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预感显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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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5年，科技发展腾飞，全息造影技术渗透日常生活方方面面。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公众对于同性恋的态度也逐步明朗，同性可婚被纳入律法，成为公民正当权益之一。
无人驾驶汽车行驶在高度现代化的钢铁森林中，天色阴沉，气压骤低，凝聚出下雨的态势。
一声哀嚎刺破静谧空间，车载噪音监测装置闪起红灯，屏幕弹出警报：噪音过大！警告！噪音过大！请保持安静！
谢楚悬从剧本后探出头，灌了口咖啡润喉，无奈地皱眉：“小天，咱淡定点成吗，谁又招你了？”
小天盯着漂浮的光屏，面如死灰：“王导助理发来通知，单方面宣布和咱解约，悬哥，咱最后一个通告也吹了……怎么办怎么办！总部昨晚上会的态度本就不明朗，现在可倒好，我好像已经提前知道候审结果了。”
“慌什么，既然如此，把车掉头，我们去早饭吧，我都十几个小时没进食，饿死我了快。”谢楚悬有气无力地丢开翻阅到起毛边的剧本，揉着肚子放空。
小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大哥，你都失业了！还想着早饭呢？！”
“就算是世界末日也得吃饭啊，而且再也不用被对家嘲笑是永远的‘一线明星守门员’了，多好。”
谢楚悬反过来安慰助理：“你放心，我会按合同上最高补偿款赔偿你的，有事儿好商量，要是你不饿，那就地解散？”
“……怪宝怪宝，掉头回家。”小天捂住脸，忍住吐血的冲动，转头吩咐AI司机。
司机热血沸腾地怪叫：“怪宝收到！安全回家！使命必达！”
谢楚悬盯着窗外昏暗的天，几乎要分辨不出时间。
地面车流从瘫痪到疏通，一点点蔓延到远方，如一段永远无法走到尽头的路径，弄得他心里总有种不好预感。
小天的掌机响个不停，公关完几个品牌商，他低咒几句，骂出声：“这群没良心的白眼狼，当初咱如日中天的时候一口一个‘天哥’的叫着，现在我日薄西山，开始对我颐指气使了？哈！有点意思，我就不签解约，看我不磨死你们！”
“差不多得了，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而且本来也是我违约在先，彼此放过吧。”
小天立马瞪大眼：“你是被他们陷害的！哥，我不了解你爸妈还不了解你吗？我都认识你五六年了，你就没为钱的事儿跟人红过眼，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谢楚悬回过头和小天对视，一字一顿道：“他们爆料的都是真的，我当年的确偷走了奶奶的救命钱，害她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不治身亡。我甚至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
清楚看见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他只抿唇笑笑，不打算展开说说。
刺耳铃声再次打破沉寂，小天四下看看，发现声源来自谢楚悬口袋。
谢楚悬闭紧眼，熟视无睹。
而那铃声仿若催命，不达目的不罢休，接续打了几个进来，小天看不下去，从谢楚悬口袋中掏出手机，点击接通，开启扬声器。
对面背景音嘈杂，说话者扯着嗓门喊：“喂！是郑之郁丈夫谢楚悬吗？喂？”
谢楚悬立刻睁开惺忪睡眼，凑到听筒前，“我是，他怎么了？”
“你丈夫跳楼自杀了，现在刚抢救回来，需要家属补签手术知情同意书和费用确认单，你赶紧来，病人情况不太乐观，家属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小天目瞪口呆，丈夫，自杀，抢救。
每个词他都认识，组合起来怎么就处处透出诡异……
没理会助理的困惑，谢楚悬当即满口应下：“好，好的，我马上过来。”
颤抖着撂下电话，谢楚悬冷静地提出更改地址，缩进座椅一言不发，侧脸线条瞬间紧绷到极致，快要融化在雨幕中。
赶到病房时，郑之郁躺在病床，呼吸平淡恬静，浑身插满仪器，护士在给他的头罩上玻璃罩，见到他们进来，转身去叫主治医生。
小天关上病房门，默默停留在门口，没再靠近。
早上出门时还嘱咐他路上要小心的人此刻死气沉沉，谢楚悬几乎快站不稳，扑到病床前，想握住郑之郁的手，担心会有闪失，最终揪住他病号服袖管，手指蜷缩在郑之郁的手腕附近。
很久没和郑之郁挨得那么近，他左眼眼皮的朱砂痣出现，红通通的，眼皮上布满青色血管，更显得那枚痣突兀。
他眼底挂着黑眼圈，病中也眉结紧锁，面色苍白如纸。
自杀……为什么啊，怎么好端端就自杀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医生轻咳一声，“家属的心情我们充分理解，您先收收心思，听我简单描述病人病情。”
