关系时，天罚便就此降临。
　　咖啡店的客流也逐渐平稳，即使是周末也不再拥挤。
　　夜晚，莫念慈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着科教频道的纪录片。
　　“每年夏季，经验老到的渔民都会遵循一向传统，他们收起渔网，放下船桨，将渔船驶向岸边，开始长达两月的休渔期。适当的休憩，是渔民能够长长久久以渔为生的秘诀。”
　　纪录片的念白声轻柔引人发困，莫念慈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不知是睡在沙发上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莫念慈没睡太久，凌晨五点就醒来了。
　　他走到玻璃窗面前，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喃喃自语：“适当的休憩，长长久久的秘诀…”
　　莫念慈简单地为自己做了早餐，随后洗了个澡，在七点三十分时离开了家，前往咖啡店。
　　新的一周，沪海市迎来了久别重逢的平静。曾经覆天的乌云被驱赶，阳光重回大地，一切的一切步入正轨。
　　正如某人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太阳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