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代码：但丁启示录》晚晚类卿

3、第三章：饕餮直播

　　程光在腐烂的食物堆里挣扎着站起来，粘稠的酱汁顺着他的头发滴落。这个空间像个巨大的餐厅厨房，但所有厨具都锈迹斑斑，操作台上积着厚厚的油垢。
　　"解释一下。"他甩掉手上的霉变面包屑，"为什么暴食者地狱看起来像垃圾处理厂？"
　　维吉尔正在试图擦掉西装上的污渍："因为现代暴食与饥饿无关。看那边。"
　　程光顺着指引看去，发现厨房另一端是个灯火通明的摄影棚。几十个囚犯围坐在长桌前狼吞虎咽，而他们面前是自动补充食物的传送带。每个囚犯头顶都有个全息摄像头，将他们的吃相直播到看不见的平台上。
　　"大胃王直播。"程光感到一阵恶心。他认出其中几个面孔——都是网络上著名的吃播博主。
　　"不止。"维吉尔调出一个数据窗口，"系统每天强制他们摄入相当于正常人类十倍的食物，但通过神经调节让他们永远感受不到饱腹感。观众打赏决定谁能获得五分钟的呕吐权限。"
　　程光看见一个女囚突然举手欢呼，然后冲向角落的垃圾桶剧烈呕吐。其他人投去羡慕的目光，接着更加拼命地往嘴里塞食物。
　　"这违反了日内瓦公约..."
　　"公约不适用于数字领域。"维吉尔指向摄影棚后方的一扇门，"那里是食物准备室，也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但守卫是位老朋友——前米其林三星主厨张保罗，现在负责设计'创意惩罚菜单'。"
　　程光悄悄绕到摄影棚侧面。透过观察窗，他看见一个肥胖得不成人形的身影正在料理台前工作。那人转身时，程光倒吸一口冷气——主厨的嘴被金属支架强行撑开，喉咙里插着数根 feeding tube。
　　"他怎么了？"
　　"系统奖励。"维吉尔的声音带着讽刺，"上个月他的'油炸活章鱼眼球'获得百万点击，系统赐予他永恒的美食家舌头——现在他必须24小时品尝不同食物，连睡眠时都有自动喂食机工作。"
　　程光注意到主厨脖子上也有条形码。当他趁其不备读取数据时，呼吸几乎停滞——D-0923林夜。
　　"又是这样！系统在玩什么把戏？"
　　"不是把戏，是线索。"维吉尔快速分析数据，"林夜被系统标记为'完美忏悔者'，她的意识碎片被复制到各层作为示范单位。这些条形码是她在系统中留下的痕迹。"
　　程光突然有了主意。他溜进储藏室，找到一罐工业辣素——这是他在神经实验室见过的物质，1克就足以让成年人痛觉神经过载。
　　五分钟后，摄影棚的火灾警报突然响起。当守卫主厨慌张地冲出准备室时，程光将辣素倒入了中央通风系统。
　　效果立竿见影。囚犯们突然停止进食，开始抓挠自己的喉咙，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主厨发出非人的嚎叫，因为他被强化过的味蕾正在承受千倍的痛苦。
　　"现在！"维吉尔指向敞开的准备室门。程光冲进去，发现地面有个正在旋转的绞肉机入口。
　　"你确定这是下一层的通道？"
　　维吉尔耸耸肩："地狱从不对游客友好。"
　　程光深吸一口气，跳入了血肉漩涡。
　　【第三层通关】
　　【人性参数保留率：87%】
　　【下一站：贪婪者证券交易所】
　　在下坠的黑暗中，程光想起林夜被捕前夜发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他们想把人类变成电池，而痛苦是最高效的能源。"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