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味苏打》萧木萧

32、第32话 画

　　回到家，苏念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好像在一起了。她抱了他。那种感觉就是他的身体很结实，很有安全感。她已经害羞得在床上打滚。

　　顾一阳牵着小白回家，一言不发，脑海里全是她的温暖，感受到的柔软……

　　“哥哥！你怎么不听我讲话？”小白有点急了。

　　“你说，我听着呢！”

　　小白也不是好骗的，“你根本就没有听，我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不是你拿了奥特曼贴纸吗？”

　　“不是！”顾一阳蹲下来，温柔地说，“你说我就蹲在这儿听……”

　　“回家！我要吃薯片！”

　　顾一阳捏了捏小白肉嘟嘟的脸，牵上他的手，愉快地答应着，“好，没问题。”

　　兄弟两走到楼下，徐银如正站在那里。徐银如坐在沙发上，掏出电脑还有好几本报名参考书。

　　“你的学业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我们就报好学校。”

　　顾一阳倒好水，放在她旁边。

　　“不用你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去哪？”徐银如很强势地问，“你就打算在这儿给他带孩子吗？”

　　这是父亲去世后，他和母亲的第一次见面。顾一阳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心气，不和她吵。“我有想法，我要去C大。”

　　“C大？你开什么玩笑，你考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冲一下K大？”徐银如一上来就是否定了他的想法。

　　“那里的专业更强一点，我有自己的想法。”

　　“你要知道多少学生都想去K大，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去？阳阳，我希望你可以更好……”徐银如很坚持。

　　“如果希望更好为什么现在才来说，都考完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让我去你家？为什么高考的时候你和他都没有出现？他是因为小白生病，你呢？”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在出差……我给你打电话了……”

　　顾一阳不想再吵架了。他不想再伤害那些亲人，他知道母亲对自己的关爱，只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不在罢了。他要理解，要理解这一切都是不得已……他想要的是不能说出口的……

　　“好了，我会考虑看看，你先回家吧……”顾一阳收起来桌子上的书。

　　坐在书桌前，那些参考书上夹着的便签上是密密麻麻的笔记，是对他的期望。而这些满满的心意，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那今天的课就先到这里了……”奚周合起书本，摘掉眼镜，“我记得你快开学了吧？”

　　“那是初三前的军训而已，不算开学……”苏想有理有据地说道。

　　“那好，回来接着补课！”

　　“不是，哥，你不忙吗？你这个状元给我补课是不是太屈才了？”苏想还想着回家休息放纵一下。这时苏念已经在后面拿着书，朝他打了一下。

　　“你就知道玩！”

　　苏想捂住脑袋，哇哇叫，“我哪里说要玩了？每次都这样，你就知道打我……奚老师，你评评理！”

　　“好了，你们姐弟还真是相爱相杀……”奚周精准吐槽，“说正经的，苏念，过两天要不要去露营，上回在你家查完成绩大家不都是想毕业旅行一回，我们去北市外森林地看星星怎么样？”

　　“我可以去吗？”苏想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然可以。”

　　“嗯，我是可以，还是在群里问一下吧！”

　　“你告诉他们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们到就行。”奚周的执行力没话说，依旧是那么可靠。

　　“好。”

　　“好诶！”苏想已经跳起来了。

　　“你不写完这两天的任务就别去！”

　　“凭什么，是奚老师邀请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是你姐！”

　　两个人又吵起来了。

　　奚周倒是很喜欢看他们吵架的样子，这种场面很温馨，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他们。

　　奚周一个从小到大，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长相出众，成绩优秀，有主见，不用操心。在孩子眼中，他也是完美的，家庭幸福快乐，也很富裕，且父母尊重他的想法。所以的一切列在一起，这样的人生简直没什么可挑剔的。

　　苏念曾经告诉过他，她的梦想之一是考上一中，但是没有进去，所以要在七中好好学习，去下一个梦想C大。苏念想画画，但是只学了半截子素描，后面学习了舞蹈，也只坚持了一个学期，后来的后来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可是最近她又开始迷恋上了滑板，每天在楼底下滑。她常常说自己的生活很无聊，自己恐怕是个无趣的人。

