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夜长明[溯世书]》呈西

16、心魔

　　苏苏睁眼便回到千年前神魔大战，而这次她不是苏苏，而是一个看客。

　　苏苏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逼我断绝情欲，渡劫涅槃。你想看着我，然后结束一切。”

　　澹台烬走近她，轻轻碰触她的鬓发：“对不起。这是唯一的办法，也该是魔神的结局。”

　　她猛地抱住他，将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泪水无声地滑落：“澹台烬，我曾经想保护你，却不得不将你骗得团团转。我曾经想拯救你，却把六根灭魂钉打进你的心口。我曾经想跟你相守一生，白头偕老，如今却无法老去了。我没想到，我的存在，生来便是为了你的死去。”

　　他轻抚她的长发，眼中交织着温柔与不舍：“没关系。苏苏，这一生，我欠你的太多……如今，便由你帮我结束吧。”

　　澹台烬皱眉道：“叶夕雾，快醒过来。”

　　苏苏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奇幻而诡异的森林。

　　这里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点点萤火在林间闪烁，宛如繁星坠落。

　　脚下，绿意盎然的花草如柔软的绒毯，铺陈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仿若误入仙境。

　　然而，这看似美好的一切，却暗藏危机。

　　扭曲盘旋的怪树上，苏苏被藤蔓紧紧缠绕，双手高吊动弹不得。她努力挣扎，却只是徒劳。

　　就在这时，澹台烬的身影映入眼帘，他静静站在一旁，目光在她身上的花藤间游移。

　　"澹台烬，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快帮我下来。"苏苏的声音带着的颤抖与欣喜。

　　澹台烬微微颔首，伸手去解那些缠绕的藤蔓。便注意到苏苏脸旁的藤蔓中，一朵妖异的花朵正肆意绽放，花瓣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妖艳。

　　“那是什么？” 澹台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狐疑。

　　苏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这是魇之花。”"

　　"叶夕雾，你竟识得此物？" 澹台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苏苏干笑一声，却并未解释，只是急切地问道：“你看到我姐姐了吗，她应该也在这里。”

　　澹台烬用下巴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苏苏立刻会意：“先救人。”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快步走到叶冰裳面前。

　　叶冰裳正深陷梦境中，她周身已开满大大小小的花朵，美丽绝伦的画面中透着诡异恐怖。

　　苏苏高高扬起手臂，一刀割断叶冰裳身上的藤蔓。

　　随着藤蔓被斩断，伤口处竟喷出一股孢子般的白色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腥甜味。

　　"咳咳，这又是什么？" 苏苏不禁咳嗽起来，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澹台烬见状，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拉开苏苏，却不想二人一同被白雾笼罩。瞬间，那白雾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包围其中，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澹台烬梦镜----------

　　周遭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晃动。

　　梦中他已经成为了景国的太子，迎娶他最爱的人。但是大婚当日，他掀开盖头的却发现是一脸恶毒的叶夕雾。叶夕雾拿匕首捅死他。

　　当澹台烬再次有了意识，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熟悉的寝殿，这里是月阮阮的居所。然而，眼前的一切让他心如刀绞——满地鲜血，母亲月阮阮的尸体静静躺在床上，毫无生机。他浑身无力，双腿一软，跪倒在母亲床边，声音颤抖着呼唤：“阿娘……”

　　萧凛声音轻蔑，根本不像光风霁月的君子：“澹台烬，你的人生实在令人唏嘘。你活着，却无法体验到这世间的美好，甚至无法感受到人间的苦难。你存在的唯一价值，似乎只是给他人带来灾难，让他人避之不及、心生憎恶。你活着，究竟有何意义呢？”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绕着澹台烬走来走去，像是在审视一个失败的玩偶。

　　萧凛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讥讽：“长久以来，你效仿我，渴望获得像我一样的认可。然而，在刚刚的梦境中，你已经拥有了你所向往的一切——父母的宠爱，轻而易举的王位。但你真的感到快乐了吗？”

