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偏心。》暴躁的夏夏子

30、混乱。

　　　　“这是最后一站，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这句话代表着，别又白给了！
　　“唉……这么快的嘛。”

　　果戈里轻盈地翻身落下，斗篷旋成一朵白花，“追逐费佳是世上最有趣的游戏！就像……嗯，就像你现在被那个可怕的太宰君追得团团转一样有趣！”他凑近一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探究欲，“说说看嘛，老板，‘人间失格’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冰冷？啊！这种不自由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石头精恼火回到
　　“痛你个球，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好奇…我发现这个世界非常适合你，干脆和你的这位大费继续完成梦想，小费那边我来搞定。”

　　果戈里立刻变脸化作天使的笑容
　　“嘻嘻～老板真幽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把所有人当做空气。

　　地下空间的压抑被彻底撕碎。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却是滔天巨浪。

　　“那么各就各位，开始吧。”

　　最先回应的是果戈里。他发出一串近乎歇斯底里的欢笑，身体如同失去重量般在崩塌的烟尘中飘荡。“名侦探先生，你把自己当成了神明吗？”他金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猛地聚焦在太宰治身上，那目光混合着挑衅与一种找到同类的兴奋，“但最有趣的剧本，永远是演员即兴发挥的部分！”

　　话音未落，太宰治的耐心终于耗尽。他对石头精的积怨，对计划被打乱的恼怒，以及对眼前这个疯子的厌恶，瞬间化作实质的杀意。
　　“闭嘴，小丑！”

　　不再是精准的“人间失格”，太宰治周身爆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能量。那能量并非单纯的异能光辉，更像是无数负面情绪的凝结体——是跨越了世界线的、属于无数个“太宰治”的绝望、背叛感和被利用的滔天怨恨！这股力量引动了整个“笼中世界”的规则，形成粘稠如血海般的领域，向石头精碾压而去！空气在哀嚎，空间本身都在扭曲变形。

　　“艹——！啊啊啊！！你特么跟我玩真的？！！”石头精发出凄厉的惨叫。这血海的力量远超之前的克制，它感觉自己的核心意识像被投入了强酸，正在被迅速溶解、剥离。那些被它依附过、汲取过的“太宰治”的破碎记忆和情感，化作最恶毒的诅咒，疯狂冲击着它的存在。

　　“这一次……你逃不掉！”太宰治一步步逼近，鸢色的眼瞳深处是彻底的黑沉，仿佛要将石头精连同它承载的所有罪孽一起拖入永劫不复的深渊，“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和我一起腐烂吧！”

　　就在血海即将彻底吞噬石头精的刹那——
　　“太宰君别做梦啦～！”果戈里狂笑着，身影如同幻影般闪烁，竟直接出现在了血海与觉之间！他张开双臂，那件标志性的白色斗篷无限膨胀，化作一道扭曲、混沌的空间壁垒。“「超人理想」，展开！”

　　这不是防御，而是更疯狂的举动！他用自己的空间能力，强行在太宰治引动的规则血海上“覆盖”了一层混乱无序的领域。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猛烈碰撞，发出刺耳欲聋的撕裂声，整个地下空间仿佛要被这两种极致的力量从概念上扯碎！果戈里七窍开始渗出鲜血，但他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癫狂。

　　这不顾自身生死的阻拦，为石头精争取到了千钧一发的喘息时刻！

　　也正在这最高烈度的冲突吸引所有人注意的瞬间，一直静观其变的费奥多尔动了。他的目标明确至极——江户川乱步手中那本看似普通的精装书。

　　他的移动悄无声息，如同暗影流淌，抓住了所有人（包括警惕的侦探社员）都被下方惊天碰撞吸引的完美时机。苍白的手指如同毒蛇出洞，精准而迅捷地探向那本“书”。
　　然而——

　　“诶——这就没意思了。”站在高处的江户川乱步，甚至连头都没回。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又像是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孩子气的不满，“都说过了，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嘛。”

　　几乎在他话音响起的同时，一道凛冽的刀光如同新月般闪过！泉镜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短刀稳稳地架在了费奥多尔的手腕前，再进一分便会见血。与此同时，中岛敦半兽化的身影也封锁了另一个角度，低吼着威胁。

　　费奥多尔的动作骤然停滞。他缓缓收回手，深紫色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看向了那个戴着贝雷帽的名侦探。偷袭失败，但他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极淡的、仿佛遇到了有趣谜题般的兴味。

　　下方，由于费奥多尔的行动虽未成功，却短暂分散了洞口处侦探社的防御注意力，加上果戈里以自毁般的姿态强行抵住了太宰治的大部分力量，那粘稠的血海领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波动！

　　濒死的石头精爆发出最后的求生欲。它不再试图瞬移——在这个被双重力量扭曲的领域里根本不可能——而是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概念同化”！它让自己在物理和能量层面都“变成”了真正的、毫无生命气息的石头，顺着血海与空间乱流碰撞产生的缝隙，猛地被抛飞出去，重重砸进远处的废墟阴影中，气息瞬间微弱到近乎湮灭。

