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外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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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三十六重天·兜率宫
“诶诶？真的找到了？”
看着镜花水月里，瑶姬那张看上去很是担忧又神采奕奕的容颜，老君笑得白须一翘一翘的，忍不住的连连点头。
“老君，戬儿现在的情况就跟我说的一样，不让你亲自看一看，恐怕不行，您看是我把他带回去，还是……您下来人间走一遭？”
看着幻影里的老头，瑶姬回头看看在屋外陪着小墨一群孩子读书的杨戬，小心翼翼的不敢让他听见屋内的对话。
好在杨戬似乎早就忘记了自己是肉身成圣，神仙之体，一身法力没有意识主导的情况下彷如偃旗息鼓一样静静的沉息在体内，是以现在的他，竟如一个真正的凡人一般，无论耳里，眼力，都没有担任司法天神时敏锐了。
侥幸的舒口气，瑶姬抬头看着镜面里的白须老者，眼里也有一丝挣扎。
却见老君沉吟半晌，似乎考虑的很久，才笃定的叹口气。
“戬儿不回来是不行的，我的丹药虽然能制住他体内的开天神斧的无上法力，可是，若要真正治疗的话，还是得靠沉香才行。”
一听见外孙的名字，瑶姬瞬间沉下了脸，眼神郁郁的看着老君，似要把人盯出一个洞来。
“关那臭小子什么事，那个没心肝的家伙，我没当着他的面给他几巴掌算对得起天佑的血脉了，跟他娘一副德行！！”
这边老君听罢此话汗如雨下，着瑶姬……不待见外孙也就罢了，连自己女儿都骂得如此不留情面……果然是个偏心到极点的主。
不过……
在心里偷着乐，老君捋捋只觉得胡子，连眼睛都快眯成了缝。
骂的好啊……
不过痛快归痛快，杨戬的事，却终究不能再拖。
正了神色，老君看着瑶姬一脸的怨气，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
“好啦，其实沉香那小子本性不坏，就是被刘彦昌教得一身的坏毛病，你这般折辱与他，不也是诋毁戬儿的一片苦心么……”
却见瑶姬阴沉着脸，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没奈何撇撇嘴，把脸转到了一边。
心知这当娘的定是心疼自己儿子听进了自己的话，老君笑了笑，才继续道：“你也别生气，沉香那小子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后，却是天上地下的找他舅舅，自那日凌霄宝殿一叙后就再没回过家，也没和他的小女友见上一面，我近日派人查看他的行踪，所报倒是这小子心性改变了不少，为人处世，倒越发和戬儿相似了。”
听到外孙如此变化，瑶姬才强忍了心头一口气，说到底都是血脉至亲，若非儿子受的苦太多，罪太重，她又何尝愿意对着自己的亲外孙亲女儿说那么重的话。
老君的话语还在继续，听在瑶姬的耳中却颇感无奈。
“治疗戬儿伤势的唯一办法就是靠沉香，用开天神斧收回戬儿身上的开天神力，再佐以药石，灵丹，方可痊愈，不过……”
捻着长须考虑了一下，老君忽然合掌一拍，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既然刘沉香是非用不可，而你又不愿让戬儿在这样的状况下回天庭，那就让沉香来找你们！！贫道想来，若是沉香得知戬儿此番状况，定也会守口如瓶只字不提的。”
撇撇嘴，纵使百般的不情愿，儿子的伤势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瑶姬狠狠剜了老君一眼，才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来就来吧，管他呢，只要自己在这里，还怕刘沉香那臭小子不成！！当初是她瑶姬不在，才让儿子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若是她在，谁敢碰她儿子一根头发！！
站在屋子里生着闷气的瑶姬，却没发现屋外，有人轻轻掀起了门帘的一角，平静的注视着屋中的情景。
杨戬站在屋外，看着屋内的母亲和那幻影中的老者彼此对话，心中虽然奇怪却并不如何惊讶，而哮天犬跟在他的身边，被他悄悄捂住了嘴，自然是什么声音都不敢乱发。
对哮天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放下了门帘，杨戬拽着哮天犬乌七八糟的衣服，走到了小院最远的一边。
“说吧，你和我娘，到底是什么人。”
轻冷冷的面容，平静的没有一丝动容的神情，哮天犬看着主人这样熟悉的表情，心里怀念无比。
主人的问题不能不答……可太主人也说……坚决不能告诉主人任何事。
瞟瞟面无表情的俊朗面孔，哮天犬期期艾艾的东张西望，末了忽然伸手抱头，一溜烟的跑了。
“喂！……”
没料到对方居然这幅反应，杨戬伸出手来还没来得及抓到他，便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真是的……不说就不说嘛，至于像见到鬼一样的躲着他么？
无奈的笑着叹口气，转头便看到一群孩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齐刷刷的瞪着他。
这又是怎么了……
却见小墨偏偏头，把手上的书放到一边，看着他的脸好一会，才指着他笑了起来。
“哦……夫子你坏哦，你偷听瑶姨姨讲话。”
然后便是孩子们的哄堂大笑。
这群小子……翻了天了……
无奈至极的敲了小墨一个爆栗，杨戬看着院子里的孩子，板起了脸。
“好了，都不许闹了，今天教你们这几篇诗文，待会一个一个的过来背诵，背不出来的明天多扎一个时辰的马，听清楚了没。”
