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根生》》fling

9、尾声

　　萧白榆的指尖触碰到萧白森冰冷颤抖的手背时，整个房间仿佛凝固了。窗外雨声渐歇，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昏暗的套房内回荡。

　　"哥......"萧白榆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带你回家。"

　　萧白森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悸逐渐转为复杂，他试图抽回手，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陈明轩下的药效仍在肆虐，让他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困难。

　　"你......"萧白森开口，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不该来......"

　　萧白榆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俯身靠近，双臂撑在萧白森身体两侧，将他困在自己与床垫之间。这个姿势极具侵略性，但他的眼神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我不该来？"萧白榆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然后让你被那个混蛋带走？"他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眼瞪向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陈明轩，"你对他做了什么？"

　　陈明轩整了整被扯乱的衬衫领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副总，你哥哥只是喝多了，我好心送他来休息。你这样闯进来，是不是太失礼了？"

　　"放屁！"萧白榆怒吼，声音震得房间都在颤抖，"我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萧白森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轻轻勾住了萧白榆的衣角。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暴怒中的萧白榆瞬间安静下来，他立刻转回头，眼中的怒火被担忧取代。

　　"哥？"

　　"水......"萧白森艰难地挤出这个字，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烧过。

　　萧白榆立刻起身，却在看到床头柜上那杯可疑的液体时停住了动作。他转身大步走向套房的小冰箱，粗暴地拉开，取出一瓶矿泉水。

　　陈明轩趁机靠近床边，压低声音对萧白森说："萧总，我们刚才谈的合作条件，您考虑得如何了？南湾那块地，只要您点头，明天就能签——"

　　"滚开！"萧白榆像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把推开陈明轩，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将水送到萧白森唇边，"哥，慢点喝。"

　　萧白森勉强撑起上半身，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水流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沿着脖颈的线条消失在敞开的领口处。萧白榆的目光追随着那滴水珠，眼神暗了暗。

　　"感觉好些了吗？"萧白榆轻声问，手指轻轻擦去萧白森唇边的水渍。

　　萧白森微微点头，药效似乎在逐渐消退，他的眼神清明了一些。当视线落在萧白榆湿透的衣服和赤着的双脚上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你......"萧白森的声音仍然虚弱，"怎么不穿鞋......"

　　这句简单的关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萧白榆心中某个闸门。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我接到林薇电话就冲出来了......我怕......"他没能说完，喉头滚动了一下，咽下了后半句话。

　　萧白森的眼神柔和下来，他尝试着坐直身体，萧白榆立刻伸手扶住他的后背。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更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萧白森身上残留的酒气和古龙水味，萧白榆身上雨水和怒火交织的味道。

　　"我们回家。"萧白榆低声说，手臂环过萧白森的腰，准备将他扶起来。

　　陈明轩突然上前一步："萧总，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南湾那块地——"

　　"闭嘴！"萧白榆猛地转头，眼中的凶光让陈明轩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再提南湾一个字，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萧白森轻轻按住弟弟紧绷的手臂："白榆......"

　　这声呼唤像是有魔力，立刻让萧白榆的怒火平息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气，转向萧白森时眼神已经柔和下来："哥，能站起来吗？"

　　萧白森点点头，在萧白榆的搀扶下缓慢起身。他的双腿仍然发软，但比刚才好了许多。站直身体的瞬间，一阵眩晕袭来，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额头抵在了萧白榆的肩膀上。

　　"小心！"萧白榆立刻收紧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他。这个拥抱比必要的更久了一些，萧白榆的下巴轻轻蹭过萧白森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陈明轩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总，您弟弟对您可真是......特别关心啊。"

　　萧白森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萧白榆立刻察觉到了。他转头，眼神如刀："陈明轩，今晚的事我会记住。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扶着萧白森缓慢走向门口时，萧白榆注意到哥哥的衬衫领口被扯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片苍白的皮肤。他的眼神暗了暗，伸手轻轻为萧白森整理好衣领，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对方冰凉的脖颈，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走出套房，走廊的灯光让萧白森看起来更加苍白虚弱。萧白榆的手臂始终稳稳地环着他的腰，仿佛他是易碎的珍宝。

　　"能走吗？要不要我......"萧白榆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萧白森摇摇头："好多了。"但他的步伐仍然不稳，不得不依靠萧白榆的支撑。

　　电梯下行时，萧白榆透过镜面墙壁看着两人依偎的身影。他比哥哥高了半个头，此刻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将萧白森护在自己的臂弯里。萧白森闭着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看起来疲惫不堪。

　　"哥，"萧白榆轻声说，"对不起......"

　　萧白森睁开眼，从镜中与弟弟对视："为什么道歉？"

　　"我本该早点发现你不舒服......应该陪你一起去那个酒局......"萧白榆的声音里满是自责，"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

　　萧白森的眼神柔和下来："傻瓜......"他微微侧头，靠在了萧白榆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让年轻的弟弟瞬间僵直了身体，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松，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亲近。

　　酒店大堂里，林薇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两人出来，她立刻迎上前："萧总！您没事吧？"

　　萧白森勉强站直身体，试图维持平日的威严："没事，只是......喝多了些。"

　　林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落在萧白榆扶着萧白森的姿势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萧白榆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光着脚，脚底已经被地毯绒毛和木屑扎得泛红。他扶着萧白森："车准备好了吗？"

　　"就在门口。"林薇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陈总他......"

