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暧昧（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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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玛格丽特猛地捂住耳朵，她几乎能感觉到身后包厢里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连门缝里都开始渗出丝丝寒气。
伊塞亚却禁不住的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怎么，你居然也会害羞？”他伸手想揉她的头发，却被连腿都在哆嗦的玛格丽特在紧张状态下一把拍开。
“我害羞什么？”玛格丽特像只炸毛的猫，险些原地蹦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包厢门，仿佛那里随时会冲出什么洪水猛兽。
伊塞亚不明所以，好在他今晚心情很好，也没打算和玛格丽特计较。天使耸耸肩，转身酒要走，“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玛格丽特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你，你今晚不准出包厢，知道吗？”
这里的包厢都有禁制，只要伊塞亚不出来，兰斯卡也拿他没办法，玛格丽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今晚两个人别在这里打起来，她就万事大吉了。
“为什么？”伊塞亚挑眉。
玛格丽特急中生智，想起另一个跟伊塞亚打过交道，并且看上去伊塞亚不太喜欢的人。
“因为，因为阿斯顿的人在附近！对，我看到他的亲卫队了！”
“哦——那没关系。”伊塞亚在玛格丽特急切的眼神里拖长了声音，“放心，阿斯顿可不会想把我怎么样，最多就是想把我绑起来抽再□□而已。”
玛格丽特：······
可怜的小公主对于上次在乌托邦伊塞亚和阿斯顿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否则她宁可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阿斯顿的。
“砰！！！”
旁边的包厢内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伊塞亚都被吓了一跳，愕然的扭头看过去，“什么情况？”
玛格丽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甚至来不及回答伊塞亚的话，转身就撞开包厢门冲了进去。伊塞亚只来得及用自己的余光瞥见了里面的一片狼藉。一边的架子倒在地上，地面上还全是湿漉漉疑似酒水的液体。
“玛格丽特？”伊塞亚提高了声音，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包厢门被重重关上的一声巨响。
天使站在原地眨了眨眼，莫名其妙了一瞬，无语的耸了耸肩，转身往自己的包厢走去。
算了，反正不关他的事，玛格丽特偶尔发疯他也不是没见过，就当这位祖宗今天心情不好吧。
而此时，在隔壁的包厢内，玛格丽特和诺曼正在拼尽全力的按住暴怒的兰斯卡。
“主君！您冷静！”诺曼死死的抱住兰斯卡的腰。一方面他确实不善言辞，另一方面，作为一个万年单身狗，诺曼根本无法理解兰斯卡在一个天使身上疯成这样的原因，除了让兰斯卡冷意一点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玛格丽特则整个人都挂在兰斯卡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兰斯卡！你想想清楚！现在冲出去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就算兰斯卡和伊塞亚的这段孽缘——玛格丽特觉得用这个词形容最准确，结束了，但看在伊塞亚板上钉钉会在未来天堂占据一席之地的情况下，玛格丽特也绝对不想和他结仇。因此哪怕拼了这条命，她也得在今天拦住兰斯卡。
兰斯卡却对自己妹妹的话充耳不闻，他盯着紧闭的包厢门，声音嘶哑得可怕。
“放开。”
玛格丽特却死活不肯松手。
“你现在冲过去能干什么？和伊塞亚打一架吗？”她似乎已经气到了极致，嗓音都破了音，“你是不是非得和一位未来的天使长当仇人才开心？！”
包厢内骤然陷入死寂。
诺曼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什么？未来的天使长？诺曼茫然的想着，这又是个什么事？
兰斯卡缓缓的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沙哑的嗓音才又一次的响起。
“我去求他。”
二十万年前，当他还是黑暗神时，他曾眼睁睁的看着米迦勒的陨落。
而作为“兰斯卡”，数千年来与伊塞亚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早就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
兰斯卡直到此刻，方才意识到，或许这份执念早就已经超越了所谓的愧疚与补偿。
这句话轻得像一声叹息，却让玛格丽特如遭雷击。她猝然的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
“你，你说什么？”
诺曼也呆住了。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那位主君从来都是高傲而不可一世的，何曾露出过这般卑微的姿态？
“我说，”兰斯卡睁开眼，神色平静，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却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执念，“我去求他。”
“兰斯卡！”
玛格丽特猛的扬起手，却在即将落下时，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这么下贱？”
一滴泪从兰斯卡的眼角缓缓地滑落，在血族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晶莹的痕迹。
他却笑了，那笑容破碎得让人心颤。
“对，我就是下贱。”
兰斯卡抬起手，狠狠的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我就是要他。”
包厢里。
伊塞亚正坐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色的铃铛，另一段则连在怀中少年的身体上。艾瑞克蜷缩在他怀里，白皙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角还挂着几滴欲落未落的泪珠。
