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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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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许多看了好几眼,不太确定,“这是我的睡衣……?”
钱来腾地一下就脸红了,许多没注意,他还在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睡衣,拎着衣摆仔细看。
“它们说……”钱来支支吾吾,“我不穿衣服是裸奔。”蹩脚的借口。
“啊?你的金属皮就是你原生衣服啊。”
“大家都穿衣服……”
许多想一圈,左右路过的机器人都穿着衣服,因为现在的机器人审美是在往人类靠近,越贴近人类越真实越美。
“我没有衣服,你的衣服太小了,所以……”钱来终于为自己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于是变得理所应当,“睡衣正适合我。”
“小吗?”许多抬头,钱来接近一米九的个,比他高了半颗头,手长脚长,确实小了,“下午我们去买衣服。”
“不……”想拒绝,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怎么才能说服他同意自己每天穿他的睡衣?找不到,最后只能用钱威胁他,“不买,省钱。”
能从它嘴里听见“省钱”两个字,意外到令人感到不适。
许多拉拉它的手,颇为骄傲地说:“不用省,我这个月有很高的奖金。”
“上次我去商场,有件真丝睡衣,打折788。”
“你什么时候去商场啦?”
“前两天。”钱来疑惑,“你不问788后面的单位是什么吗?”
“你的货币单位只有万。”许多翻了个白眼,“别想了,买不起,纯棉的就挺好,舒服又吸汗。”
“也最便宜!”钱来睁大眼,它扯着身上的睡衣给许多看,“这件是真丝的,为什么我只能穿纯棉?”说着很是委屈巴巴,垂头耷眼。
许多忍着笑,“你最近学了很多东西呀。”
钱来扭捏。
“去上班啦?”
钱来豁然抬头,又垂下眼,不安地抠了抠手心,结果抠到许多手心,痒得许多握紧了手,把它的手指紧紧握住。
“没干坏事……”钱来说,“给它们修机器,有正规营业证……”
“累不累?”许多捏捏它的手指,摁着指骨玩,它的手一如既往的柔软,好玩。
钱来摇头,“不累。”一天只修一两台,没什么累的。大多时候都是重组程序,只需要敲敲键盘。
许多给羡慕坏了,还是机器人好啊,干活不累。人类就不行,干一会儿累一年。
……
许多洗完澡,往被窝一钻,掀起眼睫就看见敞开的衣柜被塞得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衣服,颜色简单。衬衣、短裤、袜子、鞋、领带。挂得衣柜有些显小了。
“你工资多少呀?”许多认识其中几个图标,很贵的品牌。
钱来榨着果汁,嗡嗡里,捕捉到了他的声音。它用小小声回答他,“两亿。”
嗡嗡声盖住了,许多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2。”它端着果汁进来,坐到床边,吐出这个数字。
许多“哦”了一声,喝了两口果汁,回味过来,“两万买不了这些衣服啊。”
钱来:“200。”
许多瞪大了眼,“一个月?”
一天。
“维修师工资这么高?”许多不可置信,“当初我应该学个维修去。”
“你现在的工作很好。”钱来捏住他的手指,细细摩擦,他的手指很漂亮,纤细的,就适合做设计,捏崭新的机器人。维修的机器人都是脏东西,臭东西,被无数人摸过。脏他漂亮的手。
许多两眼亮晶晶的,“以后我们可以开个一体式诊所,我做设计,你维修,一条线服务全包圆了。”
“好。”钱来笑着摸摸他的头。他的头发还很湿,钱来用毛巾裹住,一点点擦拭,“想开在哪里?”
“离家近的地方。”许多喋喋不休,要什么要什么,全说给它听。
钱来都答应下来。
一杯西瓜柠檬汁喝完了,还要。钱来做的东西,不管是果汁还是饭,都比公司好吃,总让他想吃很多。
吃多了,困意就来了,尤其是这段时间不眠不休地加班,躺在干爽的被子里,被钱来讲不清是揉还是擦着脑袋,舒舒服服睡着了。
阳光从未拉拢的窗帘缝隙流进来,将他的睫毛染得像蜜一样黏稠。也许是太稠了,他转过身,背对太阳,紧紧将自己黏在它身上,搂着抱着。
这个它日思夜想的人类,终于再次把床填满了,身上全是他的香味,他头上洗发水的味道,他的沐浴露味道,他喝了的西瓜汁的味道,全部糅杂在一起,揉成独属于他的甜香味。
钱来再也忍不住,伸脚勾上窗帘,屋内一下子陷入天昏地暗。快速脱掉睡衣,钻进被窝,刚躺下,那个人就爬了过来,手和脚舒舒服服搭在它的脖颈和腰上。钱来搂着他,埋在他肩胛窝里,深深吸他的香味。香味里像掺了酒,醉得差点宕机。
