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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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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低空尚有薄雾,庭院中桂花香味飘进,馥郁芬芳。
俞昭浑身酸乏,从床上挣扎爬起时,顿觉身上粘腻。
昨夜她支撑不住,恍惚间听到有人唤水进来。
这一清醒,才发现被衾和床褥都换了,粉绸面绣以白梅。
她身上小衣应当也是别个替她换的,正当她猜是不是丫鬟青禾时,青禾走了进来。
“少夫人,二少爷让我进来看您醒了没,再过半个时辰要去老太太那行礼了。”
俞昭打着哈欠坐在妆镜前,眼下乌青,困倦到眼皮都睁不开。
青禾给俞昭整理头面,瞄到她脖下一片粉痕。
昨夜她在外头抱厦间内时不时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动静。
哼哼唧唧猫儿似的声音。
许久里面二少爷叫水后,那隐晦的哼声才算消停。
这边青禾还在收拾,俞昭着立襟白绫衫,勉强挡住了脖下的印记。
男子练完剑走了进来,径直去屏风后准备好的浴桶里沐浴。
自萧庭安进来,俞昭视线就流连在他身上,以为再要等些时候,哪知他动作迅速极了。
他着白色中衣,身上还带着水汽,红绸长裤,黑长靴。
俞昭和青禾不约而同都望向屏风上挂着的外袍。
“我来吧。”俞昭先回过头对青禾轻声说。
青禾“欸”了声后,便出了房间等着。
俞昭每走一步,身上总钻心似的疼,涂好的口脂显得脸色愈发苍白。
他似乎看不见她的难受,任她艰难取下他的外袍,又替他穿上。
无论是长臂还是腰间,皆精壮坚硬,俞昭手指慢吞吞为他系上玉带,又理了理袍服。
锦蓝云纹的缎衫衬得他身形修长,束带显得长腰劲瘦。
萧庭安自她为他穿衣起,不发一言,只等穿好后,自顾自摆了摆衣袖,仿若她只是个伺候他的婢女。
“走吧。”他声音轻扬,听上去很舒畅。
替比她身量高大这么多的人穿衣,俞昭也是头一遭,再加上一夜的摧残,实在难受,她咬紧下唇,有些支撑不住。
萧庭安走了出去,正疑惑身后人怎么不跟上,回身一看,就对上那水盈盈的哀怨视线。
让人很想欺负。
想到她昨夜湿漉漉的模样,青涩的紧,不免让人生出邪火。
好在滋味的确可口,没叫他枉费心机。
他双手横抱在胸前,看她的目光幽暗泛冷。
直到手臂叫人抱住,清隽的秀颜展笑,“夫君,我身子不适,慢些走吧。”
甜甜的嗓音令人生怜。
萧庭安意识到有一瞬被蛊惑到时,回过神来,有些气恼。
钟毓轩去老太太院子的路并不短。
俞昭走得慢,两个胳膊紧紧抱住他,生怕他丢下似的。
萧庭安下颌绷紧,也耐着性子。
诚然他可以打横抱着她走,这样更快,但他也不想让仆从看见,更不想让众人以为他们琴瑟和鸣,从而推测出他及其宠她之类的。
凭他多年识人的经验,从和她短短的相处来看,她是个粘人的。
或是说有些蹬鼻子上脸。
做出一副让人不忍心拒绝的样子。
他断不会被这种人摄了心魂。
也不会随了她的意。
老太太院子的正厅里,长辈聚在,未成家的同辈也在。
新妇和孙儿敬过茶后,老太太笑眯眯的,叫丫鬟端来镶嵌猫儿眼宝石的冠带来,送予新妇。
礼数完毕后,一大家子也就在老太太院里用早饭。
饭间,不光是饭桌上的主子,并在旁伺候的丫鬟,皆有人在打量这个刚嫁过来的二少奶奶。
老太太见俞昭每每撞上她的视线,就点头莞尔展笑,心里就欢喜的不行。
之前远看只觉得她怕生,现在近处瞧清楚样貌,才觉得她和二孙子真是相配。
举手投足间,礼数周到,说不出的乖巧可人,打眼一瞧就叫她这老太太心里喜欢。
饭后众人散去,萧庭安长随祁奉来传太子府有急事请他过去,便急匆匆走了。
老太太不太满意孙子自己个走了,一句话也不跟媳妇儿说。
回过头瞅见俞昭脖子修长,但空落落的,问她首饰有哪些。
俞昭如实说了,大多是些金制的。
老太太知道她父亲是文官,顶破天这用度也就那样,更何况她还是姨娘生的。所以老太太让李嬷嬷传她的话,去库房取来那整穿的珍珠来与她。
整圆又一齐大小的珍珠太过珍贵,除了皇家和及富贵的人家外,民间盖用的首饰镶嵌一般为琥珀,玛瑙。
老太太眉开眼笑的,不光赏赐俞昭许多贵重物,还让她需要什么,不用过问别人,直接与李嬷嬷说,从此以后,李嬷嬷就去她钟毓轩帮衬着,只盼俞昭能快些给她生个重孙儿。
俞昭听得脸羞红,低下头去。
临走时,外间的婆妇还在交谈。
“之前老太太还说不中意这个二姑娘,要说服二少爷娶大姑娘呢。”
“是啊是啊,今日一瞧,她这样貌当属极上等的了,难不成二少爷娶她也是为这个?而当初老太太不满意这样招摇的,所以才说要娶大姑娘?”
