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退路（ABO）》追庭子

7、第 7 章

　　alpha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有细汗冒出，仿佛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唔......”他轻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不要......”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唔.......”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梦里，张自知舒服地躺在一片洁白如雪的棉花田里，那棉花软绵绵的，就像云朵一样。
　　突然，很多条蛇从田里游动探头而出，它们的身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它们停留了一会，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庞大的猎物竟然跟个石头一样不能动。
　　猎物身上散发的香味让它们兴奋不已，它们慢慢缠绕收拢，松开再收拢，冷血地享受着猎物的颤栗。
　　“唔....啊....”张自知在梦中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仿佛遭受着痛苦。
　　他醒不过来。
　　张自知从昏昏沉沉的噩梦中醒来，惺忪的眼睛显得懵懂可爱。
　　大脑发散，他不自觉地想着：“好奇怪，好累。”
　　又眯着眼躺了一会，像个机械人起床洗脸刷牙，洗漱完毕后下楼吃早餐。
　　“少爷。”
　　“嗯，商愿他人呢？”
　　“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
　　张自知乖巧咀嚼着口腔里的面包，一听见商愿出门了下意识恶狠狠咬着口里的面包。
　　一大早就出门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高大挺拔的梧桐树在道路两旁站立，商愿一个人开车进入了蓝山公墓。
　　商愿身心沉重抱着那束冰冷的桔梗花，沿着走道不紧不慢走向一块墓碑前，缓缓蹲下身，右手摘下眼镜，他神情温柔，洁净的手指轻柔地触碰碑文，抬头盯着中间的照片。
　　愿愿，她又来找你了。
　　每当收到这束花，商缘就会想起商愿躺在病床上，瘦弱干煸的脸，最后一分钟，像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祈求不要让步忘恨知道自己死了。
　　他不担心自己的死，却担心自己的死被别人知道。
　　......
　　AFTER12是一颗被抛弃的星球，A字母开头经济，人文，政治垫底的星球。
　　沈淑君每个月都会来一趟。
　　在静悄悄的无人的黑夜，风在枝丫间游走，她熟悉走进一片破旧的老住宅。
　　这里几乎都要被搬空了，她扯一下脸上的口罩。
　　高大的alpha闻着怪味不由加快了步伐。
　　"噔噔噔。"
　　“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平庸的beta，他似乎等了很久，衣服的抓出褶皱令人心疼。
　　明明是一双单眼皮的眼，却又透露出那种曼妙的温柔。
　　沈淑君高高的头低下，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她慢悠悠摘下手套口罩和墨镜，踩进柔软的拖鞋，不紧不慢解开外套扣子，beta站在身后熟练脱下挂在挂衣杆上。
　　“叔叔。”低沈淑君半个头的吴一在后背双臂环住她。
　　“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后半句吴一只能委屈咽在肚子里。
　　沈淑君盯着挂在墙上的画，画里白色的卡通人物与搂着一个简笔画人物。
　　白色的是我？
　　呵。
　　“有事迟了些。”沈淑君握着他的手，扯了扯嘴角低语道。
　　两人在门口腻歪了一阵。
　　沈淑君坐在小沙发上，握着着杯子的杯柄，尝了一口略有些苦涩的柚子茶。
　　放的糖多了。
　　吴一在沈淑君身上看了看去，摸了摸去，伴随着电视机的人声，沈淑君陪吴一打闹了一会。
　　吴一乖巧躺在沈淑君腿上，渐渐睡了过去，沈淑君盯着吴一的睡颜看了好一会。
　　叔叔。
　　她将视线渐渐移到电视上，《世界未解之谜》已播放完，一条抑制剂广告过去，播播放着名为《失踪人口》纪录片。
　　“在破破获了96失踪人口案后，我们查到主犯申悦……”
　　"犯人混进受害者里，妄图以这种手段洗脱罪名，我们…不遗余力抓住了犯人。"
　　沈淑君低着头，摸着柔软的细发，一听到这个名字，睡意直接被打断。
　　申悦？
　　她瞬间抬头，眯起眼睛，瞳孔放大，思索着着当年的事，随后一张申悦照片被公布，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确见过这张脸。
　　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申悦吗？沈淑君一瞬间感受寒意从某处刺进心脏。
　　她被救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那些过去太痛苦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告诉自己。
　　第二天。
　　沈淑君看着吴一的睡颜，心中被幸福锁住。
　　但一夜没睡，她脸上透露出熬夜的疲惫。
　　沈淑君告诉吴一她有急事要处理一趟。
　　吴一一脸失落，舔了舔嘴唇，说了句好。
　　“很快回来。”
　　她在他右脸颊留下一个吻，一脸凝重地离开了家。
　　听话留在原地的吴一看着沈淑君离开的背影，从楼上俯视着爱人离开的身影，直到背影都消失不见。
　　是不是，不爱我了。
　　沈淑君，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关上门，吴一彻底装不住了，整个人失重掉落，蹲在地上，一滴泪从右眼垂落，他捂住脸，努力压下心底的苦酸，心想不会的不会的，白白不会不会不要她的，看着手指上的，大声开始哭泣。
　　……
　　“有人看你。”
　　申悦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是弟弟？不可能，弟弟自此跟那个alpha结婚后间隔很久才会来看他，上周刚来一次，她自嘲微微摇头，应该不是弟弟，不过除了弟弟还会是谁，她带着疑惑低着头思考会是谁？
　　隔着一层玻璃，申悦被狱警压着，远远看着那一头的白发，知道了是谁。
　　宋百白。
　　她紧紧捂住双手，指甲不可避免陷进粗糙的手掌，她瘸了腿，行动有些不便。
　　申悦，控制住你的委曲，控制住你的诉说欲。
　　96拐卖案的主犯就是你申悦。
　　96拐卖案的主犯就是你申悦啊!
