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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   周一,姜小海去学校上学,看见崔浩朋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脸上还有两个巴掌印。

      姜小海心里一喜,坐在位子上,心里又痒痒,止不住地往崔浩朋那边看。

      同桌任迹侧脸看着姜小海,“看什么呢?”

      任迹顺着姜小海的目光扭头看去,笑道:“看那巴掌印呢?”

      崔浩朋丧着脸,坐在位置上,圆圆的鼻子红通通的,舌头抵着口腔内侧,脸外边被舌头顶起一个鼓包。

      任迹憨憨地说:“脸都肿了。”

      崔浩朋“啧”了一声,瞥了任迹一眼。

      任迹缩着脖子,笑得像老鼠一样,唧唧唧的。

      崔浩朋又“啧”了一声,坐在那里,被过往的同学瞅来瞅去,好在脸皮够厚,愣是顶着压力来上课了。

      薛正其坐在崔浩朋前边,特意把椅子掉过头,正对着崔浩朋,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崔浩朋的脸。

      崔浩朋灵活闪避,“啧”了一声。

      薛正其盯着那只红色巴掌印,认真地问:“不是化的吧?”

      崔浩朋翻上一双懑怨的眼睛。

      薛正其感同身受,劝慰道:“谁让你大嘴巴呢?下次就有经验了。”

      崔浩朋像愤怒的小棕熊一样,勾着薛正其那张帅脸,“屁话多。”

      薛正其叹了口气,视线移到崔浩朋的习题册上,“做到哪儿了,我看看……”

      任迹笑得拍大腿,像被点了笑穴一样,头扭过一圈,对周围的人说:“崔浩朋好搞笑,用舌头抵着嘴,我还以为他脸肿了,哈哈哈……”

      姜小海心里高兴,见崔浩朋脸上那巴掌印,猜测肯定和崔浩朋干了什么坏事有关。

      任迹下课到处乱窜,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回到座位,先是朝姜小海看了一眼,又朝后排的同学看了一眼,嘴巴一张一合,激动得说不出话。

      姜小海看了任迹一眼,什么事都不知道,对任迹的反应感到惊讶。

      任迹的屁股上带刺,坐一会儿站一会儿,用手捂着嘴,默念:“不能说不能说……”

      姜小海猜到任迹可能知道了崔浩朋脸上那巴掌印是怎么来的了。

      班上的同学也互相传着,连自习课也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没安静过。

      班长曹宇喊了一声:“别吵了!”

      班上安静了几秒,又开始乱哄哄吵起来。

      薛正其也维持着纪律:“别吵了!做卷子!”

      班上的议论声没断过,时不时传出笑声,一窝一窝地爆出来,像笑话藏匿窝点一样。

      “安静!”曹宇不耐烦地拍着桌子,揭了卷子,从座位离开,走到讲台上,朝台下吵闹的学生喝止,“吵什么呢?议论什么呢,上来议论!”

      台下传出一阵笑声。

      薛正其抬头看了曹宇一眼,“我听到了……”

      曹宇:“听到什么了?”

      薛正其咳了一声:“听见崔浩朋从他爸单位搬铁树,被他爸知道了,痛打了一顿……”

      班上“轰”地炸开锅,所有人都在议论的话题一下子聚到一起,引发了叠加效应,一时间,笑声、议论声更大了。

      曹宇看着座位上的崔浩朋,一时不知道讲些什么。

      崔浩朋坐如钟,分毫不乱,只微微抬眼,对上曹宇的目光。

      曹宇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崔浩朋替曹宇说出来:“要不我出去?”

      班上顷刻安静。

      薛正其回头关心道:“你就脸上有巴掌印?”

      崔浩朋大言不惭:“屁股上也有。”

      班里的学生想笑又不敢笑。

      黄依燃建议崔浩朋:“要不你去青少年保护中心把你爸告了。”

      崔浩朋:“我爸就是那儿的工作人员。”

      坐在任迹后排的女生喊道:“那就去报警!”

