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同人】命道守恒》长途友人

2、原著线：聪明神巧诈黑小鬼

　　自从明仪被囚禁在黑水岛已经过去了几百年，这日，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来到鬼市地牢。不同于黑水岛，这里更加干燥，也更加不见天日。
　　黑水沉舟和血雨探花毕竟是当世二绝，对于他的事，从来不交给手下办。如果必须要帮忙，也是将任务拆分成一段一段，散给很多小鬼，每个小鬼只知其一，不知全貌。然而，最后一环总是要有人做的，而最后一环也总要直接见他的面，这自然是鬼王亲自办理。明仪原本以为这个鬼会是黑水沉舟——毕竟一直都是这样，且血雨探花并不知道黑水沉舟具体需要什么。没想到的是，来人居然是一只小鬼。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中秋节，明仪坐在地牢的石板上，正在研究这里唯一一个门。
　　这个门是障眼法，实际上是一个需要某些机关启动的缩地千里阵，满足不同的条件可以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如果条件错了，大概是特别凶险的地方，按照经验推算，十有八九是那种很可怕，会受苦，但无法夺他性命的无人之地。明仪在门上敲敲打打，静听一阵，又顺着边缘摸索，寻找阵眼——找到了！他正准备把脸凑上去细看，地牢开始轻微晃动，明仪险些撞到石板。
　　门咯吱咯吱响起，激了一片灰尘，光亮刺进来，他不适地眯起眼睛，勉强看见一个黑影。
　　“地师大人，请退后。”那个人……啊不，鬼影客气地说到。
　　明仪向后退了两步，光线暗去，地牢里又只剩下跳动的火光。那只鬼和花城其他手下一样戴着狰狞的鬼面，自称上弦月使，却似乎并不隶属于鬼市，声称为“黑水岛主”办事。
　　“岛主托我祝您中秋快乐。”说着，把一盒月饼恭恭敬敬地放在石桌上，欠身立在一边，这就要退下。
　　明仪心里讶异，送饭这个差事看起来简单，实则，由于需要和他直接见面，很容易被他钻空子、诈情报。两只鬼王正是因为对此深知，所以向来是黑水沉舟自己办。有时是他本人，有时是他的分身（比如小骨鱼），明仪还是第一次看到既不是他分身，又不太像本人的“活”物。
　　他对这个鬼使颇有些感兴趣，同时盘算着从他嘴里扣一些情报。
　　“别走……”明仪伸手扯住上弦月使的后领子，微笑道，“你工作很累吧？这是多好的偷懒机会，这么多月饼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就当好心帮帮忙，陪我吃点呗？”
　　不愧是通过两个鬼王层层选拔的小鬼，语气一丝不乱，举止还是很得体，转身道：“岛主有令，不可多言。”
　　这么说，他知道一些内情，但他不能说。明仪斟酌一阵，道：“我好像忘了些东西在岛上……现在还能回去吗？”
　　“不可，”小鬼顿了顿，不放心地道，“是什么样的东西？”

　　明仪见他这个反应，猜测黑水岛目前腾出来在筹备什么，若是放在平常，他丢了什么东西不会有鬼在意——准确而言是：两个鬼王从不多打听，生怕露馅；或者说知道明仪在试探，所以转移话题。
　　既然上弦月使被派来监管他，定然经过相关训练，他故意用最容易识破的小把戏，这小鬼分明能看出，却还是往坑里跳。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岛上的东西可能会影响鬼王的计划，而且不能失误，所以哪怕知道有诈，也要问清楚是什么物件，或者确认明仪是在说谎。

　　“一些消遣的小玩意，”明仪缓缓地说，利用余光关注小鬼的细微变化，“比如碰到就会瞬移的，碰到就会学人说话的……还有，靠近就会唱歌……”
　　那小鬼先是紧绷着心神听了一阵，随后认定面前的家伙在胡言乱语，这就又要走。
　　明仪见他丝毫不在意，暗自推测究竟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让鬼王的计划有所忌惮，他见发出声音、传送位置都没用，便悠悠地道：“……还有一样东西，会无差别攻击来人，原先是设来玩的，后来忘记安在哪里了。”
　　上弦月使顿住脚步，明仪见他明显有些慌乱，心下了然：岛上有什么人，或者将来打算“请”什么人，这个人要么必须死于黑水沉舟的手，要么不能死或者不能随意受伤。而且这个人大概没什么自保能力……人数不定，说不定是两三个，或者更多呢？他更加觉得蹊跷——上弦月使知道得太多了，而且明显处于计划的中心地位，不然以黑水沉舟的性格，不会让别人掌握这么多信息。
　　“地师大人可否告诉小人这些机关在哪里？”上弦月使再开口时，又是低声下气的语气，仿佛只是按吩咐办事。
　　越是这样，心里越是有鬼。
　　明仪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他头疼地想，必须说一个地点吗？自己除了幽冥水府哪里都去不了，怎么知道编在哪里。不对……假设这只小鬼参与计划很多，应该知道自己常被关在哪，也大致猜得到机关的范围，这样明知故问，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幽冥水府有藏起来的暗间，还是因为他和黑水沉舟很久没有进府内了？
　　后者可以排除，毕竟他刚从黑水鬼蜮搬过来，石板还没坐热呢，黑水沉舟大概也刚从幽冥水府离开……
　　“在地下，”明仪故作正经，“我还看到一些人……”
　　小鬼的眼睛展现出阴湿的杀意，明仪缩缩头，无来由地害怕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样的人？”那只鬼的声音低得像车轮碾过泥地所发出的闷响，明仪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编了。他干笑两声，从盒子里拆出几个月饼塞到上弦月使的手里，打趣道：“看你这反应，我说着玩的，机关自然没有，至于人……除了我，岛上哪里还有活物呢？”
　　于是上弦月使被半哄半骗地推走了。
　　自从那次见面后，这小鬼每次都选在他休息时来送饭，如果他多问几句，就连续好几天不来。神官倒是饿不死，还是折腾得够呛，明仪奔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理念，也确实安静下来。
　　但这些情报，他是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