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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失心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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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剑华》预计筹备两个月,于四月至九月期间拍摄。
他们这团队邀请起演员来挺容易,毕竟魏仕明重出江湖就是票房与口碑的保证,相继定下几位老戏骨。
渡王一角敲定为三金影帝何崇尔。
何崇尔38岁,尚处于巅峰期,五官深邃立体如混血,但是东方骨相,成熟男人的魅力拉满。在他之前的影视作品中,他穿西装如斯文败类,披古装如江湖浪客,实在是饰演渡王的不二之选。
但在签合同前,他要求亲眼见见程锁锈。
毕竟这是一部以她为中心的作品,捧她的意图非常明显,于是众人一起吃了顿晚饭,相谈甚欢,魏仕明还给何崇尔看程锁锈舞剑的视频,她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何崇尔就这么愉快地上了他们这条船。
只是薛由锦一角涉及到新生代演员,魏仕明迟迟没有中意的人选。
他想要一个新面孔,能给人耳目一新的少年感,演技也不能拖后腿,确实挺难。
陆巡和程锁锈的生日都在三月,因为今年太忙,他们决定选个折中的日期一起过,并且从南城叫来老朋友,包括扈家兄妹和赖圣怡,包了家酒吧。
玩到嗨时,程锁锈问:“要不要把安思畅叫过来?”
自上次医院分别,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在ins上互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的嘴都没软过。
现在可能只有陆巡一个人清醒,因为滴酒未沾,他笑:“你问问她们的意见。”
他目光扫过周围的女生,扈嘉怡最好事儿,眼睛亮亮的:“锈锈姐姐,你和那个安思畅私下里关系这么好?”
要知道作为程锁锈铁粉,她们可是跟安思畅粉丝撕得有来有回,八百个来回不止,根本不管程锁锈和安思畅在ins上互关了。
“当然不好。”程锁锈话一出,扈嘉怡心里的石头落下:“那叫她来干什么?”
正半仰在沙发上的赖圣怡手握酒杯,晃着,get到程锁锈意思:“来,叫她带人来!我们喝不死她!以为我们南城人好欺负吗?成天给我们锈锈买那么多黑热搜,仗着有个当导演的叔父了不起啊?明年春节档直接和她对打。”
“就是就是!”
赖圣怡这么一说,扈嘉怡就懂了,一呼百应。
虽然说到“黑热搜”,程锁锈看陆巡一眼——那是他们自己买的。
“行,我看看能不能把她叫来。”
“嘁,不来就是怕了。”
程锁锈走到安静的地方,知道安思畅对于她ins私信都秒回,给她发:【今天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过生日,你来喝几杯?】
果不其然,四秒后:【你俩龙凤胎?】
程锁锈懒得和她解释:【可能这就是缘分和爱情吧。】
安思畅:【位置发来。】
【你带点人吧。】
【哦?明白了。你不会以为我在北城没人吧?】
安思畅十五分钟后到了,带了六个人。这酒吧场内光线特别暗,闪烁的都是明蓝色的光,独有种水族馆的蓝调氛围。
程锁锈到门口去接她,看到她身边跟了个与她们年龄相仿的男生,对方面庞从阴影中渐渐浮现,慢慢清晰,她一顿。
“怎么?”安思畅抱着臂,面上很是得意,“你看上我的小白脸了?当初是谁阴阳怪气说:北城没男人了?”
“小白脸?”程锁锈皱眉,“你还有这爱好?”
她看向那“小白脸”时,对方只是迎着她微笑,并不反驳,她哑然。
而她失神的原因,是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沉浸在《破剑华》的剧本中,刚才那“小白脸”出现在她面前的感觉,太像薛由锦。
坦白来讲,在《破剑华》中,薛由锦最后是自愿死在李重华剑下的,否则传授她剑法的人怎么会被她刺死?
因为即使杀掉李重华,薛由锦也敌不过渡王的重兵,他是放了李重华一条投靠渡王的生路,那一段对剑的戏便格外凄美动人。
不知道为什么,程锁锈看到他那张清俊的面庞,一下就有了薛由锦的感觉。或许不仅是长相与气质相符,他那双眼里有种柔柔的波光。
“他会演戏?”她问安思畅。
“怎么?”安思畅才有所警惕,“魏导的电影需要这样的龙套?”
“魏导?”“小白脸”很惊喜,看程锁锈的眼里都有了光,恨不能下一秒扑进她怀里。
现在圈内多多少少都听说魏仕明与程锁锈合作的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魏仕明与曾潮的陈年恩怨尚不分明,程锁锈背后实力强大,又直接和安思畅对打,Hugo与魏仕明也有交情。
“我可没这么说哦,只是问问。”程锁锈语气立刻淡。
“我就是学表演的,我们以后还会是校友,魏导如果需要龙套的话请随时联系!”“小白脸”表情立刻生动起来,“我叫‘迟景蓝’。”
“你也是北电的?”程锁锈惊讶。
“是啊,比你们大一届,但还没什么作品。”
程锁锈似笑非笑地看向安思畅,迟景蓝守在她身边不会是因为她叔父是曾潮,想等个出现在荧幕上的机会吧。
“行了行了,大不了你们两个加个微信,有什么事私下里说,好吗?程锁锈,你不是邀请我来喝酒?我带了这么多人,你就把我们堵在门口么?”
