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天阶挑战赛（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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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赛场瞬间陷入骚动。
观礼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夹杂着渐渐大起来的议论声。
加百列的权杖发出清脆的嗡鸣，她向前一步，目光落到这个她一直都很看重的天使身上。
“伊塞亚，你确定？‘谦逊’试炼从未有天使挑战过。”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示，“这是路西菲尔殿下亲自掌管的权柄。”
“我确定。”
伊塞亚却很平静。
三个字落下，整个试炼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路西菲尔优雅地站起身，圣光色的长发如流动的星河倾泻而下。他风青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罕见的，真实的弧度，眼底流转着近乎宠溺的欣赏。
“二十万年以来。”他轻声叹息，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赞叹，“你是第一个敢挑战我的权柄的。”
观礼台上的天使们面面相觑。路西菲尔这般温柔的态度，与平日那个高不可攀的副君判若两人。
看来这位副君殿下对别的天使挑战他的权柄这件事还挺乐见其成？
丝毫没有想过，那是因为是伊塞亚。
“祝你成功。”路西菲尔微笑着说。
随着这句评判，“谦逊”王座上的藤蔓骤然活了过来，翠绿的藤蔓如灵蛇般缠绕上伊塞亚的手腕，将他温柔而不可抗拒地拉向王座。
在接触到王座的瞬间，伊塞亚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幻——
目瞪口呆。
对于“谦逊”王座，伊塞亚有过很多不同的设想——十万年前可没有一个天使敢挑战路西菲尔的权柄，自然也没有影像流传下来，但绝对不包括他眼前现在看到的。
入眼是一片炫目的金光。
伊塞亚浑身僵住。
他正端坐在天国副君的鎏金王座上，六对黄金羽翼在身后舒展，圣洁的白袍上绣着代表至高权柄的纹章。更令他震惊的是，梅丹佐就坐在他右侧稍低一些的位置，水绿色的眼眸中盛满温柔的笑意。
“会议要开始了，米迦勒。”梅丹佐轻声提醒，修长的手将一份文书推到他面前，“今天要审议地狱边境的驻防调整。”
伊塞亚——不，此刻的他分明是米迦勒的模样——僵硬地低头，看见自己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
白皙而修长，骨节分明，明显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尺寸，压根不属于现在的他。
“路西菲尔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内回荡，尾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梅丹佐正在整理文书的手指顿住，羊皮纸边缘都被他捏出了细小的褶皱。他水绿色的眼眸微微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问题，“你今日是怎么了？”天使很自然的伸手探向伊塞亚的额头，“昨夜在铃兰宫没休息好吗？”
伊塞亚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他能感受到梅丹佐皮肤下跳动的脉搏，能闻到对方袖口沾染的白玫瑰香气，很熟悉，是他闻过很多次，习以为常的那个味道。
“回答我。”他声音嘶哑，“路西菲尔在哪？”
他坐着的位置分明属于天国副君。他坐在这里，就代表着路西菲尔肯定已经失去了副君的位置。
梅丹佐轻轻叹了口气，水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反手握住伊塞亚的手腕，指腹在他突起的腕骨上安抚性地摩挲着。
“你又在想他了。”梅丹佐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晨星之战已经过去三万年了，米迦勒。”
伊塞亚眼底浮现一抹茫然。
晨星之战？什么？
梅丹佐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膝上，展开他紧握的掌心。“那日你在创世山，用火焰圣剑亲手将他击落。”他的指尖描绘着伊塞亚掌心的纹路，“怎么突然又问我？”
神殿的彩窗投下斑驳的光影，在伊塞亚的白色长袍上跳动。天使的掌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现在在地狱称王，”梅丹佐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某种刻意为之的疏离，“你亲手将他送去了那里。”
天使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伊塞亚的脸颊，水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伊塞亚知道自己发带的模样在他眼里多半是陷入到关于路西菲尔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别想他了。”他俯身靠近，玫瑰的芬芳将伊塞亚笼罩，“自从那日之后，你就再没提起过他。”
伊塞亚感受到梅丹佐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这个距离亲密得让他不适。作为“米迦勒”，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近某个天使，以他自己真正的样子——哪怕是在幻境里。
