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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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方泊临和林诩都将极其怏怏不乐的情绪分外明显地表露在脸上，而其他三个人对此浑然不知，或者用“漠视”来形容更恰当的原因是他们俩从小到大闹脾气的次数属实是有些多了。
从方泊临和林诩认识开始，彼此的性格就在被趋同化处理，如同一颗心被包裹在另一个心里，两颗心的跳动频率几乎一致，向外传达出来的情绪也不过是一个浓点，一个淡点。开心时永远先分享给对方，生气时永远只有对方亲自哄才能哄好。
起初他们试过充当和事佬，然后被双方一同冷暴力。
迄今为止，最早的一次记录五年到最近的一次记录十几天，方泊临和林诩之间关系愈合的速度呈指数函数增长。
今天刚闹完脾气，说不准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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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争回场子了，林诩的脸色红润些。他逞强，身体不舒服也从不主动说，面上装得正常。唯一一个注意到林诩状态不对的方泊临心里琢磨着事，尚在气头，却不愿意和平时一样张嘴多问一句。
回家后，林诩没吃晚饭，外卖又点了个牛油果棒棒杯。抱着人生最后一根冰淇淋的“绝念”，他吃了一半多，剩下一半丢进垃圾桶了。
小时候吃DQ基本上都是他和方泊临买一份拿两个勺，方泊临吃得比他快，每次都吃得比一半多，再眼巴巴地看着他吃，然后又分到一些冰淇淋。今天终于能让林诩吃得比一半多了。
从这个角度切入思考，和方泊临做不成朋友对林诩是很好的一件事。林诩告诉自己，该开心的。
于是林诩开心地在5度低温的夜晚，敞着窗户吹冷风写数学题。除了眼睛被吹得时不时流水外，正确率相当不错，毕竟头脑清醒。
结果是方泊临一语成谶，林诩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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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师，我头疼，可能感冒了，给家长打过电话了，能来接我。”
方泊临早上进教室时看见林诩座位上没人就有不祥的预感。果然早读正式开始后，林诩的位置还是没人，肯定是生病了。他索性翘了早读，去办公室装病找老师请假。
去办公室的路上方泊临阴了两天的脸总算晴朗了些。他心里想：方泊临一会儿不管林诩，林诩就照顾不好自己，生病两天都没恢复健康。林诩可怎么办啊？他喜欢的男主播能给他什么啊？能有方泊临万分之一好吗？
“疫情过后，学生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林诩早上也找我请假了。你回家后喝点药，睡睡觉，别着急订正月考试卷，先把身体养好。”
班主任边签假条边叮嘱，方泊临抑制着嘴角幅度，压低声说：“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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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泊临书包都没背，拿了假条、取了自行车就往校门口去。他骑车骑得飞快，蹬得满头汗，中途停在一家药店门口买了盒999感冒药。从知道林诩生病到他赶回家全程不超过半小时。
咚咚——咚咚——
snowflake：[开门。]
snowflake：[开门！]
snowflake：[视频通话]
snowflake：[我拿你家钥匙开门了。]
象征性地敲几下门，发过几条信息后，方泊临眼不抬，手一横，抓出中横框上的钥匙，开完门又放回去。
两年前，林诩父母调动工作到外地去了，家里就林诩一个人。他怕有时候出门忘记带钥匙，进不来，门框上放了一把钥匙，这事就方泊临知道。
去年暑假，方泊临给林诩带早饭，全是自己拿钥匙，自己开门，一套流程熟悉得很。
谁让林诩一到夏天就胃口不好，懒得吃饭，懒得出门，一天到头就吃顿午饭，方泊临只好多监督监督。他上门随带检查冰箱里的冰棍儿少了几根，每天只允许林诩吃一根。
咚咚——咚咚——
更清晰的声响传入林诩的耳朵。其实刚刚他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但认为是做梦，没有下床开门。现在这种要拆楼架势的个人特点鲜明敲门方式，不用想，一定是方泊临。
“再不开门，我直接进去了啊。”方泊临喊道。
“不许进来。”
“那你快出来。”
林诩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挣扎着换了套衣服，挣扎着往头上戴了个棒球帽挡住乱七八糟的头发，才走出房间。
他们现在是陌生人了，不能那么不体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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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泊临以为林诩头疼，怕风吹才在室内戴帽子，丝毫没瞄到帽檐下翘起的额发。
“吃药。”他递了个小瓶子给林诩。
药店工作人员把999感冒灵拿成了999抗病毒口服液。他着急回来，没发现。热水烧开，准备泡药了才看清。
“我买的是感冒灵，但实习生给我拿错了，你先将就吃。”
林诩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昏昏欲睡，嗓子哑着讲：“不吃。”，声音听起来含含糊糊。
“你不吃药，病怎么会好。”方泊临插上管，送到嘴边，逼他赶紧喝掉。
“我不吃。”
林诩的头从手上缓缓滑落，撞到桌角的风险很大。方泊临手心朝上，将手抵在桌角附近。
“那你不吃吧，你不吃一瓶药，少上一天学，少做一道题，我考得比你好的可能性就越大，这次月考我们只差一分。”
……
“我吃完药，你回自己家去。”
口服液的最上面有个绿绿的盖子，印着999和?。
他一股劲儿喝完，没管方泊临怎么样，跌跌撞撞地游回房间了。走前把盖子标准地倒放在桌上，?倒了，999变成了666。
666。
方泊临收拾东西时看笑了，到底谁幼稚得要死。林诩生起病来和学龄前儿童似的，吃个药都要撒娇，让人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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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是不可能走的，方泊临回了趟自己家，拿上手机又折返回来。
他叫了个感冒灵外卖，擦了桌子，扫了地，拖了地……做了很多杂事，麻木大脑。
在999第n次变成666时，方泊临终于开始思考为什么林诩不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林诩一点都没有做g/a/y的自觉，说话不知讲究，和直男勾搭来勾搭去，方泊临会被掰弯吗？
林诩这个人就是三心二意。明明一个月前还意有所指地给方泊临转发视频，一个月后却要让别的男人当狗。
到底是为什么？方泊临去抖音看了那个博主的主页，几乎每条视频都带#1#彩…虹#_s_#d/o/m，显然是个同性恋，并且带有特殊pi/好。
难道真的是因为方泊临不是同性恋，就要开除方泊临的当狗资格了吗？那也太也不公平了吧，仅仅根据一个性别取向来选拔？公司选人也不带这么专制独裁的，方泊临认为自己不能轻易退出比赛。就算不能赢，但十年情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林诩遇人不淑。
我是男同，我是男同，我是男同。方泊临默念着，要将这句话刻入DNA，练得和膝跳反应一般灵敏。
终于在林诩睡过一觉，渴得不行，出房间喝水时，他排练完毕，递给林诩一杯温水，并对林诩宣布：“我是男同”。
林诩应该是烧糊涂了，神志还没清醒，他忘记问方泊临怎么还不走，下意识接道：“啊，那好巧。”
随即是杯子掉地上，破裂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