程锁锈侧了侧身:“来。”
没想到迟景蓝不走,站到她面前:“你就是程锁锈,对吗?总在微博上刷到你,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地见了面,我们加个微信吧,我也特崇拜魏老,要真有什么合适的龙套我很乐意跑!就算最后把我全剪掉也没关系!”
程锁锈扫了他二维码。
回到陆巡身边,他问:“刚才那男的谁?你们加微信了?”
好像有点醋味儿。
程锁锈再次瞅一眼安思畅身边的迟景蓝,同陆巡耳语:“你没觉得他很像薛由锦?”
陆巡微眯起眼,打量,安思畅和迟景蓝也正向这边来,安思畅见到陆巡的眼神和迟景蓝见到程锁锈的没两样:“哟,陆陆,好久不见,才出院怎么又喝上了?”
赖圣怡过来掰过她肩膀:“喂,别搞得你们好像很熟一样,来和我们喝。”
“哦?”安思畅瞥她一眼,看到他们一桌人已经虎视眈眈,于是带人过去,“原来是这样啊,那来吧,就怕你们这些南城人玩不起。”
赖圣怡呵呵一笑。
迟景蓝还没走,定定地看程锁锈:“要不要一起?”
“嗯?”
程锁锈看一眼身边的陆巡,他是不可能再沾一滴酒了,可她坐在这儿好像给他们输了气势,他说:“去吧。”
她望向不远处那满满一桌酒:“一旦去了,我可能会喝挺多。”
“没事,我不喝,你要是真醉了我给你托底。”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程锁锈于是加入战局。扈家邑不喜欢和他们,尤其和他那位亲妹一起闹腾,于是坐到陆巡身边来和他说话。
一桌人全放得开,几乎什么游戏都玩,又涉及南北二城的面子问题,格外焦灼。
到转酒瓶环节,被瓶嘴指到的人可以向桌上任何一个人提一个要求,或问一个问题,如果对方不答应或不回答,那么对方就要喝酒,反之提问者喝酒。
安思畅第一次被转到,站起身来指着程锁锈气势汹汹说:“我们两个换男人一个周。”
程锁锈冷冷瞥她一眼,直接将面前的一杯啤酒一口闷。
坐在她右侧的赖圣怡大声嘲讽:“陆大少爷在我们南城确实受欢迎,但像你这么鬼迷心窍不要脸的还真是少见,你们北城就这么缺男人?”
“哈?”这话跟陆巡当初在病房里说的一模一样,安思畅气不打一处来,“那你问问程锁锈,她刚才看见我带的男人,是不是眼睛都直了?”
旁边的迟景蓝天真地笑。
“你放屁!”坐在程锁锈左侧的扈嘉怡一拍桌子站起来,反指她,“玩游戏就是玩游戏,你少恶心人!”
安思畅得意地冷哼一声,坐下。
转酒瓶的人按照座位次序来,大家都尽力让瓶嘴对向“自己人”,以对己方有利。
只见下一轮的瓶嘴悠悠对向迟景蓝,他问程锁锈:“你是不是喜欢我?”
“……”
“不。”
“好吧。”他很失望地喝尽眼前酒,仿佛失了恋。
“……我说你们北城的该玩游戏玩游戏,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扈嘉怡双眉紧皱,重复一遍。
“怎么了?”安思畅脸皮果然无敌厚,“不是玩游戏吗?怎么玩不起?难道还有规定,什么问题能问什么问题不能问?”
“好了好了,你快闭嘴吧,继续。”赖圣怡摆摆手。
轮到程锁锈这边的人转酒瓶,力度都控制得蛮好,于是他们开始向对面发起反攻,先是赖圣怡问安思畅:“你是不是特喜欢当三?”
安思畅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直接喝酒。
她朋友都起哄。
程锁锈听见旁边扈嘉怡一句:“我靠。”
轮到程锁锈,她笑眯眯问迟景蓝:“你喜欢我吗?”
他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直接喝酒。
他们那边人又起哄。
程锁锈真被恶心笑了。
“没事的。”赖圣怡拍拍她,“这游戏的目的不就是灌酒吗?”
瓶嘴再次对向安思畅时,她看程锁锈:“我吹三瓶酒,我要陆巡的手机号码,是三瓶哦,不是三杯,可不可以?”
感觉扈嘉怡又要站起来骂,程锁锈一只手挡住她:“可以。”
安思畅一边吹,她一边说:“你可以想象一下,以前想要陆巡联系方式的人有多少,不是谁不要脸谁就能成功的,你觉得你与众不同,实际在我们这些不需要捧你的人眼里你真的很普通。”
安思畅不为所动,从喝第二瓶时开始吃力,喝第三瓶的速度明显慢下许多,显出狼狈,眼神都不清明了。
三瓶喝完:“来吧。”
程锁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念出陆巡的手机号码,她在手机上输。
“可别输错了,不然真的吃了大亏。”
安思畅微微一笑:“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在北城确实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惯了,所以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有兴趣,而且哪怕只得到过一下、体验过一次就可以,不求永远拥有。”
程锁锈挑一下眉,赖圣怡在一旁吐槽:“我看她这人有点失心疯。”
安思畅继续对程锁锈说:“我劝你还是别去拍魏仕明的电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要求你和陆巡在拍摄的五个月内不能见面,万一你出来时发现变天了怎么办?”
程锁锈第二次拦住要起身开骂的扈嘉怡,晃晃手指:“如果你想通过这一点影响我拍电影,那我只能理解为你害怕了,是因为你叔父赢得从来就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