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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四个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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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穗坐在画室里,思绪飘了很远很远,远到那朦胧的记忆逐渐清晰。她再次拿起画笔。
“时间和现实的夹缝里,青春和美丽一样,脆弱如风干的纸。——辛夷坞”
这幅画就叫它《风干的青春》吧。
放下笔,林满穗看到工作台上的两张烫金邀请函。
今天下午把票给他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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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推开“绯闻”的大门,还没到晚上,酒吧里只有稀少的几个人。
林满穗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沈确。
“你好,请问你们老板在吗?”林满穗到吧台问一个调酒师。
“我们老板还没来,您有急事吗?”
林满穗摇了摇头,将画展的邀请函往深处掖了掖。“谢谢。”
只能下次再给他了。
工作室门前的三花猫在五点时准时出现在工作室门口,爪子在玻璃门上印出梅花状的痕迹。这只猫每天都在工作室门口徘徊,等着林满穗或者工作室里的其他人给它投喂。
林满穗关上门,从包里掏出几根火腿肠,耐心地蹲下喂它们。
“怎么天天来这里蹭晚饭。”林满穗摸了摸一只小橘猫的脑袋,它也蹭了蹭林满穗的手表达自己的喜欢。
“林满穗。”沈确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工作室门口,他放下车窗喊林满穗。
“你怎么来了?”林满穗回头看到他懒散的靠在座椅上偏头望着她。
“你今天下午找我?有事?”沈确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敲着。
“哦对,”林满穗起身从包里掏了两张门票,“这是赵秋白和你的票,欢迎来我的画展。”林满穗微微弯腰将票递给了他,说完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满穗已经学会藏起泛红的耳廓,把它转化为笑容。她已经不再像高中那般害羞了呢。
“谢了。”沈确面对突然递过来的票愣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你开车没,我送你?”今天林满穗还真没开车。她不太经常开车,自由的工作时间让她可以乘坐交通工具,况且她很喜欢从生活中去寻找灵感。
“好。”林满穗没有推拒,上了副驾。
“你家住哪的?”
“锦麓小区。”
“离你工作室还挺远。”沈确看着导航的距离。
“回来还没来得及找房子,所以暂时还和爸妈住一起。”
沈确点了点头。
“叮——”车的显示屏上是赵秋白的来电,“喂。”
“来我这儿吃饭呗,有人给我送了一箱海鲜,还活着呢!”沈确没有关掉免提,赵秋白的声音在车里环绕。
“行。”
“你现在在哪呢?在酒吧是不是?你顺便把林满穗接上啊!”
“她现在在车上,你问她。”沈确看了眼林满穗示意。
电话那头的赵秋白显然愣了一下,“同桌,你刚听到没,你也来啊!”
“我...”林满穗还在犹豫,她一个女生加入他们的聚会不太好吧,如果有其他不认识的人,那就更不行了。
“别犹豫了,孟言也在呢...”
“穗穗!你来!”孟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俩在一块儿?”他俩怎么在一块儿?
“碰到了。你快来啊!”
“好吧。”林满穗疑惑地挂了电话。
“你喜欢吃海鲜吗?”沈确突然发问。
“还...行吧。”林满穗能吃但也说不上多喜欢,个别品种甚至不太能吃得下。
沈确点点头,“去超市买点菜吧?”
“买菜?赵秋白家里没有吗?”
沈确笑了一声 ,“他可不会做饭,家里什么都没有。叫我们过去给他做饭呢。”
没过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超市门口。
沈确好像常来,直接推着车走到了食材区,非常专业的挑了很多食材。
林满穗没来过,只是跟着沈确走,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儿在买菜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走着走着就到了零食区。
“有什么喜欢的零食吗?拿点。”沈确指了指。林满穗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愣住了。
“不用...了吧?”沈确给她买零食?
“挑点吧,带过去一起吃,赵秋白家里什么都没有。”说着沈确又扬了扬下巴。
“好吧。”
怎么感觉沈确像给小孩子买零食的家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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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赵秋白家,沈确熟练地输入了密码开了门。
“来啦!”
“穗穗大宝贝!”
赵秋白和孟言正一人一个手柄打着游戏,听到开门的声音便大喊。
“穿这双吧。”沈确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
林满穗换上,提着零食递给他们:“沈确买的。”
沈确则提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厨房。
林满穗看着沈确忙碌的身影。“沈确还会做饭啊?”