　　澹台烬的意识越来越涣散。闭上眼睛，声音微弱：“没有……什么都没有……”

　　萧凛的声音忽近忽远，像是在耳边低语：“如果没有你，你的母亲或许不会离世，你的父亲也不会遭受失去挚爱之痛，兰安或许不会在深宫中虚度年华，最终选择背叛离去。他们是你生命中最亲近的人，然而他们却都对你心怀怨恨。”

　　澹台烬捂住脸，身体颤抖：“我从没想要害他们……”

　　萧凛冷笑着，继续说道：“你看，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对你而言似乎毫无影响。你只懂得保全自己，却对他人遭受的痛苦，缺乏理解和关心。”

　　澹台烬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我懂的……我只是，感受不到……”

　　萧凛突然语气一转，带着一□□惑：“至少……你的母亲从未对你怀有怨恨，她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深爱着你。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亲耳听到她告诉你她爱你，你就能从这样的命运中得到解脱……”他将一把匕首递到澹台烬手中，握住他的手。

　　萧凛轻声说道，像是在耳边呢喃：“你想见到她吗？机会就在你面前，你还要再等吗？”

　　就在这一刻，苏苏猛地踹开门，目睹了屋内的场景，看到了那个痛苦地跪在地上的澹台烬。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与萧凛颇为相似的人。不，他并非萧凛，这个人的神情阴沉，眼中流露出对众生的蔑视，空洞而冷漠，他在蛊惑澹台烬自伐。

　　苏苏快步向前，握住了匕首，阻止澹台烬自伐。黎苏苏用尽全身的力量，凤凰神髓应黎苏苏的血而出，唤醒了澹台烬的理智，他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苏苏，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难不成他就是上古魔神，苏苏双手结印，召唤重羽，箜篌轻鸣，一股浩然正气从苏苏手中溢出，直击上古魔神。上古魔神冷哼一声，并不在意这小小的攻击，只是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他斜睨着苏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丫头。”

　　苏苏咬紧牙关，目光坚定：“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澹台烬！”

　　上古魔神轻蔑地笑：“伤害他？他本就是我魔域之人，何来伤害一说。愚蠢的神女，你重回千年前，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吗？”

　　话音未落，上古魔神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澹台烬身旁，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澹台烬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着。

　　苏苏见状，心中大惊，她急忙催动体内的灵力，想要打断上古魔神对澹台烬的控制。然而，上古魔神的力量太过强大，她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丝毫效果。

　　“澹台烬，醒来！”苏苏大声呼喊，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焦急与坚定。

　　“不行！澹台烬，你不能离我而去！你不是怪物，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生来被厌弃也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你必须活下去！澹台烬，这次我坚定地选择你，我要你活下去！你听到了吗？”澹台烬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他看向苏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上古魔神冷哼一声，似乎对澹台烬的清醒并不在意。他缓缓转身，面向苏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神女，你似乎很在意这个小子。不过，你越是在意，我就越要毁了他，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苏苏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掌心已经渗出血迹。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恐惧，目光坚定地望向上古魔神：“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守护澹台烬，不让他遭受任何伤害。”

　　上古魔神眼神一凛，不再多言，抬手便要向苏苏攻去。

　　就在这时，澹台烬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苍白指节爆出青筋。在魔神掌风袭向苏苏的刹那，他如离弦之箭横亘其间，破碎衣袂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染血的瞳孔映着苏苏惊愕的面容，嘶哑嗓音撕开混沌："要动她，先踏过我的尸骨！"

　　嘶嘶作响着烙穿了梦境，整个景国王宫都在他周围消散。一道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像是来自上古的诅咒。