      崔浩朋捏着笔,盯着习题册上的题:“没事,不用。”

      姜小海现在全知道了,原来崔浩朋脸上的巴掌印是这么来的,姜小海还知道崔浩朋他爸去她家楼下搓麻将的事儿,如果这事传出去,崔浩朋他爸岂不是更没面子。

      姜小海看着崔浩朋的侧脸,圆圆的脑袋,圆圆的鼻子,整个人都圆圆乎乎的,看着也喜庆。

      要不,放了他和他爸得了。

      又过了一个月,崔浩朋的月考成绩退步了,从五名退步到九名。

      退步不大。

      姜小海的成绩恢复正常水准,二十名,和方叶平的成绩并列。

      每天下课,方叶平就会跑到隔壁教室,给一个结巴女生补习。

      隔壁教室是重点班,方叶平每次给结巴女生补习,一补就是几个小时,两个人都住学校,这件事被很多人知道,都暗搓搓地说两人是一对儿。

      方叶平是个舒朗的男生,是男生女生都喜欢的类型,不像薛正其那么光芒毕露,也不像曹宇那么正儿八经,但有点任迹身上的憨气。

      憨到排座位时,因为坐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想换座位,方叶平就牺牲自己,把自己的好位置给后排的学生,而自己像没事人一样坐到最后排,垃圾桶旁边的雅座。

      此后,无论上什么课,都能听见方叶平的声音:“老师,声音大点,刚才没听清。”

      于是,多科老师纷纷戴起小蜜蜂,上课时,小蜜蜂被手机一类的设备干扰到,就挥发出“滋哇滋哇”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疼。

      老师讲课时,一旦走到哪个同学跟前,听见“滋哇滋哇”的电流声,老师就会微笑着伸出手,问候一声那个幸运的同学:“把手机交出来。”

      英语老师心最硬,一旦发现有学生带手机,尤其是上课的时候玩手机,英语老师就会没收手机,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手机砸地上,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手机屏幕破成渣渣,彻底用不成为止。

      薛正其偷带手机的次数最多,玩起游戏来也玩得最恨,但因为聪明,从来没被英语老师抓到过。

      时间一长,其他学生表示不服气,要薛正其把自己的手机分享出来。

      薛正其想了个法子,在班会课征集意见,每天自习课前的十分钟休息时间,派一个音乐委员,给大家教歌,歌曲从手机上搜。

      教歌的缘由也极其充分,高考在即,学生心理压力大,要通过唱歌缓和焦虑,放松心情,以积极的面貌投入自习课的测试。

      此后,再被老师发现有人带手机,就说那手机是教歌用的。

      听着是指定的手机,其实型号千变万化,紧急情况下说是班主任的手机也行,只要争取到一点空余时间,就可以把手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音乐委员指派邓淮南担任,又一个风姿绰约的小伙,花美男款,喜欢教张杰的歌。

      邓淮南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也能踩准旋律,十分钟的放松时间,往往成为邓淮南的个人演唱会时间,所有人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听邓淮南唱歌,耳朵仿佛享受了一场按摩。

      “失眠的夜慢慢飘过来,想念的心没什么阻碍……”邓淮南的声音在教室里飘着,姜小海心里的理想又被勾起来,蠢蠢欲动,那个藏在心底的艺考梦想,想考音乐学院,想参加艺考的打算。

      姜小海有时候想堵住邓淮南的嘴,让邓淮南别唱了。

      自习课前十分钟教歌,这个破计划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导致姜小海坐立不安,心思也跟着歌飘出去了。

      “喜欢你笑得像个小孩,想每天和你粘在一块……”

      姜小海捂住耳朵,邓淮南要是再多唱一句,姜小海就会忍不住唱出声了。

      被关仓库的经历余温尚在,姜小海忘不了成绩退步时妈妈扇在她脸上的一巴掌。

      听见邓淮南的歌,姜小海会莫名想起在仓库里受冻受气的日子,还有门外摆在地上的饭碗。

      完了,想哭。

      世界上每两万人里就有一个人患有通感症,姜小海觉得自己就是那两万分之一。

      “听一首老歌就会流泪的女孩,没我可怎么办……”

      姜小海眼眶湿了一瞬,努力把头压低,侧过脸,用手掌撑着下巴。

      “我们一起看月亮爬上来,我也在失眠想着你的最爱……”

      姜小海盯着墙,庆幸自己两侧有一侧是墙,可以把情绪藏起来。

      邓淮南的长相也是典型的音乐特长生的长相,个子高,眉清目秀。

      邓淮南的曲库里几乎都是张杰的歌,黄依燃给邓淮南提议,让他唱一些别的歌手的歌。

      “我对别的歌不熟。”邓淮南认真地说。

      “那我领唱。”黄依燃从兜里掏出一个OPPO手机。

      邓淮南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米手机,默默将手机揣进兜里。

      “我还在寻找一个依靠,和一个拥抱……”黄依燃起了个头。

      邓淮南从讲台上走下去,抬头听黄依燃唱。

      黄依燃勾了勾手指,让邓淮南上台。

      邓淮南摆过头,看了一眼台下的同学,又偏过头,看向黄依燃,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上来。”黄依燃想直接上手,把邓淮南拽过来。