　　申悦不停地给自己洗脑。
　　“十分钟。”宛若一座雕像的狱警开口提醒她们。
　　两人相顾无言。
　　沈淑君作为探监人，必须要摘下妨碍辨别身份的墨镜和口罩，此时白发和紫色的瞳孔暴露在空气中，红润的上下唇分离，不自觉声音颤抖；“是你？”
　　没有主语，但申悦知道那是什么。
　　申悦张口，想要说什么，但一切都被堵在眼里。
　　一个模糊的身影像在申悦耳边低喃，是你。
　　申悦认命低头，遮住双眼的红血丝，闭眼。
　　“是我。”
　　沈淑君上下打量旧人的一切，试图抓住什么，白色的睫毛一闪再闪。
　　沈淑君偏头，呵了一声，差不多十秒后她站起身，再也没吐一个字，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她回顾着当初被绑架的回忆。
　　申悦是主犯，这不纯扯吗？谁家主犯被拉着抽？还把腿给抽瘸了？
　　“你是说那个人全身都是白的。”
　　“是的。”beta恭敬看着掌管整个莫斯卡监狱的布施典狱长。
　　布施神情不明玩着手里的蝴蝶刀。
　　想必是那个基因有问题的alpha。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布施打开星网，登录国家案件资料库。
　　“96人口拐卖案……”
　　“宋萧白……”布施念出这个名字。
　　宋萧白是沈淑君还没回到沈家的名字。
　　还没几个月大的宋百白就那样被沈家的仆人好不容易送给了一对富有的beta夫妇。
　　beta夫妇，一个叫宋云，一个叫萧暮雨。
　　他们对她很好，视如己出。
　　阿母说，当初能够领养到她太幸运了。
　　即使她是个基因有问题的孩子。
　　最初，作为领养家庭，通过层层筛选自然也算富裕，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宋云失去了对市场的把控，宋家失去了一开始殷实的生活，卖掉别墅，转而搬进了这样的老旧住宅，但有爱的家庭，也没什么大不了。
　　十五岁那年夏天，她从学校回来，她迷茫看着家里一屋子的人。
　　他们出车祸死了。
　　她的脑袋像是炸开了，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不可能。
　　爸爸，妈妈死了。
　　亲戚看着那笔钱，大吵一架，然后沉默地离开。
　　最后，联邦警官告诉宋晓白，她可以选择重新回到福利院，或者继承beta夫妇的遗产，自己为户主。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个选择。
　　她消沉，但那是必然的。
　　吴一是住在隔壁的邻居。
　　他大她十二岁，一个普通的beta，可就是那样，他们才会在一起。
　　她不该忘记那个雨夜。
　　宋萧白，十八岁，那天她刚好可以进入酒吧喝酒。
　　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喝醉的红印。
　　“呼。”
　　她蹲下身，靠着墙壁，一次又一次的喘气吸气。
　　“萧白。”吴一蹲下看着来人，瞪大眼睛。
　　靠着的墙突然消失了，宋萧白没有了支撑，只好顺着后面倒了下去。
　　“唔。”
　　“你怎么喝酒了？”
　　“呼，不可……以吗？”
　　宋萧白身子歪歪扭扭，话语支吾不清。
　　吴一从身后焦急抱起高大的宋萧白，吴一一个beta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往屋子拽。
　　“呼。”
　　宋萧白也不反抗。
　　毕竟那是吴一。
　　毕竟只有吴一才会无缘无故对他好。
　　好吧，她就是个流氓，她就喜欢耍无赖，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头也垂了下去。
　　吴一好不容易才把她拖进沙发里。
　　满头大汗。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前的碎发，心想beta真的做啥啥不行。
　　他坐在细软的蓝白花纹毯子上，呆呆看着瘫倒在沙发上的宋萧白。
　　宋萧白。
　　他喊出声。
　　吴一满眼担心地对上看着宋萧白的脸。
　　宋萧白歪着脑袋一言不发，脸上泛着红晕，半睁着眼睛，浓密睫毛下的眼神涣散着，努力支撑着双臂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因脚下虚浮猛地晃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想睡……”觉。
　　想睡觉？
　　吴一明了一切。
　　他右手着地，撑起蹲着微软的腿。
　　他心不在焉走进厨房，抬手打开橱柜的门，拿出宋萧白专属黄色海绵宝宝杯子。
　　“咕噜咕噜。”
　　水杯里冒出气泡，只接满一半。
　　“乖。”
　　吴一除了哄着这个醉鬼还能怎么样。
　　“不……”
　　宋萧白恍恍惚惚抬起手，没什么力气。
　　不要喝水，就不，宋萧白逆反心理溅起。
　　步忘恨踏足垃圾星2413的刹那，滚烫的沙尘便如失控的兽群般扑面而来，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燥热。
　　她眯起眼，任由风沙在防护面罩上刻下细密的划痕，脚步却坚定地迈向那片记忆中的绿洲——五年前，她与商愿的初遇之地。
　　这片绿洲，在浩瀚的垃圾星上宛如一颗倔强的翡翠，虽只有稀缺的水源，却仍顽强地维系着几户人家的生存。
　　五年时光流转，当她再次站在这里，发现居民已换上了陌生的面孔，他们好奇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打在她身上。
　　步忘恨报以微笑，那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疏离和勉强。
　　她终于停在了那扇门前，指纹解锁的瞬间，“咔嗒”一声轻响，仿佛是时光的闸门被缓缓推开。
　　门内，灰尘在光束中狂舞，呛得她直咳嗽。
　　她从隐秘的角落摸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指尖轻擦，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与沉闷的空气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卷。
　　烟圈在空气中缓缓扩散，她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一切，都要从那个改变她命运的八岁那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