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7王

11、小野狼崽X温柔奶爸

　　温程犹豫了一下，也向医生告别。
　　“温先生，诚如甄女士所说，时生是个和所有孩子一样聪明的孩子，但据我观察，对您来说，时生有着您暂时想象不到的特别之处。”医生笑着送温程出诊室。
　　温程愣了一下：“什么叫暂时？”
　　“这不是该由我告诉您的事，而是该由他。”医生温和地笑着看向突然侧头瞪着他的时生。
　　“他？时生？”温程疑惑地偏头看向时生，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时生的眼神。
　　“我想，不管那些奇怪的感受是不是您多虑，时生将来都会亲自给出您想知道的答案，所以您不必过于困扰，顺其自然地生活和等待就好。”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温程疑惑地看向医生，“您的意思是他果然有事瞒着我，但他以后才会告诉我？”
　　“是这样没错。”
　　“这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您的生活已经被影响了，”医生说：“从您第一次接他回家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今天这个局面。”
　　“这种事也能注定？”温程惊讶地说，“这很荒谬。”
　　“对有心人来讲这可不是荒谬，这是势在必得。”医生意味不明地看着时生。
　　温程没懂。
　　“您不必在意这件事，您只需要想清楚，”医生笑着看向温程，“和这个孩子相处，您觉得困扰吗？”
　　“我……”温程皱着眉说，“我不讨厌他，但这两三天和他相处的确让我困扰，因为我讨厌生活被打扰。而现在我很忐忑，不知道我和他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却没再有被打扰的感觉。我不懂这种改变是为什么，像是突然之间的改变，又像是我本就会接受的改变，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生命中多了一个人出现，心境有变化是正常现象。”
　　“这个我明白，但是，”温程疑惑，“是生命中，不是生活中吗？我只和他生活一年左右，说他是我‘生命中’多出的一个人，意义有点太重了吧？”
　　“重吗？”医生笑着看着时生，“我看他可是打算在您的生命中刻下抹不去的烙印呢。”
　　时生猛地抬起头。
　　“时生？！”温程吓了一跳，这下看见了时生冰冷愤怒的眼神，吓得忙捂住时生的眼睛，“怎么了？不要这样看医生。”
　　时生一动不动地僵持着，身体愤怒地紧绷着。
　　温程吓得抱紧时生又揉又哄。
　　医生微笑地看着时生。
　　温程不认同地对医生说：“他怎么会有这种打算？他不是个爱折腾人的孩子啊。”
　　“您以后就知道了。”医生颇有兴致地笑笑，“不过，您不再觉得困扰，就说明您做的选择足以让您安稳踏实，这就够了。”
　　温程笑笑：“的确如此。”
　　“至于那些奇怪的感觉和疑问，就留到时生长大后为您解答吧。”
　　“解答不解答的，无所谓了，反正只养他一年而已，长大后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只和他相处过一年的人呢？”温程抓抓时生的脑袋，“我只希望他能记得所有他觉得快乐的事就好了，至于那些疑问和奇怪的感觉，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说不定过两天我就会忘记了。”
　　“您要是这样想，我就可以放心地让您离开了。”医生笑着说，“以后就算他做出什么让您难以置信的事，您也不用过于惊讶，也不用再带他去做心理咨询，因为他不需要咨询，只需要您在身边陪伴。”
　　“是吗？果然是缺乏关爱？”温程揉了揉时生的后背。
　　“这么理解也无可厚非。”医生低了一下头笑了笑，抬起头问，“现在您能放心地和他生活了吗？”
　　温程愣了一下，看着医生：“所以您看出我紧张了？”
　　医生笑道：“不难看出，您为很多疑点感到不安。”
　　“是，不过多亏您和我说了这些，我感觉好多了。”温程了然地笑了，“谢谢您。”
　　“举手之劳，您客气了。慢走。”医生笑着准备关上门。
　　“对了，”温程叫住医生，看了眼医生胸前的名牌，忙问：“白翊医生，刚才情急忘了说，前几天我托朋友郑钧给时生妈妈加号预约的那次咨询也是您的吧？我记得当时的医生名字也是白翊。”
