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雨过后》什是锦

4、第 4 章

　　每到星期一，我都好像有假期综合征般，无精打采，不在状态，好在孩子们很喜欢这个新来的阳光帅气李老师，全都围着他转。

　　我在旁边坐着，替孩子们感到开心，李老师提议玩老鹰捉小鸡，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回应着。

　　“那谁来当老鹰呢？”孩子们整齐地发问。

　　“我们邀请白老师来当老鹰好不好？”

　　我立马摆手拒绝，可孩子们已经过来拉我了。

　　他们排成长队，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开始咯。”我举着两只爪子，来回发起攻势，但是李漾人太高大了，我体型上根本不占优势。

　　我只好加快速度，忽左忽右，在他调整方向的间隙，就是现在！我猛地冲向后方，可奈何不知从哪出现了一颗鹅卵石在地上，我右脚踩到它，丢失重心，我滑倒在地。

　　李漾把我扶了起来，“没事吧。”

　　我缓了一下，“没事。”但是我的膝盖，应该是破皮了，回去了在弄吧。

　　孩子们也来关心我，我安抚他们不用管我。

　　我下意识捂着犯痛的膝盖。

　　他把我的手拨开，红色浸过我薄薄的夏凉裤蔓延开来，他蹲在我面前，“快上来，我们去旁边诊所看下。”

　　“不用，过会就好了。”

　　他用命令般的语气说：“快点，你这是工伤。”

　　我被他背在身上，他的背很宽，散发出洗衣皂和汗液混合的气味，我回想起在大学的那一次，我发高烧，吴骆跑到我宿舍楼下，他不顾阿姨的劝阻要冲进来，在门口和阿姨掰扯，声音巨大，最后是我们班长把他领上了楼。他那时还很瘦，看着也没什么力气，可硬是把我从五楼背到一楼再背到医务室。我趴在他的背上，月光照着我俩，汗水从他的脸颊划过，当时我在心里想：就是这个男人了，我要跟他一辈子。

　　“坚持下，快到了。”李漾的声音把我唤醒。

　　我才意识到我此时趴在的是另一个男人的背上，“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你又不重。”

　　到了诊所，医生给我消毒包扎，还给我开了消炎药。

　　回幼儿园的路上，他又要背我，我拒绝了。

　　放学过后，他把一筐车厘子送给我。

　　“这玩意儿最补血了。”

　　我没收，“你自己拿回家吃吧，我受伤又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是我的错。”

　　“是我自己不小心。”

　　“一起去吃晚饭吧，我给你补补。”

　　不太对劲了，我拒绝道：“我老公在家等我。”

　　“你们又没孩子。”

　　我逃跑般地走了，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我懒得再多想。

　　回到家，老公正在看飞行驾照的网课，看见我回来，他从保温箱里拿出订好的川菜，“今天吃外卖好吗？”

　　我点头，他没看见我裹着纱布的膝盖。

　　川菜很辣，我吃了两口放下了筷子，医生叮嘱我别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不好吃吗？”老公问我。

　　“我没饿。”

　　他也没吃多少就进屋继续看课了。

　　我收拾了餐桌，把没吃完的菜装好放进了冰箱。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发现了我的膝盖，“咋弄的？”

　　“摔着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皮外伤而已。”

　　第二天早上，我提早来到了幼儿园，办公室亮着灯，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早。

　　“早啊，小白。”

　　他叫我——小白，我没多想，就当他开玩笑了。

　　“没你早。”我拉开凳子坐下。

　　“我在做模型呢，待会上课给孩子们表演奥特曼大战怪兽。”

　　他挺有心的，“需要帮忙吱我一声。”

　　“你没吃早饭吧。”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把一盒牛奶一颗鸡蛋放在我面前，“吃了吧，你现在很需要营养。”

　　我看着那颗已经剥了壳的鸡蛋，却无从下手，最终还是没有吃。

　　我问他“你没谈女朋友吗？大学就应该谈恋爱。”

　　“没，我没打算在大学里面找女朋友。”

　　“为什么？”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没什么，我不喜欢太幼稚的。”我把目光移开。

　　“我跟我老公就是在大学认识的。”

　　我听见纸壳模型断裂的声音。

　　他没再说话。

　　第一节是我的友谊关系课。

　　我在讲台上讲着：“小张小红小赵，他们三个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是有一天，在打沙包的时候，小赵把小张给推到了，因为他更喜欢和小红玩，如果你是小红，你在怎么做呢？”

　　孩子们嚷嚷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李漾本来是坐在最后面旁听的，他跑到讲台上说：“李老师告诉你们正确答案：‘小红就应该和小赵一起玩，因为小赵力气更大，能保护她。”

　　下课的时候，我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按课本上的讲？他们都是小孩子，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三观会被你带……”

　　最后一个字被吞没在被他强吻的我口中。“因为我爱上了小白。”

　　我猛地把他推开，“我以你师傅的名义宣布，你被停课了，而且我会把这事告诉园长。”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生气啦？”

　　“下节课你自己去给孩子们重新讲，按照课本上原封不动地讲，我会在下面旁听。”

　　“遵命！那你可以不生气了吗？”

　　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再跟你说一个字。”

　　实际上我并没有停他课的权力，下午我把课堂上的事告诉了园长并极力建议停课他两周。

　　园长笑着说：“别这么严肃，年轻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你刚来幼儿园的时候不也经常失误吗？实习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啊。教师用书本来也只是用来参考的，提出别的教学内容也是你们老师该做的，照本宣科不是限制了孩子们的思维吗？讲错了，就去纠正，告诉孩子们错在哪了，把它当反面教材，这样孩子们的印象不就更深刻了吗？”

　　园长不愧是园长，她说得挺有道理，我在怀疑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才反应过来，其实是因为他对我带有侵略性的暧昧，我才这么火大的。我把我的私事牵扯到了孩子们，这有失公允。

　　“放学后我会找他面谈，你下去吧。”

　　回家我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是没有大学时的那股青涩了，眼角的细纹让我看起来成熟了一些。

　　我问老公：“我老了吗？”

　　他把目光从网课上移开，看向我，“一点没老，比以前更好看了。”

　　晚上关了灯，我主动靠近了老公，他好像挺震惊，反应过来立马脱起我的衣服。

　　可是在中途，我还是受不了，腹部总是传来一阵恶心，不停地往上窜，我往黑暗中大喊：“停下！”

　　我跑到了卫生间开始呕吐。

　　我在镜子面前擦拭着，老公疑惑地看着我，“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可能是下午的菜有问题。”

　　他把我揽进怀里，又开始撩拨我，我制止了。

　　“我做不到，快睡吧。”

　　我听见他带有怒气的语气，“你玩我呢？”

　　我没说话，径直往卧室走。

　　他又在背后说：“你很厌恶我吗，嫌我恶心？”

　　这一夜，他没有再进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