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红海的往事（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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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塞亚闭了闭眼，突然觉得无比的疲惫。他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倦意。
“够了。我没精力再陪你折腾了。”
他低头看着仍跪在地上死死抱着自己腿的血族，轻声道，“当年那一耳光，今天就算两清了。”
兰斯卡还活着，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过得也还不错，就行了。但是让他看着那个当年能让兰斯卡为她抽自己一耳光的女人和兰斯卡在一起，伊塞亚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怕自己真的一剑捅死她。与其等到那一天再和兰斯卡反目成仇，还不如今天就这样结束。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可兰斯卡却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双臂死死的箍住他的腿不放，“不行！你不能走！”
伊塞亚被拽得一个踉跄，恼怒地回头。
“你到底想怎样？”
“你怎么对我都行。”兰斯卡仰起脸，那双桃花眼里泛着一层水光，“就是别丢下我。”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就是出于直觉，兰斯卡这么多年来和伊塞亚吵过无数次，可从没有哪一次，给过兰斯卡这样的感觉。
如果他今天放走伊塞亚，或者说是米迦勒，他们之间，就彻底的结束了。
伊塞亚低着头，看着这张满是伤痕却依然俊美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冰冷而残忍。
“好啊，那我留下来。”天使近乎温柔的说。
兰斯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伊塞亚继续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把你的初恋给我玩玩。”
空气瞬间凝固。
兰斯卡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血色一点点的从他眼中褪去，“······什么？”
“怎么，舍不得？”伊塞亚俯身，眼底全是漠然的看着他，“刚才不是还说怎么对我都行吗？”
兰斯卡的整个身体都在发着抖，他仰头望着伊塞亚，眼中满是茫然与痛苦。
“我，我爱她······”
“是吗？”伊塞亚很浅的笑了一声，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那真是，太好了。”
此刻天使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仿佛刚才那个提出残忍要求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灵魂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的撕裂开来。
“放开我吧，兰斯卡。”伊塞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成全你。”
伊塞亚自己知道，他不爱兰斯卡，也从未奢望过对方的爱，但此刻的羞辱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为了一个女人？
这个念头几乎将他的心切割的七零八碎。他以为兰斯卡至少懂得界限，懂得他们之间即便只是□□关系，也该维持表面的尊重。
换句话说，这么多年，他们就算当不成情人，也能称得上朋友。
可如今，兰斯卡居然会为了依冯，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公然的让他难堪。
更令他恶心的是，今后他或许还要在蛾摩拉与依冯碰面，看着兰斯卡对她温柔以待，而自己却要装作毫不在意。
多可笑啊，他心想，连路西菲尔都不会这样的羞辱他。
不管是真心假意，至少路西菲尔不会把他的脸往地上踩。
伊塞亚挣开了兰斯卡的手。
无所谓了。天使很轻的垂下眼睫，掩去了眸中翻涌的暗色。既然兰斯卡选择了依冯，那他也该彻底的斩断这段关系。
连同那些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一并焚毁。
兰斯卡的手悬在半空中，徒劳的抓了几下，却又在触碰到伊塞亚衣角的瞬间松开了。他缓缓的垂下手臂，整个人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小玫瑰······”
伊塞亚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不必道歉。”他轻声道，“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为什么？”
兰斯卡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像是被风吹散的叹息。
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伊塞亚的背影，声音沙哑而破碎。
“就算我爱她······可我对你不好吗？伊塞亚，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伊塞亚的脚步顿住了。
天使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攥紧，酸涩而刺痛。他忽然意识到，原或许就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他是真的，对兰斯卡生出了爱意。
他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吧，伊塞亚想。
他曾在虚无之地忍受了二十万年的孤寂，被路西菲尔背叛，被夺走心核，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的感受到疼痛。他以为自己早已不会为任何人动心，仇恨早就占据了他全部的生命。
然而兰斯卡，又是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血肉里，让他连剥离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可这份感情注定无解。
他缓缓的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兰斯卡脸上，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动摇从未存在。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他轻声的问。
兰斯卡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伊塞亚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米迦勒，或者伊塞亚，对你而言有什么区别呢？我们终究是两路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一刀一刀的断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联系。
兰斯卡僵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是的，他已经知道伊塞亚的真实身份——米迦勒，曾经的火天使长，路西菲尔的双生之魂，原初天使长之一。
而他呢？
他是黑暗神的意识转世，此世更是注定要成为红海之主的存在。
——还有依冯。
“你选择了她，选择了你的过去。”伊塞亚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而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能不能。”就在伊塞亚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兰斯卡开口了，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最后亲我一下？”
伊塞亚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了一下。他最终转过身，在兰斯卡绝望的目光中俯下身来，冰凉的唇瓣轻轻的贴上了对方的唇。
这个吻轻得像一片雪花，却在接触的瞬间，点燃了兰斯卡全部的疯狂。
“不，不要走······”兰斯卡突然发狠般的搂住他的腰，将脸深深的埋进天使的颈窝。滚烫的泪水不断的从他的眼中落下，浸湿了伊塞亚的衣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伊塞亚沉默的站着，任由血族死死的抱着他。他能感觉到兰斯卡的颤抖，能闻到他脸上的血腥味混着眼泪的咸涩。
这个曾经优雅从容的血族，此刻却狼狈得像条被抛弃的野狗。
“你看。”兰斯卡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跳得这么快，都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语句都几乎不成调，“你感受不到吗？伊塞亚，我的小玫瑰······”
天使的神色依旧是沉默的。掌下的心跳确实又快又重，像要撞碎那几根肋骨，直接跳到他的手里。
他忽然想起曾经有过的无数个夜晚，兰斯卡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笑着说血族的心跳都是骗人的。
他们是一群没有心的存在。
“求你，伊塞亚。”兰斯卡看着他，眼底全都是绝望，“哪怕把我当条狗都行，好不好？”
伊塞亚终于抬起了眼。他的目光平静得可怕，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这种冷静却比任何暴怒都让兰斯卡绝望。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兰斯卡死死的按住了。血族的指甲已经不受控制的伸长，在他说白皙的手背上划出了几道刺目的血痕。
“伊塞亚，”兰斯卡的嗓子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血沫不断的从他的嘴角涌出，带着某种濒临崩溃的疯狂，“你干死我好不好？把我干到晕过去。”
他的嘴唇颤抖着贴上伊塞亚的指尖，把天使的手指含在唇瓣里。
“我没办法清醒着看你离开。”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终于刺穿了伊塞亚脸上那张完美的冷漠面具。天使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
——这是兰斯卡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到了这个地步。
过去无数个缠绵的夜晚，无论伊塞亚怎么挣扎反抗，最后都会被这个该死的血族压制在身下。兰斯卡总爱咬着他的耳垂低笑，“小玫瑰，你这副不服输的样子可真可爱。”
然后变本加厉的折腾到他哭出声来。
而现在，这个曾经游刃有余掌控一切的血族，正跪在地上，求着他对他施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伊塞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也是同样的沙哑。
“我知道。”兰斯卡看着他，喉结滚动着，艰难的咽下一口血沫，“我在求你，干我。”
伊塞亚低低的笑了。
那笑声像是从胸腔的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某种濒临破碎的颤音。
“行，那这也是你自己选的。”
“你自己别后悔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205章 红海的往事（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