　　“没错，是我。”白翊停下关门的动作。
　　“当时我忘了提前取消预约，让您白等，实在抱歉。”温程抱歉地说。
　　“原来如此，不过预约取消得还算及时，所以我并没等太久，您不必在意。”白翊温和清柔地笑笑。
　　“那就好。”温程松了口气，感激地对白翊说，“今天的事和上次的事都谢谢您了。”
　　“您客气了。”白翊笑笑。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温程和白翊道别。
　　“好，慢走。”白翊笑着点点头，对依然瞪着他的时生眨了眨眼，心情颇好地关上了门。
　　快步离开医院，温程拿出手机查到附近有一条餐饮街，于是向餐饮街走去。
　　温程抓了抓时生的脑袋，把时生轻轻按回肩头，边走边说：“能告诉我刚刚为什么生气吗？你刚刚瞪白翊医生的时候，比瞪上午那位奶奶还要凶，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呢？”
　　时生趴在温程肩膀上，身体依然紧绷着。
　　“因为医生说的那句话？”温程轻轻揉着时生的后背，“你放心，我不会在意，就算你爱闹腾我也认了，何况我并不觉得你是个爱闹腾的孩子。”
　　“我既然说了想带你走，就不会中途丢下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这是我慎重思考后做出的决定，我不会反悔。”
　　时生紧紧抓着温程的衣领，偏头枕着温程的肩膀，听着耳边温和带着哄的声音，看着眼前线条优美的颈部和因说话而微微颤动的喉结，眼中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所以，”温程用小指轻轻勾住时生的小指，“既然我们选择了彼此，那么今后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你就不要担心我会讨厌你，也不要担心我会松开你，毫无顾忌地和我在一起生活吧，好吗？”
　　时生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这就对了。”感受到时生的放松，温程安抚地抱紧时生，“就算医生说的是真的，就算你真想把你存在过的痕迹刻进我的生命里，我也随时欢迎。”
　　“随时欢迎？”时生问。
　　“当然，”听到时生的声音，温程高兴地笑着用拇指贴上时生的拇指，“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也是我们的约定。”
　　时生看着温程喉结旁做出约定手势的两只手，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所以别生气了，好吗？这个问题就算过了，我们得放松心情去吃饭了。”温程就着勾着时生手的姿势蹭了蹭时生的脸，走进餐饮街，“想吃什么？”
　　温程松开时生的手，又被时生抓住，索性就由着时生抓。
　　“这两天给你吃得太油腻，要不这会儿吃点清淡的？”
　　“现在想想，早上似乎不该给你吃炖鸡，早饭吃了午饭吃的东西，好像也不利于健康。”
　　温程絮絮叨叨地在餐饮街转了两圈，直到把自己都说烦了的时候，站在了一家营养素食馆面前：“要不吃菜吧！”
　　温程走进素食馆，在点餐台点了些爽口的野菜，还有两份营养套餐。
　　“这就很营养了。”温程满意地带着时生坐在角落靠窗的座位，等着叫号取餐。
　　这条街很火爆，尽管才刚到饭点，窗外的人就已经熙熙攘攘挤成一片了，看得温程一阵头皮发麻，他不得不换到了不靠窗的位置，但抬眼还是能看到。
　　等了10分钟左右，6号窗口叫到了他们的号，温程去取餐，一手抱着时生，一手拿餐盘，一次性拿不完，只能分两趟，结果第一趟回去的时候发现不靠窗的那个座位被人占了，别的位置也坐了人，他只能又回到角落那个靠窗的座位，放下餐，然后去拿了第二趟。
　　温程放下第二趟餐，面冲墙坐着，想让时生坐在沙发凳上，但时生抓着他的衣领不松手。
　　“我都决定和你生活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自己坐呢？”温程抓抓时生的头发，“你得像前两天一样自己坐着吃饭。”
　　“松手，时生，为什么不愿自己坐呢？”温程挠挠时生的手背，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不会要一直抱着我吧？”
　　时生不松手，温程进而想到更为严肃的问题：“那我明天上班怎么办？”