接着便听到孩子们同时响起的哀怨叫声，杨戬转过身，遮住了面上的笑容，不再理会身后抓紧背书的稚嫩童音。
一群小不点，设计他，还早着呢。
瑶姬一出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满院的孩子排排坐着，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书册，而小院的另一头，白衣的青年背对着孩子们站着，映着夕阳的红光，衣袍翻飞起伏，精致的侧脸上，显露出的，是曾经的他难得一见的温柔神情。
诶……
有些无奈的扶额，瑶姬摇摇头，稍稍为自己小小的自豪且感慨了一下。
自己生的这儿子怎么就那么丰神俊朗呢……虽说自己的容貌和他也很相似……可那张脸配上那气质……那简直是世上再难寻到的一幅绝美风景不是？
要是你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指不定怎么自愧不如呢……
“戬儿，来，娘有话跟你说。”
朝儿子招招手吗，却见对方转过头，笑容轻轻在面上绽放开来，缓步走向瑶姬。
“娘，何事？”
拽着杨戬的手进屋，瑶姬将其按在木椅上，自己坐到了另一边，敲了敲桌面。
“听着，娘现在要和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你不用觉得惊讶。”
见对方点点头，瑶姬垂头想了想措辞，才慢慢的开口。
“娘的真实身份，是天庭玉皇昊天大帝的妹妹，天庭的长公主，而你……在未失忆之前，同样也是天庭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司法天神。”
挑了挑眉梢，杨戬看着母亲，眼底没有波澜起伏，只是伸手将桌上的热茶各自倒了一杯，递到了瑶姬的面前。
见儿子没有太大的抵触，瑶姬也就稍稍放下心，轻抿了口茶水，才继续说了下去。
“之前，新天条未出世之时，娘一直因为思凡之罪被关在天庭的天堑宫，后来被赦免无罪后才得知，你被盘古神物开天神斧所伤，而……开天神斧的主人，现在正在四处里找你。”
听罢这话，杨戬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起了头看了瑶姬一眼，才继续自己的动作，待抿了一口香茶后，才微微一笑。
“他还找我做什么？还想再给我一斧头？”
瑶姬看看儿子那抹淡然且毫不在意的微笑，心里有些无语，却也有些欣喜，不愧是他的戬儿，就算忘记了一切，在面对这样的危险时，依旧这般镇定，荣辱不惊。
跳过了杨戬的问话，瑶姬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很是突兀的笑了起来。
“他是你外甥。”
“噗！”
这次杨戬的反应倒是出奇的大，一口还没咽下去的茶瞬间的喷了出来，咳了好一阵，才面带惊异的看向瑶姬，神色匪夷所思。
“外甥？！我有外甥？！”
瑶姬一听这句话就知道杨戬找错了该他关注的那一点，他似乎并不在意砍伤他的人是他外甥，他在意的，似乎是他为什么会有外甥。
瑶姬顿时有点无奈，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说砍伤他的人四处在找他时，都表现的那么淡定，怎么反而听到自己有外甥这件事，会反应这么强烈？
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大概以儿子现在的状态，很难想象他自己这二十来岁的模样，怎么就会多出了个外甥。
不过看他如此轻易的接受自己这么一个年轻的娘，恐怕抵触这个突如其来的外甥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唔……娘，您继续吧。”
有些苦恼的按住了自己的头，杨戬无奈至极的看了瑶姬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见儿子似乎缓过劲来，瑶姬心头闷笑，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你胸口上的伤，是他的开天神斧所致，若想要治好，只能靠他用开天神斧将你伤口上的开天之力去除……虽然那孩子一直在找你，可是为娘之前不愿你在那个状态下见他，是以张开了咒法，是以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你在哪里。”
叹了口气，瑶姬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杨戬身边，伸出手，把儿子的头抱在怀里，感觉到杨戬微微的挣扎，瑶姬不予理会，态度强硬的抱得更紧了些，怀里的人，才认命的放弃了挣扎。
“戬儿……”
十分满意儿子听话的表现，瑶姬轻轻笑着，眼神却有些黯淡。
怀中的儿子，不像曾经那个小小的孩子，抱在怀里，有种酥酥软软的感觉。戬儿小的时候，就像个小小的面团，白净的脸，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呈出小小的酒窝。
那个时候的戬儿，很爱笑，也很爱撒娇，疼父母，也疼兄妹，喜欢趴在天佑宽厚的背上玩闹，喜欢带着哥哥妹妹四处的跑。
不像现在，冰冷的体温，宽阔却并不显得健硕，相反，穿着这身有些宽松的白衣，反而越感清减……一身骨头，硌在身上都觉得疼。
“娘……没办法看你继续受这样的苦，所以，只能让沉香前来，希望你，不要怪娘。”
手臂间的身躯没有动弹，修长的手覆上了瑶姬春笋般的指尖，很久很久，才有一丝轻笑，缓缓从母亲的怀中传出。
“怎么会呢……娘，您多虑了……戬儿便是怪尽天下人，也断不会责怪娘亲的……戬儿……如何舍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外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