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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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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牵着手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接近夏季,公园里的郁金香吐露完心事,只余下一些迎接着盛开的油菜花。樱花也正是好时节,湖畔的小树林里还藏着点点的紫颜色。
晚饭吃得早,她们能在公园散步到黄昏。此刻的天空是淡淡的粉紫色再往上是一层蓝,云很厚镶着金边。
“徐米,我现在感到很幸福。你烧的饭菜很好吃,天气不冷不热,你还在我旁边…很容易让我想到永远。”李淖和说,他其实还想说想一辈子吃徐米烧的饭菜。这句话被咽下去,他没有格外企图这样说却会让人觉得他居心不良。
“这样啊,那我们来拍张照吧,记录一下。”徐米说罢,拿出手机咔嚓自拍一张。徐米下意识不想谈论永远,李淖和对她说永远好像就在说着我想和你结婚生子,徐米不喜欢逃避但她对自己很是宽容。我要留住这一刻,徐米想。
就这样牵着手,唠唠家常,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恋爱中的人们蜜里调油到夏末。
小镇上只有低矮的平房,空气都是雾蒙蒙的。徐米和李淖和踏入婚姻后就无话可说,静静地坐在快餐店外吃饭,桌子都是油腻的。徐米没什么胃口,李淖和自顾自地吃着。镇子里没什么人烟,抬头看不见蓝天,世界是灰暗的。“李淖和,你看那座山上怎么透着红光。”徐米惊觉。“那座火山是死的,没什么事。”听到答案,徐米还是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既然是死火山内里又怎么会有岩浆流动。
滴———是汽车的喇叭声,徐米总算可以呼吸。睁开眼,还早,徐米已经很久没被早高峰的汽车鸣笛声闹醒。此刻却不觉得烦躁,只是庆幸从梦里逃脱。
徐米有一首喜欢的歌里面有一句歌词大概是这样,梦中的那个人好想说爱你。徐米不喜欢梦中的李淖和,不过她想她喜欢的李淖和也不过是她以为的李淖和。清晨的梦境将徐米从恋爱的迷瘴中唤醒,她与李淖和从电影院开始满打满算也不过只相识五个多月。徐米跨不过信任这道墙,比起爱一个人徐米认为信任一个人更需要勇气和智慧。
睡也睡了,徐米现在身体健康但她很想做个体检,她从前没有打过九价现在有些后悔。怎么才能让李淖和也做体检,徐米在外卖软件上看体检套餐,最后锁定婚检开始检索。看中一个两千三百八的套餐,很全面,很划算,医院也比较靠谱。现在,徐米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李淖和。
如果李淖和怀疑徐米对他撒谎,那么不用说徐米一定会感到愤怒。由此及彼,徐米不想对李淖和袒露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只好用小小的谎言点缀。徐米现在是昏了头,其实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恐慌什么,或许是梦中的她最终步入婚姻或许是梦中的李淖和太过违和,现在的她就是被一个不知所谓的梦攥住心脏无法思考。
想一出是一出,徐米立即给李淖和发消息“我想去做体检,你陪我去好不好啊?”消息回得很快,大概这时候还不太忙“可以啊,什么时候?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徐米斟酌一下回复到“没有,就是想着去做个体检你去的话我买套餐了啊,我看有个双人套餐挺划算的。”她把看中的婚检套餐截图发过去。“那等下周吧,这周有检查应该要加班,买你自己的就好了我们每年有体检的。”徐米照片刚传上去就收到李淖和的消息。
等李淖和看到截图,愣住。他才不会想太多,只是思考该怎么回复徐米,他把这看作是徐米求婚的信号。虽然比李淖和预计的要快但他乐见其成,“那我们下周去吧,把链接发我我来买。”
