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利用他而已》不吃橘子吗

7、第 7 章

　　冬日的车厢温暖，在发动机的震动和声响里尤其催眠。

　　“覃舒……覃舒……“覃舒靠在车椅背上正迷迷糊糊地瞌睡，梁知微一边唤一边将她摇醒。

　　覃舒确定是谁后没睁眼，不满地拍开他的手继续睡，昨晚她辅导梁知微到十一点才洗漱睡觉，困都要困死了。

　　梁知微继续上手晃她，“覃舒，帮我开车费，我身上没钱。”

　　耳边被一阵又一阵的气流弄得痒痒的，覃舒情不自禁夹紧脖子，动作间“嘭”地撞到梁知微的头，在暗沉的车厢里尤其脆耳。

　　听清梁知微的话覃舒指了指自己的书包，嘴里含糊地呢喃，“书包夹层最下面。”

　　说完又歪着头倚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梁知微掰过她歪得肯定要落枕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见梁知微每天早晨都会叫醒自己后覃舒将自己买的那个小闹钟也拿去当废品卖了，和之前从房间收拾出的破烂一起，一共卖了十五块八毛，老板说给她凑个吉利数，十六块，让覃舒之后有破烂还卖给她。

　　临近期末考，学校里来了其他中学的老师宣传，但旁边一中的没来，作为市里最好的学校，那里有的是人报考。

　　大课间跑操，班任招手将覃舒喊了过去。

　　桌子上摆放的全是各个中学的定向协议。

　　班任打开水杯喝了一口轻声问，“想好要去哪所学校了吗？”

　　“老师，我能把这带回去看看，再考虑一下吗？”覃舒指着那堆协议。

　　班任点头挥手让她去。

　　操场上的跑操声还在继续，回到班上时周莘正好在自己位置上，手里拿着一沓和覃舒一样的协议。

　　覃舒走过去坐下问，“莘莘，你准备去哪儿呀？”

　　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周莘错愕地转过头，定定地望了覃舒好一会儿，半晌才收回眼睛低声说“还没想好。”

　　覃舒点点头没再细问，继续对比着手里的协议。

　　一中不缺生源，甚至外市的都慕名而来，协议上的条件并不算得诱人，不过是免了学杂费加上每个月六百的补贴。

　　八中不一样，只要她签了协议就有一万的入学奖金，像是针对一中一样每个月多出一百，七百的补贴，而且如果成绩在学校的前三名还有每月三百的额外补贴。

　　而且八中和她的房子靠得近，不用去和别人挤宿舍。

　　计算了一下利弊，覃舒果断在八中的协议上签了名字。

　　拿着协议去给班任的路上跑操也结束了，梁知微是第一个跑回来的，一看见她发汗的脸上就扬起了笑，视线一转眼睛随即又落在那张薄薄的协议上——第八中学定向协议，覃舒的签名初步有了些行楷的模样，介于端正与潇洒之间。

　　覃舒注意到他的眼神，手下不自觉藏了藏，脑子里想起之前跟他说要读一中的事。

　　梁知微扯起嘴角笑了笑，没说话，看着覃舒拿着那张纸走向办公室。

　　晚上覃舒照常给梁知微补习，除了讲题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春花望望覃舒，又看看梁知微，两个人沉默不说话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那赌鬼老爸，每当他不说话的时候就是要找钱，找不到就会将她和弟弟妹妹都打一遍。

　　她不想两个人吵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舒姐姐，你们怎么了？”

　　覃舒错愕地看向春花，小女孩脸上满是担心和害怕，心知吓到了敏感的孩子连忙扯开嘴角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说“没事，姐姐嗓子疼说不了话。”

　　“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吗？还是发炎了？”梁知微蹭地站了起来，伸手贴了贴覃舒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还真有些发烫，连忙道，“我出去给你买药！”

　　看着急吼吼就要出去的人覃舒赶忙拉住他的卫衣下摆，梁知微转过头，沉默不语地盯着覃舒的眼睛，许久说道，“我不是生气，只是在想事情。”

　　覃舒眼睛微微瞪大，面露疑惑。

　　梁知微慢慢蹲到覃舒面前，不自觉低下头，声音低低地说，“如果你要读一中那我肯定考不上，但八中，努努力，我或许有机会，不过这样想的我——很无耻。”

　　听到这个理由覃舒没忍住笑了一下，放开梁知微继续吃饭，点点头道，“确实无耻。”

　　河上慢慢结起一层薄冰，一脚又跨过一年。

　　放学下车时梁知微说有事就不知道窜去了哪里，连续一个月都是这样，每天下午一下车便没了人影，这与往常的不同让覃舒内心有些波澜，此时裹着衣服盯着打开的门等待。

　　没一会儿，门外熟悉的身影背着手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晚，下学期就中考了你还吊儿郎当。”梁知微的脸没有任何防护，被冻得通红，覃舒看得皱了皱眉头。

　　背后的东西被拿了出来放到桌上，两根飘带在圆柱体盒子上系成蝴蝶结，俨然是一个生日蛋糕，梁知微解开结，揭开盒子，蛋糕的最上面赫然写着“覃舒生日快乐！”

　　窗外有烟花“咻”地升起，又在天上炸开，爆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覃舒错愕地望望梁知微，又看看手下的蛋糕，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老师桌上有张生活表，在那儿看见的。”

　　“那你的呢？”覃舒问。

　　“我？”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覃舒解释。

　　“1999年12月1日，旧世纪的最后一天，你是2000年1月1日，新世纪的第一天。”你是未来，是希望，梁知微后面这句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昨天你怎么没说？”

　　“因为想今天和你一起过啊！快来尝一下！”梁知微切下一小块蛋糕递到覃舒面前，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她。

　　覃舒被看得耳根有些发红，点点头扯出一个字，“甜”。

　　“你喜欢吃就好！”之前班上有个同学生日带了蛋糕到学校，梁知微看见覃舒将自己那份吃得干干净净，自己给她却又说“不喜欢吃甜食”。

　　他想给她买一个蛋糕，用生日这个名目，在蛋糕店免费干苦力一个月，换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老板说让他以后有需要再去。

　　两个人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手里的蛋糕，谁也没说话。

　　“过两天放假我就要回老家了。”覃舒冷不丁丢下这句。

　　梁知微抬起头，表情有些呆滞，张了张嘴，半晌没说话，最后吐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