“岂止是会啊!”赵秋白开了一袋薯片,“做得可好吃了。”
“赵秋白,你耍阴招!”电视上显示孟言失败的画面,俩人又吵吵闹闹起来。
林满穗去到厨房,想帮忙打打下手。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确看了眼林满穗,最终挑了个最简单的活。
“洗菜?会吗?”
“会!”林满穗虽然做饭难吃,但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啊?”沈确看着确实不太像会自己做饭的样子。
“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总得吃饭吧,做着做着就会了。”沈确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什么很正常的事。
林满穗低着头洗菜,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那我期待一下,毕竟我做饭很难吃的。”
“在国外不自己做饭?”沈确接过林满穗洗的菜开始切。
“做,但只会做些米饭啊面条啊这些简单的,不会做你这么复杂的。”
“那你还挺好养活啊?”沈确猝不及防地开了句玩笑。
“是啊,这不活的好好的。”说完林满穗忍不住笑了起来,沈确也忍俊不禁。
“好了,你去玩吧,等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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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四个人说打会儿扑克。
输了的人要往脸上贴纸条,放眼望去,客厅里三个贴满白条的木乃伊,而沈确是今晚唯一保有体面的人。
今晚他运气好的吓人,把把有炸,连春天都打了好几把。
最后一局。他们三个都打得很谨慎。
“一张2!”赵秋白手里只有两张牌了,他觉得这把一定稳赢了。
“小王。”林满穗跟了一张。
“大王!”赵秋白高兴地蹦了起来,此时他手上只有一张牌了。
“四个7。”林满穗手里也只剩一张牌了,但此时四张二都没有出现。
“老沈,上!四个2!”
沈确垂眸理着牌,,三两张白条在他的脸上随动作轻晃,倒像是特意装点的饰品。
沈确出完了就该赵秋白,只要沈确炸了,他俩必胜。
“要不起。”沈确无奈的看看赵秋白笑笑。
“穗穗出!”
林满穗慢慢放了最后一张3,和孟言击了个掌。
“不!”赵秋白悲痛欲绝,今天晚上他一把没赢啊。脸上甚至找不出贴白条的地方了。
“老沈!四个2呢!你没有四个2?!”赵秋白悲痛地摇着沈确的肩膀。
“前面已经出现2了,你忘了?”沈确拿起桌上的牌开始理,只留下一个怀疑人生的赵秋白独自哀伤:他怎么能一把没赢呢!怎么会呢!
沈确理牌的手指灵巧如魔术师,当赵秋白哀嚎着不甘心时,那四张染着体温的2早已经混入了牌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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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林满穗的画展如约而至。
她这次的画展的主题叫《elysium》,翻译过来是《云上之地》。这个画展早在国外便备受好评。
沈确和赵秋白来到美术馆时,里面已经有许多人穿梭在一幅幅画之间了。
“你们来啦!”孟言看到他俩出来迎接。“欢迎来参观我们林大画家的画展,你们随意。”
孟言面带笑意,宾朋满座时,她比林满穗还要骄傲。
“林大画家可以啊!以前高中只看到她用铅笔在草稿纸上随意的画,这还是第一次看她的大作!”赵秋白不懂艺术,但美丽的东西都是雅俗共赏的。林满穗的画就是如此。满场馆若隐若现的称赞声足以说明了。
沈确停在一幅画前面,这幅画叫做《绯闻》。
画的底色如同浸透红酒的薄纱,在一片霓虹与阴影的交织处发酵。看似散漫的颜料勾勒出都市夜景,虚焦的画像弥漫着失真与窥视的暧昧氛围。
林满穗招呼完其他人,过来找他们。
“这幅画卖吗,我想挂在酒吧里。”沈确看到林满穗过来,指了指这幅画。
“《绯闻》?合适啊!刚好你的酒吧也叫这个名字。”赵秋白只觉得名字合适。
“可以啊,”林满穗点点头,“友情价,八折。”
沈确笑了笑:“行,到时候我来拿。”
“穗穗姐,有人找你。”林满穗的小助理跑过来,急匆匆地喊她。
“那儿有人想找你谈谈。”说着向不远处的一个穿着西装的女士轻轻扬了扬下巴。
“失陪了,孟言你带他俩逛逛吧。”
那个女人一身正装,看着像是来买画的,但是手里还拿了一份资料向林满穗翻阅。
沈确他们听不清在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