徐米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李淖和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李淖和每年都有体检,现在又改变口风。只是李淖和不来戳破她也懒得给他编织谎言。
“不用了,我买完了。”徐米再发一个小猫咪抱着小猪咪的表情包,任由李淖和胡思乱想。
要不要求婚?什么时候求婚?在哪里求婚?国庆吧,让徐米请两天假凑七天假期找个地方旅游。稍安勿躁,李淖和告诉自己。既然徐米要体检至少等体检结果出来后再做谋划,不过单位年年体检李淖和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他想徐米也不用不放心。
一个星期如梦般飘过,体检时两个人心思各异,看起来真的是即将新婚的未婚夫妻,是高兴的又都带着些许不安。
徐米看着李淖和压抑不住的傻气,不禁悔过,她是不打算结婚的。一个星期过去,心里的那潭水也早已平静。冷静下来后再来回想,如果李淖和误以为她想要结婚然后再求婚,她是不能答应的,或许她们就要在此分道扬镳。她还没有完全了解眼前的这个人,难道就要失去他吗?徐米不愿去想,她愿意承担自己的行为造成的结果,更何况她不愿接受的是她要为了留住这个失去自己的婚姻。
此刻,徐米内心惴惴不安,多年以后,面对婚姻里的鸡毛蒜皮时,年华逝去的徐米会为自己冲动的如同儿戏般的婚检而感到好笑。但一周以后以及婚姻里的大部分时光里,徐米只有庆幸。不论如何,徐米从不后悔只是诧异于这次体检竟然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的岔路口。
只是一个周末而已,不过也是,2024年3月2号起到今天2024年8月3号中间的每一个周末都是徐米同李淖和走到一起的记号。
徐米没有预见未来的本事,她想至少再让我们一起度过七夕。
说是陪着徐米来,实际上俩人的大部分检查都不能一起,只有等到结束后才能相伴。
夏季的雨总是说来就来,在医院里看着玻璃窗外大颗的雨滴滑落,低气压让人心里不适,即使屋内开着空调好像都无法摆脱那股闷热潮湿的劲头。
体检结束,雨倒是停了。空气异常的清新,又有着沥青马路独有的气味,有风来,打散炎热的氛围。
李淖和要徐米坐副驾,副驾的视野很开阔。面前的马路夹在高架桥和绿化带之前,一半有阳光洒落一般有阴影遮蔽,天空是湛蓝色,只有前方有一大片云朵飘落。夏天的草木绿得最盛,颜色也是极好的。
“送你回家吗?”李淖和问到,他总是要问过徐米再来决定行驶方向,徐米一般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如果不是他再恳求。
“不要了,李淖和你迷不迷信?”徐米不经意地问到。
“我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不相信唯心主义哦。”李淖和轻笑着。
“我也是,就是有时候也会唯心一下啦,一点也不坚定。”徐米嘟囔着。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害怕了吗?”李淖和有些担心。
“哎呀,你怎么老是觉得我怕这怕那啊,我不害怕这些的。就是有时候,网上什么玄学啊还有塔罗星座什么的看得我好焦虑。”
“不就是靠着贩卖焦虑赚钱吗?我之前还看见头像也有学问,然后我花钱找人给我换了一个最后还是换回原来的了。只要有利可图,我们的生活处处都是烦恼,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的,别多想。”
“道理都懂,就是心里被他们搞得不得劲。就像小学的时候收到什么不转发就会被诅咒的□□消息我都会转发一样。”
“刚好这两天这么热,下周我带你去溪山走走,我同事说那里有家农家乐的烤猪蹄很好吃。”
“好啊,要不要问下李阿姨她们去不去啊?溪山现在设施做得蛮不错的,我之前听她们念叨过。”
“嗯,那咱们两家人一起去,避避暑。”
到了小区,徐米不是很想烧饭就和李淖和一起去买些卤菜。
“来四十五块钱的鸭掌,要甜辣的。再来三十块钱的海笋。”是李淖和同店员说的。
“称多了,五十五的鸭掌行不行,海笋三十三再来两块钱的吧。今天店里有活动满九十减五块。”