　　上古魔神：你要尝尽人间的苦楚，汲取无尽的怨恨，你背负着命定的诅咒，注定不得善终。当你的痛苦达到巅峰，生命走到尽头时，我会来接受你的献祭……

　　四周景象突然扭曲，再睁眼时。檀香混着血腥味刺入鼻腔，雕花床柱上缠绕的明黄帷幔提醒她身处宫闱。

　　苏苏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背部的灼痛如此真实，这里究竟是......？

　　一个埋怨的女声说：“南国，我曾劝你不要在皇上面前过于接近，现在你看，果不其然受到了皇后的责备。那十几板子打下去，你的背上若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将来又怎么嫁人呢？”

　　苏苏心里想这里又是哪里？澹台烬又在哪里？

　　女子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愿：“我得去承乾宫值班了，稍后会有南坞会来给你敷药，你安心休养，不要胡思乱想。”

　　苏苏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门扉轻启，苏苏尚未来得及披上衣衫，她裸露的背部便暴露在了刚踏入房门的来者面前。来者是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女子。一时怔住，随后脸上泛起了尴尬的红晕。

　　少女低垂眼帘，避开了视线，赶快背过身去，轻声致歉：“失礼了，我并非有意冒犯。”少女正准备要离开。

　　苏苏急忙道：“请稍等！能否请你帮我涂抹药物？我自己够不着。”

　　女子沉默片刻，然后摇头拒绝：“既然如此，我去找人来帮助你，红豆姑娘。”

　　眼前的少女，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格格不入，她那谦逊君子般的气质，让苏苏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她试探性地呼唤：“大师兄？”

　　公冶寂无抬眼望向她，礼貌地移开了目光：“小师妹，你怎会在此处？”

　　“说来话长，总之并非我自愿来到这里。大师兄，你可知此地是何处？”

　　“这里是冰裳的梦境，位于六年后的夏国。”萧凛眉头紧锁，烦恼地揉了揉眉心。

　　“就是你如今看到。”萧凛已经在梦境中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从起初的惊讶、到现在变为平静淡然也讲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这苏苏与澹台烬所经历的梦境皆为噩梦。然而，叶冰裳的梦境却堪称为美梦。

　　在这一梦境中，萧凛已荣登皇位，成为皇帝，并将叶冰裳册封为皇后。两人琴瑟和鸣，民间对这位善良温婉的皇后更是特别拥戴。

　　苏苏感到十分惊讶。他们已经从梦中走出，这便是她进入下一个梦境的原因。

　　“大师兄你有尝试过唤醒她吗”苏苏口吻轻柔。

　　公冶寂无摇了摇头，道：“初来乍到时，我曾向她描述，这是一场梦境，然而冰裳却认为我是在胡言乱语。”

　　但是这美梦在前段时间出现了变故，萧凛让叶夕雾引进后宫，并且日日宠爱。苏苏吃惊了，没想到我重生后叶夕雾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大姐居然还把当假想敌。

　　“大师兄，若是我们以刺客的身份去刺杀皇后，让皇后误以为是皇上为了那个叶夕雾要杀她呢。”苏苏的语气中带着坚定。

　　公冶寂无想了想微微点头，目光深沉：“目前也只有这个方法了，若不能及时将她唤醒，恐怕她会永远迷失在这片虚幻之中。” 说完公冶寂无就出去准备刺杀皇后。

　　可是现在澹台烬不知道变成了谁，正当苏苏沉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位身着黄色龙袍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

　　只见那男子长的像萧凛的脸，但是却语气毫无感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危险。他一步步向苏苏逼近：“叶夕雾，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苏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缩：“你……你是谁？”

　　苏苏心中更加疑惑，眼前的男子虽然与澹台烬容貌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她试探性地问道：“澹台烬？你是萧凛”

　　“是的，我为了让叶冰裳快些从梦里醒来，我以为那个迎娶了那个“叶夕雾”是你，却发现没有你的影子，直到你受罚后发现你而后的红痣。 ”澹台烬皱眉道。

　　紧接着，苏苏的衣裳被划破。他用刀子，直接撕裂了苏苏背后的衣服。澹台烬审视着她背上交错的伤痕，血迹已经将衣服粘连在一起。

　　苏苏惊恐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澹台烬面无表情地回答：“上药。”