“你现在是我的。”梅丹佐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三万年来，你一直是我的。”
神殿的光影在两人之间流转，伊塞亚看见梅丹佐眼中倒映的自己——红发蓝眼的火天使长，天国的新任副君，梅丹佐的爱人。
多么完美的幻境，完美得令人窒息。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火焰圣剑冰冷的触感让他指尖发颤。
这把剑真的刺穿过路西菲尔的胸膛吗？那个总是带着完美微笑的天国副君，真的被他亲手推入了地狱？
“你在发抖。”梅丹佐握住他的手，眉头微蹙，“要不要回铃兰宫休息？”
伊塞亚猛地抽回手，王座的扶手已经被他捏得变形。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幻境的可怕之处——
它不仅给了他复仇的快感，还给了他一个完美的未来。
最爱他的人陪在他身边，梦寐以求的地位，失而复得的权柄，如今他都拥有。
伊塞亚迷迷糊糊的在幻境里过了几天。
在这段时间里，从梅丹佐口里各种旁敲侧击，伊塞亚总算是大概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自从路西菲尔在三万年前被他一剑捅下创世山坠落地狱后，他就成了天国副君，还和梅丹佐结了婚，成了名正言顺的伴侣。
可谓是新仇旧恨一笔消，娇妻美妾怀里抱。
铃兰宫。
夜色如蜜般流淌，银白的月光透过缠绕着蔷薇的窗棂，在寝殿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米迦勒——或者说幻境中的伊塞亚——仰躺在床榻上，梅丹佐的长发如丝绸般散落在他赤裸的胸膛。
“疼吗？”
梅丹佐测过身子，手指抚过他胸膛上一道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疤。
伊塞亚摇头，却忍不住绷紧了肌肉。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皮肤，玫瑰与铃兰的香气从对方发间传来。
“说谎。”梅丹佐轻笑，俯身用舌尖轻舔那道伤痕。伊塞亚倒吸一口气，感受到对方湿润的唇瓣顺着伤痕一路向下，在胸口处流连。梅丹佐的发梢扫过他的腰腹，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别亲了。”
伊塞亚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正式的场合他都心猿意马过，何况梅丹佐现在就是在赤裸裸的勾引。
天使的呼吸变得急促。这明明是幻境，却真实得可怕。梅丹佐的唇舌继续向下探索，在腰际的敏感带流连。长发如帘幕般垂落，将两个天使的身影笼罩在私密的空间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吗？”梅丹佐突然抬头，水绿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如同翡翠，“你刚成为副君那日，醉得连羽翼都收不起来。”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伊塞亚的腹肌，“我把你按在这张床上，你红着眼睛说‘梅丹佐，你敢’。”
伊塞亚的喉结滚动。梅丹佐的手指此刻正危险地游走在他的睡裤的边缘，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现在倒是乖多了。”
梅丹佐轻笑，终于解开最后的束缚。
······
“睁开眼。”梅丹佐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看着我。”
伊塞亚颤抖着睁开眼，看到梅丹佐水绿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情动的模样——红发凌乱地铺散在枕上，蓝眸氤氲着水汽。
梅丹佐俯身吻他，将他的呻吟尽数吞下。这个吻带着铃兰花蜜的甜腻，天使的舌尖撬开他的齿关，与他纠缠不休。
伊塞亚泪眼朦胧地望进那双水绿色的眼睛，看到里面盛满的爱欲几乎要将他淹没。
“米迦勒，”在一片混乱中，梅丹佐俯身，唇瓣贴着他的耳垂，“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
伊塞亚的脑袋如同一锅浆糊。无论是现实还是幻境，这都不是他和梅丹佐的第一次，天使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神思中闪过片刻的清明。
就在这刹那，伊塞亚的灵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一道炽白的火光自灵魂的最中央迸发开来。
“伊塞亚，醒醒！”
火焰圣剑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伊塞亚猛地睁大眼睛，梅丹佐温柔的面容在他眼前有片刻的扭曲。
“殿下，你先清醒下！”火焰的气息如滚烫的熔岩流经他的血脉，“再不醒，你会被永远留在这里的！”
伊塞亚的指尖深深陷入床榻，他这才惊觉自己几乎要被幻境完全同化。红发已经长至腰际，六对羽翼完全舒展，每一片黄金羽毛都流转着璀璨的光辉。
梅丹佐——或者说幻境塑造的完美伴侣——仍在用那双水绿色的眼眸深情注视着他，眼底是情欲混合着的疑惑。
“怎么了？”他俯身在伊塞亚的面颊上亲了亲，“不想要也没关系，都听你的。”
“我······”伊塞亚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刚刚被火焰唤回的神志又开始摇摇欲坠。
权势，地位，爱情，这个幻境给了他一切渴望却不可得的东西。
短短数日的光阴里，他享受着梅丹佐无微不至的呵护，享受着众天使的敬畏，甚至享受着将路西菲尔打入地狱，大仇得报的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