　　奚周偶尔从楼上望下去，看到女孩跑来跑去，一点点学滑板的样子，忍俊不禁。可能他轻松做什么都可以很好，但是这种尝试的乐趣却少了一大半。

　　“啊，我姐又把桌子搞乱了……”苏想走进客厅抱怨着。奚周看到桌子上面的纸，上面写了好多行的字。他记起来她说要练字。

　　“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奚周心里想着，脸上浮现笑意。在练字的零落的书页下面，露出彩色的画，翻开就是一张用彩铅画出的梦幻风景，那是一个起风的日子，云层卷积，青草和花朵向风倾斜……

　　“我姐就喜欢画这些，随时随刻都在拍照取风景……她的画可多了……”

　　“在哪里？”

　　苏想去苏念的房间，“都在这儿……”他从书架上拿了几本素描册子，“这本是漫画临摹……这里有速写……她喜欢风景画……”

　　奚周接过苏想递过来的画册，看纸张已是许久之前的，厚厚的一沓纸，下面有署名“Ann”。
　　之后的每次上课，苏想做题的时候，奚周就在旁边翻翻画册，已经成了习惯。

　　大部分时候，苏念在家就会在房间里画画，奚周站在门口，这个三分钟热度的女孩也有自己所持久热爱的。

　　奚周敲敲门。苏念抬起头，“如果你是要放画册的话，请归到原位，我就不送你了，正有灵感呢！”

　　她又继续调起颜色。这天天气很好，外面天很蓝，阳光洒在地板上，她在光里。奚周在纸上画了一个小人，也就只是一个小人。

　　他只能尴尬地笑笑，“苏念，你要不要帮我画一幅画？”

　　“不要……”

　　“为什么？”

　　“我不擅长画人，你颜值太高……”

　　“要是用你擅长的风景画来画我呢？”

　　苏念思考了一下，脑海里确实呈现了画面，“嗯，我改天试试……”

　　奚周喜欢尝试各种各样的事物，爱好广泛。家里人知道他最近的爱好，会在吃饭的时候和他一起去聊。暑假里，他似乎开始对画画感兴趣，每天从外面回来就是画。奶奶走到大孙子跟前，想跟之前一样夸他，走进一看，也只能假装没看见，默默走开了，不过老太太心里还挺开心的，可算是找到了阿周不擅长的事情。

　　“听说你最近在画画，奚周，拿过来给我和你妈妈看看……”

　　“算了，我还得练练……”

　　“阿周，我记得你可喜欢跟我们分享你的成果了，拿过来，给我们看看……”

　　爸妈很期待儿子的作品。奶奶这时候忍不住了，直接笑出声来。

　　“阿周不想给我们看，我们就再等等……”

　　奚周知道奶奶曾经目睹过自己的作品，“奶奶，您就别笑了……”

　　这下爸妈更好奇了。在百般催促之下，奚周拿来了自己的画。父母也是愣住了，想笑但是得夸儿子。这画画风格着实有点抽象。

　　“看来儿子走的是高级的艺术路线……”

　　“嗯……”

　　“不是，爸妈，你们能不能像奶奶一样坦诚一点，想笑就笑吧！”

　　一下子满屋子都洋溢着笑声。

　　奚周把画收好，这时借来苏念的画册掉落在地上，里面滑出来一张画。他捡起来，先是愣住，有些伤心同时又苦笑了一下。

　　画面里是一个坐在教室的男生，他笑着。

　　尽管是漫画的手法，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那个人是谁。之后的很多天，回到家，他就开始练习画画。家里人有点担心是不是那天笑得太大声，伤了孩子的心。

　　苏念一听到奚周说用风景画来描绘他，脑子里灵光乍现，她也知道他的生日要到了，作为好朋友还是要送一份真诚的礼物。但是，苦恼的是，奚周每次给苏想上完课，总是会看自己有没有在画画，是不是给他画的。苏念每次不得不藏一下。

　　“你可得好好想想我的气质和那个风景匹不匹配，要回忆一下我的样子，”说着，奚周就给她发了自己的照片，“一定要保存好。”

　　在奚周的监督下，苏念保存了照片，“我知道了，你既然下课了，就快回去吧……”

　　“上回我借回去的画册，放上面了……你记得看。”他轻轻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嗯嗯，知道啦，奚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