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一场》两面间

11、第一个吻

　　第二天，也就是周日，他们不用上学，应寻很早就起了床，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应寻想，终于，一切就要结束了。

　　他打开手机，在心中默念着那个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接着他将手机放在床边，像往常一样洗漱穿衣。
　　等他再回到卧室时，祁让已经醒了。
　　“你要去哪？”祁让问。
　　“出去买个东西。”
　　“我陪你一起。”
　　“不用。”应寻拒绝道，接着他又说：“一会起床后就开始做卷子吧，我不在也别偷懒。”
　　祁让没有太多情绪地说：“好。”
　　出门前，应寻回头看了祁让一眼，很深的一眼，而后果断地离开了。

　　应寻将脸埋进围巾，他等这一天很久了，今天的应寻没有低头，他走得很慢，看着周围的一切，光秃的树枝，结伴的行人，一幕又一幕。
　　走了很久，眼前的街道开始变得熟悉起来，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应寻站在楼下望向三楼，他的手在外衣口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水果刀。
　　一步，两步，三步...
　　他站定在门前，吸了一口气，掏出一只手表现出尽量平稳的姿态敲了敲门。
　　过了几秒，门被缓缓地打开。
　　祁让的一双眼对上应寻。
　　应寻愣在原地，只见祁让笑着望向他，双手剧烈抖动着，拿着一把崭新的刀，那刀上布满鲜血，而应正明躺在旁边的地上，没有呼吸。
　　应寻愣在原地，双腿发软，几乎就要站不稳，他关上门，一言不发。
　　不，不该是这样，这不是他的计划。
　　祁让看着他，对他说：“我猜到了。”
　　“你快走。”应寻颤抖着想要去抢祁让的刀，重复着：“你快走，走啊！”
　　祁让不理他，自顾自地笑着说：“早上我看到祁连宁回复你的短信了，我打开你的手机正准备去问为什么要联系祁连宁，就听见了你在厕所向应正明打电话。”
　　应寻没有力气说话，大口喘着气几乎要瘫倒在地，祁让跪下来，眼含泪水地看着他：“我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直到你走后我看见厨房少了一把刀，瞬间，我就明白了。”
　　“你想让我死吗，祁让，你这是在逼我死。”
　　“那你呢应寻，你计划这一切的时候想过我会承受不了吗，可是应寻你知道吗，我什么都不剩了，没你，我就不存在，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自己送上死路，我替你杀了应正明，你答应我不要再去杀祁连宁了，行吗，我会去自首。”
　　应寻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如梦一场，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要祁让搭上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由他自己承担，他无法冷静，他推着祁让依旧想要去夺那把刀，他要替祁让顶罪。
　　可是祁让却说门口的监控都拍到了，拍到了他一刀捅向应正明。
　　祁让沾染鲜血的手碰不了应寻，只得轻轻地在应寻嘴上落下一个吻，对他说：“放过自己，好不好？”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青涩少年时代的最后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