李嬷嬷掀了门帘出来后,咳嗽了一声,拧眉剜了几个碎嘴婆子一眼,转头看俞昭又带了一脸笑。
“手上都没有活计是吧,都散开些,别挡着主子的道!”
今日老太太给了二少奶奶这么多赏赐,显然就是欢喜她,至于这些人碎嘴,也不知道俞昭听进去多少,有没有破坏老太太在心里的形象。
俞昭出门后,只轻笑,无论主仆,向他们点了下头,便带着李嬷嬷回了钟毓轩。
这几日,俞昭闲来无事就与青禾做针织,下棋,再在傍晚诵经礼佛,如往常在家。
李嬷嬷观察后,将这些一一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听后对俞昭更为满意了。原来她不是胆小没主见,只不过是性子沉稳,喜净。
想到孙媳如此,老太太喜上眉梢,可转念一想孙儿连续几日不在家,放着新嫁娘独守空房,也没派人来个信儿慰问。
于是老太太派人以俞昭的名义给萧庭安送去消息,问他何时归家。
萧庭安回来时,皎月已经升空。
直到看见老太太院子里的李嬷嬷出现在钟毓轩内,他还都以为叫他回来是俞昭的意思。
唇角的弧度不免挂冷。
随便吃了些点心,洗浴熏香后,他单膝跪床,一下就胯在俞昭两侧。
俞昭手指正紧张捏着被子,宽大阴影笼罩过来,不免觉得睡了几日的床变得逼仄。
萧庭安沉胯高高下下之际,黑眸格外清醒,打量着俞昭的脸。
她眉心蹙得紧,绞得也紧。
幽兰暖香肆意挑拨他的神经。
肌理分明的长臂撑在她散发边,床帐顶的幔穗如遭疾风骤雨,摇曳风情。
不多时,俞昭蜷缩着身子,圈得他更紧,她如遭电击般酥麻。
花蕊汁液浸沛,通身泛粉,变得更为滚烫。
萧庭安眯眸,观她迷乱朦胧的样子,薄唇勾起冷笑。
倒是比他先享受到了。
他远未尽兴,闺房之乐的滋味的确食髓知味,但他不免意兴阑珊。
为这么个有些贱的身子。
一个多时辰后,他出来,白润浓液尽数弄到了她脐上。
拿过塞在她身后的小衣,随意揩拭了几下,扔在了她此刻颇为媚人的娇靥上。
萧庭安披了件中衣,下床让外头送水进来沐浴,俞昭听房内来往的声音,这才从昏沉中清醒了过来。
俞昭洗浴时,只觉身上滑腻异常,肚子上那些不明粘液,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待到两人先后洗好后,李嬷嬷端着个托盘进来,里头有两碗汤,颜色不一。
“二少夫人喝右边这碗,二少爷喝左边这碗,都是进补的。”李嬷嬷笑得脸上皱出纹,看着两个年轻人的目光意味深长。
俞昭不疑有他,端起右边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喝下,喝完才苦得皱着小脸。
俞昭又听李嬷嬷的话,吃了几颗蜜枣,又喝了些清水压下,全程听话乖巧,倒是一边的萧庭安一副不配合的模样。
见二少爷没将她放在眼里,径自回了内室,李嬷嬷朝俞昭投来求助的目光。
“二少夫人,劝二少爷喝下吧,这本该二少爷回来时就端给他的,这是老太太吩咐的。”
这汤药会以鹿血,海参,牡蛎等易于男子进补的东西在里头。
李嬷嬷只说是老太太的吩咐,俞昭就自会去做,全然没注意到萧庭安是个恣意妄为的主,谁的话也听不得,也没谁能压得住他。
李嬷嬷将药给了俞昭后,就带上了门出去。
萧庭安斜躺在床栏边,手里拿着本书,是她这些日晚一直在翻的世情小说,就放在床边凭几上没收起来。
那书里头有些羞人的描写,俞昭登时红了脸,端着药疾步走到床边,全然忘记了腿间酸乏。
俞昭不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用的,只是老太太给的,那多半跟怀子嗣有关。
她端到他跟前,声音轻柔,哄小孩似的,“快趁热喝了吧,是老太太让李嬷嬷送来的,不是她自作主张的。”
萧庭安盯着手里的书,眼皮未曾抬一下。
那里头什么药,他清楚的很,别说他正值年轻力壮,完全不需要,就是苦也只会苦了俞昭,这人还傻愣愣地端过来给他,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老太太骗他喝过,还在他房里塞了个丫鬟。
他最厌恶的就是被算计,什么人都不行。
俞昭姿态完全放低,他也生不出什么怒火,接过她手中的碗,将褐色药汁全部倒出了窗外。
俞昭坐在床前,被他直接的举动吓到了,看他将碗随便丢在凭几上,声音小心翼翼:“你不喝也没事的,这药忒苦了,喝下去也难受,胃里烧的慌。”
她抚着小肚子,唇瓣翘着,只不过他可以随心所欲,她却不可以,只怕怀孕前她得一直喝下去了。
“你这么想要孩子?”
他站在圆桌前居高临下,眼窝深邃,一双眼在阴影中,俞昭望的不是很清楚。
她猛地点了点头。
有了孩子,就不用再被折腾,也不用再喝这么苦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