　　澹台烬的手法粗鲁，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神情。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苏苏的伤口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小心，生怕给她带来更多的痛苦。

　　“忍着点，很快就好了。”澹台烬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在这梦境中，却显得异常冰冷。

　　苏苏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看着澹台烬，心中充满了疑惑。

　　“澹台烬，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澹台烬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苏苏：“我也是被卷进来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也就是一个月前。”

　　苏苏将她和公冶寂无的计划告诉了澹台烬。

　　三人商定好计划后，因苏苏有伤在身，便留澹台烬照顾苏苏，而公冶寂无则趁机刺杀皇后。

　　在漆黑的夜晚，风声呼啸，公冶寂无的身影轻盈如同燕子，在宫墙间穿梭。他找到了叶冰裳，并假装要刺杀他，从而让冰裳目睹了‘皇帝’的信物。希望能够唤醒叶冰裳这只是一个梦。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公冶寂无所愿。叶冰裳看到信物后，眼神只是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漠。她似乎已经深陷梦境，无法自拔。

　　公冶寂无心中一沉，他知道，想要唤醒叶冰裳，仅凭这小小的信物远远不够。他必须找到更深层次，更触动她内心的东西。

　　公冶寂无回到房间跟苏苏和澹台烬告诉他们，任务失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苏问道。

　　澹台烬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匕首，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沉默片刻，然后说道：“那如果我杀了他们的女儿呢。”

　　苏苏闻言，心中一惊：“什么？这怎么行？那只是个孩子，我们不能这么做。”

　　澹台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而且这只是个梦境，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打破她的梦境。”

　　苏苏坚决反对：“不，我们不能伤害无辜。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公冶寂无权衡着计划的可行性，叹了口气，说道：“我赞同澹台烬的计划。”

　　萧凛步入御花园，见宫女追着小男孩喊：“公主殿下，慢点别摔了！”

　　女孩三四岁长得很好看，穿锦袍，追蝴蝶跑。

　　公冶寂无见状失神，因这是梦境中叶冰裳与“他”的孩子。小女孩追蝴蝶撞到萧凛腿上摔倒，眼中含泪。

　　萧凛低眸打量，随后单手拎起小男孩，宫女看见萧凛的动作，噗通一声跪下：“皇上，公主不是故意的。”

　　他掐住小女孩脖子，将其举在空中，面无表情地收紧手。

　　孩子脸色青紫,澹台烬用力，孩子化黑烟消散。

　　几个宫女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皇、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她……被陛下杀害了！”

　　话音刚落，叶冰裳脸色骤变，她扔下手中的衣物，愕然问道：“你再说一遍？”“奴婢亲眼所见，就在御花园中……”

　　叶冰裳提起裙摆，急忙跑了出去，迎面撞上了现在是萧凛身份的澹台烬一行人。

　　萧凛瞥了一眼叶冰裳，简洁明了地命令道：“念。”

　　一个小太监展开圣旨，宣读了废后诏书。

　　叶冰裳双腿一软，面色惨白，萧凛脚步微动，最终还是忍住，没有上前安慰她。

　　被废后，丈夫变心，丈夫杀了自己孩子……对于任何一位女性而言，这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叶冰裳闭上眼睛，睫毛不停地颤抖。苏苏一直注视着她，担心叶冰裳承受不住，选择轻生，然而叶冰裳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坚强。

　　她接过诏书，含泪轻声回应：“妾身……遵旨。”

　　窗外骤起的秋风卷着残叶拍打窗棂，衬得她含泪的'遵旨'二字愈发破碎。

　　公冶寂无轻柔地扶起叶冰裳，温声细语地说：“冰裳，醒醒，这一切都是梦境，全都是虚幻的。”

　　叶冰裳推开他，坚定地摇头：“不，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

　　苏苏感到有些不对劲，她转过身来：“澹台烬在哪里？”