　　“抱着你去？还是把你留在家？请个保姆？报个托管班？”温程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从没想过。
　　“我饿了。”时生看着温程。
　　“啊，好，我们吃饭。”温程顾不上再想，夹了一筷子爽口的野菜放进时生嘴里：“中午饭都没顾上吃，饿坏了吧。”
　　时生吃得很快。
　　温程皱眉：“细嚼慢咽。是不是又忘了我说的话？”
　　温程夹了一筷子米饭喂给时生：“知道你饿，但是本来中午就没吃，现在吃太快会更加重胃的负担，会胃疼。”
　　时生放慢咀嚼的速度。
　　窗外时不时有人投来各种意味的目光，温程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尽量不看窗外，很不自在地一边喂时生，一边吃着，但依然无法消除被人观摩的感觉，吃着吃着还总能听见除周围人正常交谈以外的压抑着的惊呼声和说话声，偶尔还能听见两句“是爸爸吧”、“怎么可能，还那么年轻”之类的。
　　温程忍不住转头，看到窗外正趴着三个小姑娘，分别拿着手机一个劲儿地对着他和时生拍，他立时吓了一跳，喂到时生嘴边的菜没夹稳直接掉了，时生愣了一下，微微仰头看着他，窗外的女生顿时发出尖叫，温程一时感觉头都快炸了。
　　餐厅里的人被尖叫声吸引，也陆续往温程这边看，看到这场面，眼神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意味，好在看了一会儿就又都转回头各吃各的了，不过还是有人自以为隐蔽地投来目光。
　　温程郁闷了，这是怎么回事？
　　“哎，”坐在温程前桌的一个酷酷的女孩儿回过头来拍了温程一下，“这孩子多大了？”
　　“5岁，怎么了？”温程侧了侧身看向女孩儿，感觉这些人不知为何都有点莫名其妙。
　　“真有气场。”女孩儿说。
　　“什么意思……”温程没反应过来女孩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形容一个5岁大的孩子有气场，这形容过头了吧……
　　“‘别人不能碰、不能摸’，我从他的气场里解读出了这个意思。”女孩儿喝了口杯子里的蔬菜汁，笑眯眯地说。
　　蔬菜汁很有营养，温程心想自己应该给时生也买一杯。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温程说着，起身去点餐台买了杯蔬菜汁给时生，然后回来坐下：“好了。”
　　窗外又开始尖叫。
　　“哇，我服了。”女孩儿举着蔬菜汁愣愣地看着温程。
　　“我也服了。”温程捂着靠窗一边的耳朵。
　　“我服的是你！”女孩儿说，“你是奶爸啊？”
　　“我不奶，也不是他爸。”温程揉了揉额角。
　　“噗——”女孩儿忍不住笑喷了，“神经病。”
　　看见时生喝了一口蔬菜汁，温程满意地继续给时生喂饭：“你刚刚说什么不能碰、不能摸？”
　　“你啊。”女孩儿笑眯眯地说。
　　“……”温程感觉这天儿没法聊了，自己还是跟程露、陈笑那种性格的姑娘能聊得来。
　　温程又给时生喂了一口菜和饭，时生吃完看着他。
　　窗外的小姑娘们又尖叫了起来。
　　温程赶紧按住额头，本来昨晚就只睡了两个小时，身体没休息好，温程感觉她们要是再叫两次，自己就该休克了。
　　“她们看人吃饭为什么这么兴奋，”温程十分困扰地忍不住问：“你知道吗？”
　　“明明抱着只大野狼崽，你却像投喂小鸟一样喂他，这么带感、软萌又温馨的画面，能不引人兴奋吗？不嚎个一天一夜的根本停不下来啊。”女孩儿晃着手里的蔬菜汁，一脸意味颇深的笑容。
　　“……”温程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
　　“你别误会，我这是夸你们呢。”女孩儿说。
　　“是吗……又是狼又是鸟的这是夸人？”温程一脸不相信。
　　“你不懂，这是象征和比喻。”
　　“是吗……谢谢啊。”温程十分无语。
　　“我真在夸你们，她们也是。”女孩儿抬抬下巴指了指窗外看着他们又尖叫又跺脚的小姑娘们，“有的小姑娘们可萌你们这种类型了，小野狼崽攻X温柔奶爸受。”
　　“什么攻守？听不懂。”温程皱着眉，感觉这女孩儿说了半天跟说火星语似的，没一句听懂的，但就是莫名觉得被冒犯了，很上火。
　　“手下留情，”女孩儿往后躲了躲，“是你问了我才说的，再说我说的都是事实，就算你打死我一个，也还会有成千上万个妹子站起来。”
　　温程简直服了这乱七八糟一套一套的：“你先说清楚，她们蒙我们什么了？”
　　“什么蒙？是萌，草字头一个明天的明。”女孩儿无情地吐槽，“你是不是没跟女孩儿聊过天儿啊，这都不懂？年纪轻轻就落伍了。”