“行…”李淖和的声音刚出口就被打断了“不行,说多少就多少。”徐米今天本来就不太美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其实店员不算过分,服务态度也蛮好的。但是徐米因为体检的事对李淖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歉疚,或许是自己已经预料到她们最后的分离了吧。
她今天格外的多愁善感,此刻又开始忧愁李淖和会不会觉得她斤斤计较。这让徐米想起常开心,徐米是成年后才学会诸如砍价、对峙这类的生活技巧的。幼年时总会觉得常开心像个泼妇,讲话声音常常很大后来她才明白如果常开心声音很小的话就给了别人装聋作哑的机会。
在婚姻中,常开心有时表露出的情绪失控、纠缠不休、翻旧账这些行为全都在控诉另一半的无所作为。童年的徐米常常在各种影响下误解自己的母亲,她心中的天平会向“默默忍受”的父亲倾斜。
在那些时刻,她总是看不见在打扫的母亲早起送她上学的母亲忍受更年期折磨的母亲……后来她才明白这个世界给父亲套上了滤镜。
徐米忘记了,她的月经大概在明天就该来了。
不过生活也是有小惊喜的,“你好厉害,楼下的卤味店每次都给我多装,每次想说最后还是算了。”李淖和轻声说。李淖和对徐米是欣赏的,这让徐米很满足“哼哼,你越是不说他越是过分,你没看见咱就要了四十五度鸭掌他给我们多装了十块。到时候吃不完又要被我拿来当宵夜,还是要少吃宵夜。”
“好的,领导。都听你的。”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上楼,徐米下意识忽略了李淖和说的咱家,她不愿想以后。
清炒一道蒜蓉油麦菜,打开冰箱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饮料都是徐米添置的。在可口可乐、咸柠苏打水、啤酒、无糖气泡水中徐米还是挑了一瓶可乐,李淖和站着徐米的背后照例拿一瓶啤酒。
咔哒一声金属拉环被拉起,随后便是滋滋的气泡水,这个声音就是独属于夏季的时刻,值得在春天秋天和冬天拿出品味回忆的幸福。
李淖和不在乎七夕节也不会特意去记七夕节的日子。但是人有眼睛,能看见街上的七夕装置这才想起翻找日历,一看这周六就七夕了,该想想怎么和徐米一起度过。
已经和长辈们约好去溪山,刚好定的是周日。徐米喜欢什么呢?李淖和觉得自己有点失败,他一想竟然没有察觉到徐米特别的爱好。他知道她吃饭的口味,知道她喜欢周末看电影吃零食。可是她们还是接触得太少,一周就见面两三天,在求婚之前总要先一起同居一段时间吧,李淖和等不及了。
李淖和没见过徐米化妆,化妆品就不考虑。徐米也不喜欢背包,网上热门的包包选项可以排除。徐米倒是涂口红,但是颜色是个问题。徐米住李淖和家的时候护肤品全都用的小样,上网拍照识图买了一套。
卫生间的台面上还有一整瓶香水,昭示着家中有女主人的存在。李淖和搜索完发现是普拉达的我本莫测,他想既然徐米已经有了这款肯定要送其它款式于是李淖和在自动推荐的其它品牌的香水里下单一瓶阿玛尼的My Way。
李淖和自己觉得自己很贴心,但他想如果以后结婚那么了解得也更多,碰到节日还能不能用心准备礼物不好说,一束花还是能给徐米准备的。再说了,以她们两个的工资现在看起来还够用生完孩子后就得紧巴巴的生活了。
李淖和当然也有过不生孩子的想法,不过那是他才二十出头的时候了。工作也没有稳定,也没有恋爱对象。自己都看不见出路,孩子只会成为他的负担。
但怎么说,他现在是个奔三的男人了。看着同事朋友的孩子也有想要拥有的欲望,总得来说还是轻松的吧。徐米虽然没有编制不够稳定但在机构上班每个月也能拿七千多工资。
不能称作灵魂伴侣也是有爱情存在的,李淖和很满足。
至于徐米喜不喜欢小孩,他完全没有考虑,这不需要考虑。徐米当然喜欢孩子,她们每天微信聊天徐米都会和他讲好像哪里对哪个小孩有点严厉过头,又有哪个小女孩太安静老是注意不到得多注意吧啦吧啦的。
他感受得到徐米对孩子们的爱,她很负责。徐米平时蛮钝感的,但对孩子对自己对那些她在意的她是敏感的,她能很快发现她们的不对劲再给予关怀。
她有话就讲,有爱就给。她勇敢、善良、冷静、有责任心……所以李淖和爱她,李淖和没想到自己用了爱这个字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