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不亮的星星》游丝千水

4、第4章

　　晚自习过后，班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下周旅游的是让沈苏有些头大。被说了一顿，她心里也不好受，偏偏还答应好了要和别人一起制定旅游计划，带零食玩游戏。

　　“还在这儿？不累吗？”

　　璐白衍停在5班后门，深色懒散的倚在门边，嘴里还含着一个棒棒糖。沈苏抿抿嘴，一双水灵的眸子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璐白衍不爽的皱了皱眉，犹豫着开口：“你……盯着我干嘛…”沈苏撇开目光，声线都小了几分：“没事，来5班干嘛？记得你们3班早就放学了……”

　　少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为什么来你们5班，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沈苏轻咬嘴唇，后又深呼一口气：“什么事？”璐白衍神态僵硬的蹦出几个字：“我……喜…喜欢你……”

　　沈苏瞳孔微缩，眉毛轻皱，夜间的凉风吹散她的刘海，写出一种美妙绝伦的感觉。璐白衍被她这副样子给震慑住了。“你……同意吗？”沈苏惨白一笑：“对不起，我还需要时间。高三正是关键时期不能误了人生大事。”

　　璐白衍深色复杂的盯着她眼中翻涌的情绪，僵硬的垂下头，声音闷闷的：“噢……”想了想他又直起身子“以后我保护你！”

　　半晌，没听见一句回复。沈苏把书放进抽屉，急匆匆的就往外跑。“对不起，我要走了，你要是喜欢待在这儿就待着吧！”

　　少年眨眨眼，不自觉的捏紧手中的袋子，慢吞吞的往拐角处挪。

　　因为主动而留在教室的原因，当沈苏回到白杨区时，天空几乎黑成了一片，铁门前的榆树上飞来几只鸟，夹杂着树枝沙沙的声音，反而让她感到了一丝温暖。

　　老式小区的人一般睡得都很早，能像他们一样睡得晚的也不多了。

　　沈苏疑惑的捏着淋浴头，挽救似的拍了几下“奇怪……几年了都没见出什么问题…”顾不上已经没水的淋浴头，沈苏只拍了几下就拿着毛巾揉着头发。

　　一整天没有回家，家里总是灰尘扑扑的，总是夜里洗好的被子，在闻时上面满是阳光的味道。

　　【微信有一条消息】

　　一听到叮铃铃的声音，沈苏顿时觉得睡意全无，迷茫的在手机上敲击了几下“12点了，谁啊……”

　　“沈同学。”

　　手机内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

　　当然也把沈苏冰了一激灵。她哆嗦着拿起手机，声音因害怕人发颤：“怎么了……”陈述喉结滚了滚，才继续道：“行程改成后天了，咱们加个微信好联系。”沈苏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手机是独自在乡村生活的外婆给的，微信没绑身份证，就也进不了班级群，几乎都是好友传递信息。

　　那边没了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了动静：“不小心把你家水电拔了，明天给你点赔礼，吃个饭成吗？”明明是非常正常的一句话，沈苏却听得像是约会一样，再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

　　因为是周末，再加上没睡好的原因，很自然的沈苏起晚了。

　　“都11点了……早餐还没吃呢，算了，当午餐一起吃了吧。”

　　沈苏城破旧的木箱子里翻找出两代未拆封的吐司面包，费尽力气把杂物间的油搬了上来。沈苏盯着那几瓶油又陷入犹豫，起身把面包放进锅里开火炒了几下，小心翼翼放到盘子里，胡乱把切好的西红柿片一股脑叠在上面加了一些洋葱圈，至于这样就把家里快过期还剩一半的沙拉酱一股脑放了进去。

　　“那天买的牛奶还没喝，喝了吧，不然又要拉肚子。”

　　再看看刚做好的早餐，虽然长得还可以，味道也不咋样，但是能吃就行。沈苏笨拙的拿着家里的银勺和水果刀学着电视上的模样切起面包。

　　食物接触到她的舌尖时，辣和酸顿时在他口中纠缠，面包的干，把洋葱的辣，西红柿和沙拉酱的酸，各种稀奇口味，在他口中不断缠绕。

　　“咳咳……咳咳咳…”

　　沈苏痛苦的咳了几声，硬着头皮把最后一口吃完了。

　　「我：我到北河了。」

　　消息一出，沈苏就瞪大了眼，他完全忘记昨天答应陈述一起吃饭的要求，这才敢睡得这么晚。「猫猫不吃饭：起晚了……马上就到」对面没了消息，沈苏顾不上那么多，套了件黑色的褂子就急急忙忙跑下楼。

　　居民楼门前的金毛还是那么爱蹭她，甚至还有些不舍得追了几次。

　　北河街因周末人还挺多，没有具体位置，神苏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突然身后有人朝她喊：“这儿。”她才如梦初醒的跟上。

　　陈述一进店天就变得冷冰冰的，经过沈苏的多次观察，才发觉陈述真的很喜欢吃辣椒，辣子鸡一上，里面的辣椒几乎都被吃了一大半。脑子转了半天，沈苏得出一个结论：辣椒不辣可以吃。