　　公冶寂无也注意到，原本在不远处观望萧凛，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

　　苏苏顾不得澹台烬，急忙跑到叶冰裳面前：“大姐姐，你快清醒过来，再不走，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这种虚假的梦境，你为何还要留恋？只要离开，一切都会好转，六殿下在现实世界中等着你！”

　　她攥着诏书的指节发白，绢帛在掌心皱成团，像要把这六年光阴都揉碎在掌纹里。

　　六年的时光，她成为了盛国最受人尊敬的皇后，这一切怎么可能只是个梦呢？

　　她的夫君深爱着她，她还有那可爱的小公主。虽然小公主遭遇了不幸，但是……如果陛下能够回心转意，他们还能拥有更多的孩子。

　　叶冰裳犹豫不决，苏苏焦急万分。梦境要坍塌了，苏苏一行人陷入了沉睡。

　　而没有进入梦妖的梦境的庞宜之，找到他的老巢，梦妖察觉到了庞宜之的到来，化作一缕黑烟，企图逃离。

　　庞宜之迅速展开身形，手中符咒飞舞，封住了梦妖的去路。

　　那梦妖修为强悍，只见他惊声尖笑着，再次挣开了束缚，庞宜之闭紧眼睛，随便摸索着用左手抽了一张，丢了出去。符纸轰然炸开，梦妖被击中，尖叫一声，返身逃回老巢。

　　庞宜之睁开眼，惊讶道：“成、成了？”

　　澹台烬率先从混沌中醒来，却发现梦妖化作黑雾，在他上空盘旋怒吼：“是你毁了藤蔓？你这凡人，我早该吞了你！” 黑雾翻腾着扑向他，将他托起，悬在半空。苏苏依旧沉睡不醒。

　　妖气瞬间钻入他胸膛，他脸色瞬间苍白，痛苦难耐，最终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浓郁的黑气将他包裹，他在痛苦中挣扎，额头冒出细密汗珠。

　　上古魔神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在澹台烬耳边响起：“感受这妖怪的力量吧，澹台烬。”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澹台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与痛苦，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

　　上古魔神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与冷漠：“你的血液，拥有克制世间妖魔的神秘力量。而你的身体，更是能够承受他们的妖力侵袭。所有无法将你置于死地的力量，最终都将化为你的养分，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

　　的胸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那盘旋在上空的梦妖竟无法抵抗这股力量，被疯狂地吸入体内。黑烟如汹涌的潮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被卷入其中。

　　上古魔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与诱惑：“这力量，比七情六欲有意思得多。记住这种感觉，这是我留给你的唯一一种‘感觉’，它会成为你活着的意义。”

　　“你别想再戏耍我！” 澹台烬的声音中带着痛苦与愤怒，他在与这股力量抗争，却也在这抗争中逐渐感受到一种陌生却又强大的能量在体内涌动。

　　魔神的声音裹着黏稠的恶意在耳蜗里流淌，每个字都像毒蛇吐信："这凌驾众生的滋味啊......"他低笑着看澹台烬瞳孔收缩，"尝过一次，就会蚀骨入髓。

　　随着这股力量的不断增强，澹台烬身上的紫色魔气愈发浓郁，仿佛要将他吞噬。

　　梦妖的尖叫声逐渐衰弱，最终归于沉寂：“不，不……放开我，啊——！”

　　随着梦妖的消亡，黑雾迅速散去，澹台烬失去支撑，缓缓坠落。

　　他口角溢血，呼吸急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与疲惫。只见他额头上闪过一道鲜红的魔纹，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瞬间消失不见。

　　在魔纹闪烁的刹那，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冲击，随后便无力地跌落在地。

　　这时，公冶寂无也醒来，他飞身接住从藤蔓坠落的叶冰裳，环顾四周，神情惊异：“冰裳，你醒醒....那个妖物呢。
　　”
　　与此同时。庞易之也追了过来。

　　庞宜之一脸惊喜自豪：“莫不是被我方才的符咒打中，已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