医生点开手腕上微型全息投屏器，无边光屏浮现在半空，全方位展示郑之郁脑部CT图片。
他用激光笔比划着几个区域，解释道：“病人受损的区域主要击中在大脑，身体上多为皮外伤，不伤及性命。脑部受损才是他目前无法苏醒的主要成因。”
脑部受损。
谢楚悬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至极。
“你看这儿，正常人大脑部皮层是持续活跃的，而他却处于死机状态，如果一直没有办法唤醒该区域，那病人可能就会陷入持续睡眠，连维持最基本生命体征都成问题。”
谢楚悬听的云里雾里，他捏紧指关节，反问：“所以郑之郁目前已经是植物人？”
“没错。而且数值的活跃度非常差，可以说病人是抱着必死决心了断，人体的求生本能完全被压制。”医生摇头叹息，“这么年轻，还是成功企业家，怎么就放弃生命了。”
谢楚悬耷拉下肩膀没说话，他也不知道内情。
和郑之郁的关系从未披露在外，其实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常规，甚至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简单来说，他和郑之郁并不熟悉彼此，在家里碰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他有点后悔，早上为什么没好好回应郑之郁的问好，直接走掉。
屋外响起喧哗，病房门哗啦啦打开，郑之郁的秘书小程带着医生入内。
“谢老师，您来了。”程秘书擦了把汗，“这位是宁嘉义，神经外科的科室主任，也是郑总的主治医生之一。”
宁嘉义和医生对视一眼，满脸心照不宣。
他看了看谢楚悬，气定神闲地过来打招呼，主动伸出手：“谢楚悬是吧，我看过你出演的电影，想不到你真人比大银幕上还更惊艳，幸会。”
“幸会幸会，烦请你快检查之郁具体情况。”谢楚悬敷衍地回握几秒，让出通道。
宁嘉义拿着仪器扫描郑之郁全身，滴滴声不绝于耳，他不时叹气，在病例单上勾画涂写，唬得谢楚悬一愣一愣的，最后才直起身，满脸愁容：“我执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刁钻、凶险、彪悍的病情。唉——”
“那，那之郁怎么办？”
“收拾收拾腾出病房，准备火化吧。”宁嘉义拍拍谢楚悬肩膀，收起听诊器，抬脚离去。
谢楚悬/小天/程秘/医生：……
走了几步，他倒档退回，笑起来：“骗你的。有我在没意外的好吗。刚好前段时间关于潜意识激活大法临床试验的成果放开全线应用，你们来的真是时候。等病人情况稳定后，我带你进入你爱人的潜意识哈。”
“麻烦您说的再具体些。”谢楚悬对这个嬉皮笑脸的医生医术十分怀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想不到你还挺郑重。”
宁嘉义收起笑容，打开投屏器播放演示动画，“最新研究报告显示，每个能自主活动的正常人脑中都有一串数据，我们称作‘感官兴奋度’，你老公的兴奋度数值只有正常人的百分之三。而现在的前沿科技能让进入到患者的潜意识皮层中，通过一系列活动将其唤醒，至于唤醒的效果，那就要看你们心意相通的程度了。”
谢楚悬更加紧张，“难道任何人都能进入他的潜意识？不用进行筛选？”
宁嘉义看着谢楚悬，眼神意味深长，“我们当然只建议和患者相当熟悉的亲属进行唤醒活动，进入患者大脑中的时间越早对大脑的损失越小，效果也越显著，他的父母目前不在京城，你作为他的法定监护人，要来试试吗？”
护工推进来一块巨型显示屏，连通郑之郁的脑部信号，屏幕频闪几秒，亮起几段闪回的记忆片段，最后化为一片飘着雪花粒的灰白。
“看到了吧，目前他的潜意识已经彻底雪崩，整个人意识快要散干净，你抓紧时间考虑。”
谢楚悬攥紧拳，松开，再握紧，他长长呼出口气，“我该怎么做才能提高数值？”
“很简单，刺激就行。”宁嘉义打开钢笔盖，笔尖刺入郑之郁指尖，显示屏画面立马疯狂抖动，灰质坍缩，幻化出满屏血红，不过一秒之后即刻消散。
“这样的外在刺激显然不够格，我只是举个例子。”他收起钢笔，逼近谢楚悬，“患者需要的，是从内到外、由表及里的刺激。你行吗？”
最后一次抠紧掌心，谢楚悬仰起头，直视宁嘉义，拔高声调：“我可以！我有信心唤醒我……老公。”
“很好。戴好耳麦与贴片，时空旅行马上开始。”宁嘉义也带上头戴式耳麦，拨弄着话筒，“我会全程围观你们的爱恨情仇，跟着我的指令行动，这场全国首例‘移花接木’大型换脑手术正式开启。”
谢楚悬刚贴好装置，一股强大吸力在身体中横冲直撞，他跳入虚无空间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切割成碎片，只剩下颗微粒跳入隧道，穿梭其中，直到光芒复现，人声鼎沸。
“悬哥，《蝶蕊》可是朝国际奖项冲击的大片，您别因为是同性题材产生抵触心理呀！”
“我只关心对手演员是谁。”
“好像是，嘶，是郑之郁！”
“哦？去会会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预感显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