　　就当她信以为真的放辣椒进嘴后，才体会到什么是人间险恶。

　　少女真张脸憋的通红，想要水但又想了想她，开口被辣死的几率可能更大。陈述莫名其妙瞥了她一眼，递来没开封的整排娃哈哈“你胃不好，少吃点辣的。”

　　沈苏接过，连灌了几口还在嘴里摇了一会儿才敢咽下去。

　　痛觉少了大半后，沈苏这才敢相信自己在活着，再抬眼时，原本坐的好好的少年凭空消失，加上她本身被辣的也没有心情再吃下去，就跟着出去了。

　　「我：买了奶茶，在门口。」

　　沈苏低低看了一下，就抬步往回走。

　　“苏苏！听说你们要旅行了，把这些东西带去吧。”

　　蕙兰边摸着门槛边的金毛，边把桌子上的零食递给沈苏。沈苏撩起耳边的碎发，坦然一笑：“阿姨不用了，不吃零食也可以的。”惠兰舔舔嘴唇，“那怎么能行，你们那点饭吃不饱的！”再三要求下，沈苏还是接下了。

　　噔噔噔跑上3楼后，小牛地毯上还真一杯奶茶，沈苏眼皮微跳，忙不迭的拿出手机「猫猫不吃饭：下次见面还你。」

　　沈苏又在家里翻找一通，咬着吸管，犹豫着看见2006年生产的香肠。“过期是十几了，还是不要吃。”

　　进入初夏天长夜短，一整个下午对她来说都格外煎熬。

　　一大早沈苏就接到陈述的消息。

　　「我：走了。」

　　“这么早啊……”

　　沈苏穿起校服，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学校要求太严，等沈苏来时，大巴车都要启航了。

　　“苏苏！知道这次旅行去哪儿吗？山里！还有风景别墅！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旅行了！”

　　白落落就在她前面，看着手中的地图，兴奋的龇牙咧嘴。沈苏倒是觉得没什么，儿时在乡下哪有不见山的？是比乡下安全一些。

　　看着两个为一排的座位，白落落有些无措：“苏苏，你和谁坐啊？”沈苏也烦闷的看着座位“随便坐吧。”

　　刘敏为看了眼，就厉声指着白落落：“你和陈述换一个位！”白落落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挪到后面。

　　沈苏也被这一动作吓得有点懵，看着清冷少年向自己走来，她的心也在打鼓。“吃么。”陈述地来一包饼干。沈苏怀疑的看他一眼，“过期了？”陈述故作不解地挑挑眉：“新买的。有问题？”

　　“ 哦……”
　　沈苏有点木讷的收下。

　　窗外的场景不断变换着，阳光时不时的打在少年脸上，炽热又温暖。旅游地也不算太远，在郊区。

　　“大家都跟进队伍，别走丢了！”

　　沈苏倒是不用在意这些，她只需要跟着白落落就好了。“自己抽卡牌选择房间。”这群学生的速度也快的惊人，和沈苏一样站着不动的，是陈述。

　　刘敏为盯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你们两个还不抽？现在只剩下双人房了。”沈苏这才反应过来，她悄悄看了一眼陈述的脸色，发现少年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想伸手戳一戳，但又迅速收回了。

　　两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刘敏为就对着其他人说：“今天没什么主要活动，大家休息一下午。午餐大家都要记得吃。”

　　班上的人几乎都雀跃起来，只有沈苏一人皱着眉头往回走。白落落笑嘻嘻的搭上她的肩膀：“一男一女睡双人床哦~你说，该不是故意不抽的吧？”沈苏顿时就红了脸，她轻轻推了白洛洛一下：“别胡说……我只听到抽卡牌，哪知道要选房间…”

　　也不是很不愿意，两个人保持距离就好。

　　陈述把东西放到床头后，眉头轻皱。正疑惑那人怎么收拾的这么慢时，沈苏已抬步走来。“不去吃饭吗？”陈述暗自—嘲，头也不抬就走了出去。

　　沈苏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放好东西也跟着出去了。

　　“一会儿玩大冒险吗？很刺激的那种！”

　　向闻握着手中的叉子，眼神兴奋的看着夏宁手上的牌。夏宁警惕的睨他一眼，“干嘛没牌就自己买啊。”向闻不屑的切了一声：“不给就不给，反正我玩了大冒险也不玩你那破牌！”

　　谢维千注意到刚移到餐桌前的两人，用胳膊肘碰了碰陈述：“兄弟玩不玩？”陈述冷冷瞥他一眼，沉默着吃起午餐。

　　微暗的灯光，众人目光落到沈苏头上。夏宁兴奋地看向她：“快快快说惩罚！”向闻故作严肃的咳了几声，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对待小女生也不能太严格……要不…就……就试着喝一小杯？”陈述古怪的斜睨他一眼，伸手拦在沈苏面前：“她还没成年。”

　　周围人不由的叹息一声，很快又起哄：“一小杯而已，尝一下就知道！”“滚。”说罢，陈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此刻的感情，她微胁了一下陈述的袖子。“谢谢……”陈述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嘴里嚼着口香糖，和一群朋友混在一起。

　　等陈述再回到房间时，沈苏已陷入熟睡，眼角边闪着泪珠要掉不掉，白色睡衣衬的少女皮肤越发雪白，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陈述心头一阵烦躁，扯过被子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