　　"别提那个人。"萧白榆的声音冷得像冰，"明天我会处理。"

　　雨已经停了，夜空中甚至透出几颗星星。萧白榆小心地将萧白森扶进后座，自己正要绕到另一侧上车时，萧白森突然开口："坐这里。"

　　萧白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他钻进后座，紧挨着萧白森坐下。车内的空间突然变得狭小而私密，两人的手臂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体温。

　　车子启动的瞬间，萧白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侧倾斜，萧白榆立刻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向自己："靠着我休息吧。"

　　萧白森没有拒绝，他闭上眼睛，额头抵在弟弟的肩膀上。萧白榆能感觉到他呼吸逐渐平稳，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哥......"萧白榆轻声唤道，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萧白森的发丝，轻轻梳理着，"睡一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萧白森微微点头，在药物的余效和弟弟令人安心的气息中，终于放任自己沉入短暂的睡眠。

　　车子驶入别墅区时，萧白森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萧白榆怀里，而弟弟的手臂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抱着他。这个认知让他耳根微微发热，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想挪开。

　　"醒了？"萧白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柔得不可思议，"感觉好些了吗？"

　　萧白森缓缓直起身，点了点头："嗯，好多了。"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七八分，只是仍然有些沙哑。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萧白榆先下车，然后转身准备扶萧白森。萧白森摆摆手："不用，我可以......"话还没说完，他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萧白榆眼疾手快地接住他，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白榆！"萧白森惊呼，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血色，"放我下来！"

　　"不。"萧白榆的回答简短而坚决，抱着他大步走向别墅大门，"你走不动，我抱你。就这么简单。"

　　管家听到动静打开门，看到这一幕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恢复了平静："萧总，萧副总，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萧白榆说，"准备些热粥和蜂蜜水送到主卧。"

　　萧白森在弟弟怀里挣扎了一下："我回自己房间......"

　　"不行。"萧白榆的语气不容反驳，"今晚我看着你。"

　　管家识趣地退下，萧白榆抱着萧白森上楼，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仿佛怀中的重量不值一提。实际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哥哥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快速而有力。

　　主卧的门被萧白榆用肩膀顶开，他小心地将萧白森放在床上，然后单膝跪在床边，为哥哥脱下皮鞋和袜子。这个姿态近乎虔诚，让萧白森心头一颤。

　　"白榆......"萧白森的声音有些发紧，"你不必......"

　　"我想。"萧白榆抬头，眼神坚定而温柔，"让我照顾你，好吗？"

　　萧白森沉默了，他望着弟弟年轻而坚毅的脸庞，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关切和更深沉的情感。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

　　萧白榆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换这个吧，舒服些。"

　　萧白森接过睡衣，犹豫了一下："你......能不能转过去？"

　　萧白榆眨了眨眼，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亲密。他的耳尖瞬间红了，迅速转过身："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

　　"我知道。"萧白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转过去就好。"

　　换衣服的窸窣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萧白榆的背脊绷得笔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当声音停止时，他轻声问："好了吗？"

　　"嗯。"

　　萧白榆转过身，看到萧白森已经换好了睡衣，靠在床头。药效似乎已经消退了大半，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脸色仍然苍白。

　　管家敲门送来了热粥和蜂蜜水，萧白榆接过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吃点东西吧，对胃好。"

　　他坐在床边，端起粥碗，舀了一勺，轻轻吹凉，送到萧白森唇边。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一辈子。

　　萧白森看着弟弟专注的神情，张嘴接受了这勺粥。温热的米粥滑入喉咙，安抚了灼烧般的胃部。

　　"好吃吗？"萧白榆问，眼神期待得像等待表扬的孩子。

　　萧白森点点头："嗯，很好。"

　　就这样，一勺一勺，萧白榆耐心地喂完了整碗粥。当最后一勺见底时，他放下碗，拿起蜂蜜水："再喝点这个。"

　　萧白森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萧白榆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般微微一颤。

　　"谢谢。"萧白森低声说，喝了几口蜂蜜水，然后将杯子放回床头柜。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萧白榆盯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思考什么。萧白森则望着窗外的夜空，星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落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哥......"萧白榆终于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今晚......陈明轩他......"

　　萧白森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在酒里下了药。"

　　萧白榆的拳头猛地攥紧："我就知道！那个混蛋！"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想对你做什么？南湾的地？"

　　萧白森点点头："他想用这种方式逼我让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低估了我，也低估了你。"

　　这句话让萧白榆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向前倾身，双手撑在床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哥。任何人。"

　　萧白森望着弟弟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眼睛里燃烧的忠诚和保护欲让他心头一热。他伸手，轻轻抚上萧白榆的脸颊："我知道。"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萧白榆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炽热："哥，我......"他的声音哽住了，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萧白森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弟弟的轮廓，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倔强的下巴。这个触碰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给予许可。

　　"白榆，"萧白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想说什么？"

　　萧白榆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哥哥的眼睛："我爱你。"这三个字重若千钧，"不是作为弟弟对哥哥的爱，而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而是对爱人的爱。"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萧白森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萧白榆的心沉了下去，他急忙后退："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我只是......"

　　"白榆。"萧白森打断了他的慌乱，声音出奇地平静，"看着我。"

　　萧白榆抬起头，眼中满是忐忑和期待。

　　萧白森缓缓靠近，在弟弟惊讶的目光中，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短暂而温柔，却足以表达一切无法言说的情感。

　　当萧白森退开时，萧白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颤抖："哥......"

　　"我也爱你，白榆。"萧白森的声音坚定而清晰，"不是作为哥哥对弟弟的爱，而是......"他重复了萧白榆的话，"对爱人的爱。"

　　萧白榆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狂喜，他猛地扑上前，将萧白森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哥......我以为......我以为你永远不会......"

　　萧白森回抱住他，感受着弟弟剧烈的心跳和颤抖的身体："嘘......我知道，我都知道。"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仿佛要把过去所有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萧白榆的吻落在萧白森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再次覆上他的唇。

　　我爱你
　　我知道
　　"疼！"萧白榆咧嘴笑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