　　“萌不就是可爱吗？所以她们是在夸两个大男人可爱？”温程震惊了，女孩子竟然都是这种脑回路？
　　难道程露和陈笑也一直觉得他可爱？
　　温程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寒，狠狠抖了抖，这太可怕了。
　　女孩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萌做动词是喜欢的意思，像春天植物发芽一样由心底萌生喜爱之情，懂了吧？”
　　“现在是冬天，发不出来吧？”温程想把这个天聊死，好结束这种越聊越恐怖的话题，但女孩儿根本不理他的打岔。
　　“不过按你的说法也说得通，因为你们之间有种可爱的特质，所以她们喜欢你们，这也没问题。”
　　“那她们为什么尖叫？”温程问了自己不得不关心的问题。
　　“因为这孩子在看你啊。”女孩儿说。
　　“看我怎么了？他不能看我吗？”温程疑惑了。
　　“我说过他气场很强大吧，他凶巴巴的，面无表情，看着就不好惹，像个小野狼崽一样，但他捍卫的领地里却有宠他的你，眼里更是只有你，这一幕只要稍一脑补，就极招人喜欢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他不看我，她们就不会叫是吧……行，谢谢了……”温程神情迷茫且麻木地整理出了女孩儿话里的重点，道了谢，给时生夹了口菜，严肃地叮嘱时生，“时生，吃完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然窗外的小姐姐们会尖叫，我不能听到尖叫，会神经痛……”
　　温程话还没说完，窗外忽然噤了声，因为紧紧抓着他领子等着吃饭的时生转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正要更加激动热络的气氛反而冷了，温程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丝诡异，赶紧停住了话音，看向窗外三个瞬间噤声并且表情逐渐僵凝的小姑娘们，心里迅速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好的感觉。
　　不……是……吧……
　　温程几乎是下意识就扔开筷子、捂住了时生的眼睛，紧张又充满歉意地看着窗外的小姑娘们。
　　小姑娘们的美好幻想明显破灭了，一颗热乎乎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冰乎乎的水，尴尬、委屈又愤怒。
　　女孩儿惊讶地从变得冰冷的气氛中回过神来，赶紧趁机对小姑娘们挥了挥手，做了个告别的手势，小姑娘们尴尬又气愤地走入了人群中。
　　“她们这是吓到了吧？还是气到了？”温程这才敢松开捂着时生眼睛的手，苦恼地揉了揉时生的脑袋。
　　“吓到了，也气到了，还尬到了，不过你放心，不出两分钟，她们肯定又要尖叫。”女孩儿心有余悸地夹了根脆脆的芹菜咔咔地啃着。
　　“还会尖叫？为什么？被气的？”温程捡起了刚刚被自己情急之下扔开的筷子，又从筷桶中拿了一双新的。
　　“被气的？怎么可能？”女孩儿又夹了根蒜苔咔咔地啃，“当然是被萌的。”
　　“都被瞪了还萌？”温程无法相信。
　　“你可不要因此觉得这些小姑娘们爱得很卑微，真相恰恰相反，她们有自己的信仰，在她们的世界里，萌即是正义，帅便是王道！”
　　似是为了响应女孩儿铿锵有力的口号，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了一声比方才在窗外还要嘹亮的尖叫，尖叫声莫名熟悉，温程惊呆了。
　　“听，多么饱满丰富的情绪！？多像当年的我！”女孩儿又夹了一条胡萝卜咔咔地啃。
　　温程的震惊简直无以言表。但还是不忘低头教训时生：“到底为什么又生气了呢？说了多少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别人，你怎么还不听呢？怎么能那样瞪小姐姐们呢？”
　　时生把头埋在温程肩膀，不予理会。
　　训着训着，温程余光瞥见正探着身子夹菜的女孩儿，满脸疑惑地问：
　　“你为什么一直在夹我们的菜？”
　　女孩儿嘿嘿一笑，摊摊手：“我的吃完啦。”
　　“你还没吃饱？”温程惊讶地看着女孩儿桌子上的餐盘，简直叹为观止，这人吃这么多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吃饱啦。”女孩儿笑眯眯地说。