小心翼翼地,它啄了他一口。
许多“哼唧”两声,不舒服地往它怀里埋,埋得深深的,把被啄过的地方狠狠藏进去。就像被蚊子咬了,扯起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
钱来吻他的头发,吻他的额角,吻他的脸颊。湿漉漉的,细细密密的吻,像羽毛拂脸,许多迷迷糊糊痒醒了,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它的嘴,往后退开些,喃喃:“我要睡觉。”然后背过身去,挪到床那面,抱着被子睡。
睡一会儿,不舒服地转过身朝钱来蛹去,像条破壳的小蝉蛹,往钱来怀里一拱,舒服地睡着了。
钱来埋下头,贴在他嘴角,轻轻的,悄悄的,偷偷地亲了亲。像小孩子偷吃了糖果,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挪开嘴,欢喜一会儿,又一口,再欢喜一会儿,还一口……慢慢的,将他吻着,辗转研磨,不给喘息的缝隙。
眼睫颤着,他快醒了,恋恋不舍地松开他,往后挪远。
昏暗里,他的嘴唇红红的肿起,挂满盈盈水渍,像舀了一勺的西瓜,像刚洗干净的水蜜桃,那是他漂亮的小嘴巴。
它伸出舌头,舔掉上面的水。再看,更水了,水亮亮的。它又舔了一口,越舔越水,越舔越亮。俯下身,一口含在嘴里,慢慢舔。
舔得久了,怀里的人被憋得满脸胀红,颤着睫毛哼哼出气,又要醒了。
它恋恋不舍地松开,退开一点点,让他呼吸。有了空气,他又睡着了。在均匀的呼吸声里,它又凑了上去。
……
“钱……来……”
午夜醒来,许多总觉得口干舌燥,还嘴巴疼。他摸了摸,感觉有点肿。
钱来忙端来温水,喂他喝。水杯边的嘴又红又肿,是它不小心的杰作。它欢喜地瞧着,下意识舔嘴,就像舔上了他的嘴,让心里甜得发蜜。
睡了一整天,浑身软绵绵的。他抱着被子在床上趴了一会儿,下床去厕所。
钱来在洗菜,刚沥完水,就听见厕所一声惊叫,“钱来,家里有蚊子!”
许多从厕所冲出来,捂着嘴,隔着流理台,反手扒拉着脖子和肩膀之间的某一处,让它看。
睡衣拢着,看不着。钱来将睡衣拉下去,看见他漂亮的脖颈,暖黄的灯色下,是温软优雅的弧线。程序有那么一秒死了机,让它呼吸乱了码。
紧紧盯着那处被它啄出来的红痕,问他:“看什么?”
“是不是被蚊子咬了,这里,痛。”许多用手触了触红痕,疼得“嘶”了一声,指尖颤颤巍巍指着,“看见了码?”他自己看不见,将将在脖颈线后面一点点。
“这里吗?”钱来轻轻摸了一下。许多浑身哆嗦,从它手里悄悄溜走一点点,蚊子似的:“嗯。”
“是有一个小红点,蚊子咬的。痒不痒?”
“不痒。疼。”
“拿止痛贴贴一贴?”钱来说着,却没动。
“好像也不是特别疼。”许多转过身来,半捂着嘴,巴巴问它,“真的是蚊子么,咱们家是不是……虫……?”有点吓坏了的样子,眼睛软软的。
钱来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嘴巴怎么啦?”去拉他的手,要看。许多不想让它看。一人一机拉扯半响,还是被钱来拉开了手。那张微微肿起来的嘴唇红得发艳,钱来眼睛都亮了,低头凑上去。
许多立刻捂着嘴往后退开,“是不是很像猪肠……”一脸懊恼,“丑。我怀疑床上有虫子……”
“蜜蜂吧。”钱来指着阳台上的蝴蝶兰胡诌,“开花了,招蜜蜂。”
许多将信将疑。
“等会换新床单,打扫一下卧室,把门窗都锁好。”钱来哄着他。他这才信了,嘀咕着:“还好后面有两天假……”
钱来偷偷笑着,一面做饭,一面时不时去看他。许多好几次撞上它的视线,立刻捂住嘴,背过身去,朝阳台坐。
“吃饭了。”
钱来叫他。
他也磨磨蹭蹭地捂着嘴,坐到桌边,瞅了钱来几眼,嘟囔:“你别看。”他拿起筷子,又瞅了钱来一眼,“你……去换被子。”
再看下去,他都要不吃饭了。钱来连连点头,去了卧室。
人一走,许多松开手快速吃饭,嘴肿得疼,喝粥也疼疼的。勉强填了个肚,钱来抱着换下的被套出来,他赶紧又把嘴捂上。
“我不看,你再吃点。”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
许多摇头,“痛,吃不下。”刷了牙,爬上床。半夜三四点,睡不着,玩起游戏。
游戏玩起来就忘记了疼。钱来爬过来,金属皮蹭在他手臂,凉凉的。许多瞟了一眼,收回视线,又瞟一眼,期期艾艾:“要不……你……穿件睡衣……?”
“为什么?”钱来挨着他。许多不适地往旁边挪开一点点,钱来又贴过去,许多又挪,快挪到床边了,他用游戏机抵着它,“就……见过你穿衣服之后,这样总觉得像裸着……”
钱来理直气壮:“我一直都是和你裸睡的。”
简单粗暴的红了许多的脸,他别开脸去。
钱来捧住他的脸,将他掰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