“唔······大人，我受不住了······”少年哭的可怜兮兮。
伊塞亚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之态。
“乖，再忍忍。”
天使手中的铃铛轻轻一晃，艾瑞克压抑的呜咽却又一次猛的拔高，似乎只是被这样玩着，就要被硬生生的逼哭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的敲门声打断了包厢内的旖旎氛围。
什么人？
伊塞亚皱了皱眉，粉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他随手扯过自己丢在一旁的披风，盖在了艾瑞克的身上，起身走向门口。
门开的一瞬间，伊塞亚愣住了。
兰斯卡站在门外，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样，满脸都是憔悴。然而即便如此，那双黑色的桃花眼中依旧翻涌着几乎能够将他吞噬殆尽的情绪。
看到兰斯卡的那一刻，伊塞亚的脸色却骤然冷了下来，声音里仿佛夹杂着冰渣子。
“滚。”
兰斯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动。他的目光越过伊塞亚的身影，瞥见了包厢内凌乱的痕迹和缩在角落的艾瑞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明显的痛色。
“伊塞亚，”兰斯卡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有话对你说。”
伊塞亚冷笑一声，一只手搭在门框上。
“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他作势就要直接关上门，兰斯卡却伸出手，死死的抵住了门框。
“求你。”兰斯卡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让伊塞亚的动作顿住了。
下一秒，血族缓缓的跪了下来。
他的膝盖重重的磕在地板上，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伊塞亚，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里。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划过那颗红色的泪痣，最终砸在了地面上。
“······”
那一瞬间很安静。
伊塞亚看着跪在地上的兰斯卡，胸口却骤然泛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个永远高傲矜贵的血族，此刻却这般卑微的跪在他面前，黑色的桃花眼里盛满了他读不懂的情绪。
上一次，伊塞亚只当他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可在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兰斯卡，又一次的跪下求他。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一个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具体时间的日子里，在红海的月色下，兰斯卡曾那般的笑着对他说。
“小玫瑰，你若是想要我的命，我随时都能给你。”
那时的兰斯卡眼里带着戏谑，却又藏着几分少见的认真。
伊塞亚闭了闭眼，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动摇，旋即还是被更深的冷漠盖了过去。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
“算了，兰斯卡······我们好聚好散吧。”
不管怎么说，他和对方风雨同舟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次救过彼此的性命，伊塞亚也不想闹到死仇的地步。
何必呢？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兰斯卡跪在地上的身躯猛地一颤。
“我很快就会恢复原本的身份，你也知道的。”伊塞亚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你就当伊塞亚已经死了好了。”
说完，他伸手就要关门。
“不！”
兰斯卡却突然暴起，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硬生生的挤了进来。他的动作快得惊人，伊塞亚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扑倒在地。
“砰！”
两人重重的摔在铺着厚地毯的地面上，伊塞亚的后背同时传来一阵钝痛。这么多年生死关头留下来的本能就要让他一拳直接迎上对方的面门，却被兰斯卡死死的按住了手腕。
“你发什么疯？！”伊塞亚怒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血族，那双粉色的眼眸里的怒火几乎能化为实质。
兰斯卡的呼吸粗重，眼眶也是通红，那颗红色的泪痣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我是疯了。”兰斯卡闭着眼，把自己的脸埋在伊塞亚的肩膀上，“从二十万年前开始，我就已经疯了。”
伊塞亚的瞳孔骤然收缩。
二十万年前？这个时间点让他心头一震。兰斯卡不是说他只有几千岁吗？
伊塞亚还记得清楚，当初他从虚无之地里逃出来撞见兰斯卡的时候，这位血族应该也就千岁出头的模样。
算到现在，就算顶了天，兰斯卡应该也就一万多岁，从哪儿来的二十万年前？
“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兰斯卡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哽咽。此刻的他压根来不及顾上伊塞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至少，至少让我说完好不好？”
伊塞亚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具身躯在微微的发抖。他本该推开这个混蛋，本该用自己的本源火焰将他烧成灰烬，可不知为何，他的手却迟迟的没有动作。
“说什么？”最终，伊塞亚冷冷地问道。
兰斯卡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情绪。他缓缓的松开钳制着伊塞亚的臂膀，转而抚上了他的脸颊。
“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想失去你。”
作者有话说
第212章 暧昧（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