　　“哼！”太宰治立刻察觉到了猎物的脱逃，怒火更炽。他试图追击，但果戈里那濒临崩溃却依旧死死纠缠的空间壁垒，以及因力量对撞而更加不稳定的环境，都成了阻碍。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费佳！侦探先生！”果戈里浑身是血，却笑得无比畅快，“这就是自由的意志！”

　　整个场面混乱到了极点：太宰治杀意沸腾却暂时受阻，果戈里重伤却癫狂大笑，费奥多尔偷袭失败却若有所思，而石头精则生死不明地消失在废墟里。

　　就在这时，江户川乱步拍了拍披风上的灰尘，环视着这片狼藉，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清澈而锐利，最终落在了太宰治和果戈里力量碰撞的中心点，仿佛能看穿那混乱的能量漩涡。

　　“嗯嗯，即兴表演确实很精彩，尤其是小丑先生的‘牺牲精神’。”他的语气依旧轻松，甚至带着点欣赏，“不过呢……”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掌控一切的、近乎顽皮的微笑。

　　“你们是不是忘了，编剧手里，永远握着最终的修改权？尤其是当最重要的‘道具’，还在我手里的时候。”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本精装书的封面。整个世界，仿佛都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震颤了一下。

　　“铛铛铛～费佳费佳！我来啦！哦居然还有一个我！太有趣啦～”

　　伴随着清脆又癫狂的铃声般的声音，又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天而降，轻盈地落在堆积的集装箱上。这个新出现的果戈里，浑身散发着危险成熟魅力的与和少年果戈里形成了奇妙对比。

　　“…哇撒！”小果看清来者后，金色瞳孔瞬间放大，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真的是我！另一个世界的我！”
　　两个果戈里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眼神交汇的刹那，仿佛有无数混乱的电波在空气中噼啪作响。不需要任何言语，一种源于本能的、对绝对自由和制造混乱的极致渴望，让他们瞬间达成了共识。
　　“嘻嘻！”
　　“哈哈哈！”

　　大小果戈里同时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身影开始如同镜像般同步闪烁、旋转，白色的斗篷交织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彼此。周围的空间开始以双倍的速度扭曲、折叠，银色的光圈如同增殖的病毒般凭空出现，数量远超之前！
　　费奥多尔看着这超乎预料的一幕，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微、却意味深长的会心一笑。他转向站在高处，依旧保持着看戏姿态的江户川乱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侦探先生，看来变量增加了。而且是指数级的增加。您精心计算的剧本，这次……恐怕不一定能按照您的预期落幕了哦。”

　　乱步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个欢快起舞的果戈里和胸有成竹的费奥多尔之间扫过。他脸上那掌控一切的笑容并未消失，反而更增添了一丝……兴致盎然？

　　“哦呀哦呀，”他语气轻快，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双倍的小丑？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惊喜。看来数据模型需要更新了。”

　　而下方，压力瞬间给到了太宰治。

　　两个果戈里联手制造的空间混乱，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那是指数级的增长！原本被他用怨恨血海勉强压制的空间，此刻如同沸腾的开水，无数银色的裂隙张开又闭合，将他的领域撕扯得千疮百孔。血海的力量被这些混乱的空间裂缝不断分流、转移、甚至反弹！
　　“该死的！”太宰治咬牙切齿，他试图重新凝聚力量，但两个果戈里如同心有灵犀的双子星，一个负责正面用巨大的空间壁垒冲击，另一个则如同鬼魅般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进行骚扰和切割，让他疲于应付。

　　“自由！双倍的自由！”
　　“狂欢！这是送给这个无聊笼子的狂欢礼物！”
　　大小果戈里一唱一和，他们的笑声和动作完美同步，将混乱的艺术演绎到了极致。

　　一直被死死压制的石头精，正在修复受损的核心，同时紧张地观察着局势。它看到费奥多尔趁此机会，身影再次变得模糊，似乎想在新一轮的混乱中做些什么。而江户川乱步……

　　从高处跳了下来，落点恰好在一片相对稳定的区域中心。他双手插在披风口袋里，看着眼前这幕两个小丑对抗黑化守护者、老鼠伺机而动

　　石头精悄然间把自己压缩为分散在空中的灰尘，只要对方翻开书，那么一切都变得简单。

　　“嗯，剧情走向确实变得更有趣了。”他自言自语，然后提高了音量，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空间的扭曲噪音：“但是啊，演员再多……”

　　他缓缓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钢笔。他用笔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费奥多尔，扫过两个果戈里，最后，定格在气息不稳的太宰治身上。

　　双倍疯子，将混乱推向了新的高潮，而江户川乱步手中那支普通的钢笔，仿佛比任何异能都更具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