      邓淮南收了收胳膊,赶在黄依燃拽他之前上了讲台,隔着半臂的距离,歪头瞅着黄依燃屏幕上的歌词。

      黄依燃:“谁替我祈祷,替我烦恼,为我生气为我闹……”

      黄依燃唱完,把手机让出去,摆在邓淮南眼皮底下。

      邓淮南:“幸福开始有预兆,缘分让我们慢慢紧靠……”

      台下现出一片姨母姨夫笑。

      邓淮南:“然后孤单被吞没了,无聊变得有话聊,有变化了……”

      班上近半数的学生跟上声音。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

      姜小海的声音在一众声音里最突出,也最清亮,因为每个字都踩在旋律上,所以音准盖过了大部分学生。

      姜小海:“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

      姜小海唱着唱着,发现周围越来越多的同学把目光投向她。

      姜小海扫视过去,很容易就定格在顾一一脸上。

      顾一一对唱歌不感兴趣,正在埋头写题,一瞬像感应到了似的,一台眼睛,就对上了姜小海的目光。

      姜小海:“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有了你生命完整得刚好……”

      顾一一提起嘴角,眼睛里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像落进眼里的一簇簇星光,她嘴角边旋进两个酒窝,就那样怔怔的,在一众人里看着姜小海。

      穿越人群,两个人的目光紧紧锁在一起,直到这首歌唱完,两人目光中的余热都未消减。

      顾一一大笑了一下,露出上排牙齿,低下头,披肩发顺着发箍两侧滑下来,挡住顾一一半张侧脸,突出额头和鼻梁的曲线,丰盈流畅,如凝脂般光滑,在灯光下反射出一层白色的光晕。

      姜小海一曲唱了,耳边突然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黄依燃在讲台上用舞台剧的方式划了一圈手,微笑着,脸上浮出两片苹果色的红晕,随后抬起头,看了一眼邓淮南。

      邓淮南的目光迅速闪避,望向台下。

      之后几天,邓淮南从姜小海身边路过时,都会下意识低头看一眼姜小海摊在桌面上的练习题。

      姜小海余光感受到邓淮南的停留。

      这一定是错觉。

      直到一周后,邓淮南每次教歌前,都会走到姜小海桌旁,问姜小海喜欢听什么歌。

      众目睽睽之下,被音乐才子这样问,姜小海觉得受宠若惊,两个都喜欢唱歌的人聚在一起,只要一句话,就能勾起彼此对歌曲的热切。

      姜小海抬起头,看着邓淮南,“《天下》。”

      姜小海声音有点小,也可能周围人的声音太大,邓淮南没听清,弯下腰,掠过任迹的桌面,俯身趴到姜小海脸前,呲出耳朵,“什么?”

      姜小海往后躲了一下,能看见邓淮南头顶的旋,重复了一遍:“《天下》。”

      邓淮南抬起头,离姜小海的脸咫尺的距离,茫然地看着她。

      姜小海把习题册翻到最后一页,空白页,在上边一笔一划写:“天,下。”

      邓淮南盯着姜小海笔尖下划出的字,点了点头,去讲台上,准备着前奏。

      无人在意,在邓淮南完全无视任迹存在的时候,任迹为了给邓淮南让出空间,把身子强行往后靠,推得后排的女生差点变成肉夹馍。

      “喂!”后排女生推了任迹后背一下,用力很猛,发出“啪”的一声,姜小海听到时,还以为后排女生在扇任迹。

      任迹毫无反应,仍然往后靠。

      后排女生抓住任迹的头发扯了一把,表情十分凶狠。

      “哇靠!”任迹摸着头顶,眉头皱起,表情十分痛苦。

      等邓淮南走后,任迹才转身,瞥了后排女生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要夹死我!”后排女生把桌子往前一推,让邓淮南尝了一下肉夹馍的滋味。

      邓淮南就用后背顶着,两人像拉大锯一样,互相比谁的力气更大。

      姜小海侧过头看着,好奇“推桌子”这件事有这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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