　　“那你还吃？”温程简直敬仰。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也没想吃，但看见你在饭桌旁坐着，就有一种很想和你一起吃饭的感觉。难道没有人和你这么说过吗？”女孩儿疑惑地托着腮。
　　“……你觉得会有人和我这么说吗？”温程的敬仰之情瞬间变得无语，他抬手把一盘还没动过的凉拌菜放在女孩儿手里，“给你吃吧，回你自己桌子上吃。”
　　“你们还没动过吧？”女孩儿夹了一筷子咔咔地啃。
　　“放心吃吧，我们刚坐下不到五分钟，才吃了几口热菜，凉菜还没来得及消受。”温程继续喂时生吃饭。
　　女孩儿又夹了一筷子咔咔啃着：“噢，那分你们一根儿？”
　　“多少？”温程惊了。
　　“一根儿啊。”女孩儿一脸大度。
　　“太多了，我们怎么吃得了。”温程简直无语，“我们还有自己的一份。”
　　“嘿嘿嘿哈哈哈……”女孩儿笑得挺开心，“哎，加个联系方式。”
　　“我没有联系方式。”温程拒绝得很果断。
　　“瞎说八道。”女孩儿迅速刨完盘子里的菜，放下盘子和筷子，伸手从温程兜里掏出了手机。
　　“哎！你干什么？！”温程震惊了。
　　“嘿，就是喜欢你这种不设密码的人。”
　　温程一时间仿佛听见了程露在说‘就是喜欢你这种不点菜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似乎过于随意了，随意得都已经任人踩踏了，这让他很是悲愤。
　　“早知道我就应该设密码。”温程郁闷地看着女孩儿。
　　“没用的哦！”女孩儿笑道，“我要是没把握解锁，就不会直接掏你手机了。”
　　“你怎么解？”温程不信。
　　“我有这个啊。”女孩儿从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小方盒。
　　温程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无语：“别告诉我这是解码器。”
　　“嗯哼。”女孩儿十分自然地拿着解码器在五个手指尖飞速翻转，但架势却完全不像装逼，反而像是随性的习惯性动作。
　　温程看着这一幕有点惊讶：“你太能装了。”
　　“为了泡妞总得下点血本啊。”女孩儿笑笑。
　　温程以为女孩儿说泡妞是在开玩笑，便没在意：“那你也是够拼的，竟然买这种东西？”
　　“不是买的哦，”女孩儿把解码器塞回兜里，“是我做的。”
　　温程惊讶了。
　　“惊讶什么？这个小破玩意儿没多难。”女孩儿不甚在意地说。
　　“你就吹，我就静静听你吹。”温程并不相信。
　　“爱信不信。你现在不信，以后也得信。”女孩儿笑着用温程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挂断后，在两个手机上分别存了对方的号码，然后把温程的手机放回了温程兜里。
　　看着温程无语的样子，女孩儿拿着自己手机在手上转了几圈，笑眯眯地说：“放心，我可没打算觊觎你，你有这小家伙护着呢。”
　　“那你加我干什么？”温程对女孩儿的一通操作简直无奈。
　　“像你这样的人，身边应该有不少美女吧？”女孩儿笑眯眯地转着手机。
　　温程总觉得这笑十分不怀好意：“什么意思？”
　　“介绍给我啊！”女孩儿笑眯眯地说。
　　温程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原来你刚才不是开玩笑啊。”
　　“当然不是。”
　　手机被抛向空中，女孩儿看都没看，只随手拉开自己的口袋，手机却准确落入口袋中，很装，但不得不承认也很酷。
　　温程惊讶，这准头让温程十分佩服，这得是练了多长时间、砸了多少手机才能装出来的毫不经意的逼啊。
　　“你练了多久？”温程下意识问。
　　“我要说我这是天生的平衡感的话，你信吗？”女孩儿故作娇羞地说。
　　温程无语地安静了一秒，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打扰了。”
　　“嘿嘿嘿哈哈哈！”女孩儿笑得很是奇特，却莫名觉得自然。
　　温程忍不住转过头问：“你怎么能笑成这样？”
　　“天赋异禀，不会装逼的人学不来。”女孩儿得意地说。
　　温程无语：“算我没问。”
　　“嘿嘿嘿哈哈哈！记得一定一定要接我电话！我的脱单大业可能就靠你啦！”女孩儿冲温程摆摆手，眨眨眼，离开了餐厅，混入了人群中。
　　温程十分无语地吃了一大口米饭，感觉人倒霉起来真是不仅睡不饱觉，连吃顿饭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