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恋》云水知我

6、交谈

　　“你是说，当然巨龙冲破天花板闯进来，把你吓晕了？但等你醒来后，陈队长就已经把巨龙解决了？”

　　陌生少年端详着她的脸，摸着下巴思索：“你长得还怪好看，但我怎么…没见过你？”

　　“很不巧，我也没见过你……”徐木灵暗自嘀咕。

　　“什么？”少年听到这句话，差异般愣住。

　　“她失忆了，应该是受了某种刺激。”陈清涟将徐木灵护在身后：“而且你老是藏在实验室里，也很难认全人吧。”

　　“我可是智力超过二百五的天才科学家，对任何资料都能过目不忘，怎么可能忘了这种……”

　　“可是，我们过目不忘的大科学家，刚刚才报错上个月的经费数目。”陈清涟冷清清打断他。

　　“我！”少年顿时无言以对。

　　他那明明只是想偷偷多要点资金！

　　“好了。”老人打断他们，坐在桌上，扶着额头，“忘了就忘了。你下去吧，让楚苏鱼给你重新安排一下以后的生活。”

　　他挥挥手，示意几人下去。

　　“可是，城主大人，下个月的经费……”少年苦苦来到城主面前，一脸委屈。

　　“这种伎俩你已经用过很多次了，楚苏鱼。”老人毫不理会他，继续签着桌面的文件。

　　“只要成功，我就能解决半个城市食物补给！”陌生少年还想继续努力。

　　“也是，补给问题还没解决。”

　　老人打开胸口的怀表，“下一次的【黑月亮】也该来了故夙而呢？他怎么没来，他新的城防方案应该发给过来了。”

　　“有辆运输车被【异端】劫持，他去处理所以晚了些。”陈清涟补充。

　　“唉，异教徒，异端，黑月亮……”老人叹息一声。

　　“都下去吧。”

　　“城主~”

　　少年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清涟拖着衣领，拉了下去。

　　徐木灵像是小透明般跟在他们后面，走出了这座沉闷的房间。

　　“可以放开我了，陈清涟。”少年躺在地上，缓缓站起来，没有要到经费的他，面如死灰。

　　“培养食物的遗迹点丢失那么多，不想着重建，反而还想拿这些钱去开展新研究。”陈清涟一脸不满，“楚苏鱼，你想让城内闹饥荒么？”

　　少年摆摆手，插着白大衣的口袋，就要离开：“你根本不懂，这个项目是跨时代的。”

　　“什么项目？”徐木灵好奇询问。

　　“现在还只是一个构想。”少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美女，城主让我给你安排生活，你是想要刺激点的，还是轻松点的。”

　　“安全一点的位置。”没等徐木灵回答，陈清涟就率先回答，“一定要在城里。”

　　“哪真是难办啊，绿幽灵的实验室都在城外。”少年仔细思考了一下，“下一次兽潮就要来了。城墙的观察员，你要不要去参加？”

　　“可以。”徐木灵点点头。

　　其实她是期待，更刺激一点的工作，能够更清楚了解这个世界。何况，她身旁陈清涟，更多时间也是在城外活动。

　　“那就这样，拿着我的卡片去，城门的红骑士会跟你交接的。”他向徐木灵递来一张卡片，“卡片上有我的号码，有空可以一起喝茶。”

　　陈清涟从身后踹了他一脚。

　　但少年反而风度翩翩打开大门，向徐木灵笑了笑，示意女生先行：“另外，我身边刚好缺个研究学员，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主打一个死皮赖脸。

　　“暂时不用了。”徐木灵尴尬笑笑。

　　她走在前面，所以没有看见。陈清涟听着楚苏鱼的露骨话语表示不满，楚苏鱼对陈清涟眯眼笑笑。

　　两个人，各有心思。

　　“会员开完了么？”陌生的男声忽然传来。

　　徐木灵抬头，夜色下 ，不远处的金发少年向他们走来，他的腰间配剑，黑色的军服上，隐约可以看到金色纽扣与花纹图案。

　　“是故夙而。”陈清涟走到她身旁低声道，“不要说话，他是负责抓捕异端和罪犯的骑士团长。”

　　“陈清涟？楚苏鱼，你们怎么和一个陌生女人站在门口？”故夙而靠近他们，摘下白手套，互相致意。

　　“你别靠近我，我不喜欢血腥味。”楚苏鱼扶着门框，连忙往后撤了几步。

　　徐木灵躲在陈清涟的身后。她这时候才注意到，对方手腕上，脸庞上的几抹血，伴着冷淡的金色瞳孔，落到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城主在上面等你。”陈清涟毫不介意地脱下手套。

　　“嗯，我来晚了，路上遇到【异端】的阻拦。”故夙而摇摇头，“最近的【异端】很猖狂，连清理小队的运输车都被拦截了。”

　　“什么？！娜依拉没事吧？”楚苏鱼连忙询问。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徐木灵忽然想起，是传送门口见到的那个女人……她下意识抹了抹脸庞，想着自己是不是忘了把对方的口红擦掉。

　　“没事，只是有几名清理小队的成员被劫持了，现在还没找到。”故夙而语气里，含着一丝疲惫与愤怒，“我们已经找了一天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运输车的路径的？”陈清涟问。

　　“不知道，也许是我们的内部，有奸细。”故夙而转身就走了上楼。

　　但就在徐木灵松了口气时，对方又回过头，与她忽地对视一眼。

　　被发现了吗？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徐木灵甚至能感觉到，陈清涟下意识捏紧了她的手。

　　但男人顿了一下，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只是转身离开。

　　“呼，吓死我了，他回头的那刻，我还以为又要骂继续我两句。”楚苏鱼深吐出一口气。

　　陈清涟冷笑一声：“总是那么懒样，活该挨他的骂。”

　　“哼哼，各自的人生态度罢了。”楚苏鱼匆匆告别，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走吧，这几天你一定累坏了。”陈清涟挥挥手，“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两人终于可以独处一会。

　　但不知道为什么，和对方并排走在路上，徐木灵总是有些紧张，捏着衣角，断断续续的和他聊着。

　　一路上，因为紧张，很多次都差点和运输小车相撞，又被陈清涟拉回来，护在身后。

　　那尴尬的样子，让她回想着，就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两人之间也有短暂的沉默。

　　徐木灵很想说点什么，但提到爱好、生活，她又发现对方根本不可能了解她的世界。就像她并不了解对方的生活一样。

　　只能询问那些埋在心底的疑惑。

　　“你们刚才说的绿幽灵是什么？”

　　“就是专门负责培养粮食的部门，某些异世植物的果实是可以食用的，他们就是负责鉴别和培养这些食物。”

　　“那其他部门呢？”

　　“黑骑士，就是我们这种队伍，负责出城清理特定出现的怪物；红宝石军团负责城内的治安，清除异端。”陈清涟指了指那些道路上，穿着红色绣章的部队，

　　“还有清理小组和圣教骑士。你圣教骑士穿着白袍，平时都不会出门，但他们其实是一群热衷清理异教徒的极端骑士。城主也管不住他们。你遇到的话不要跟他们说话，会被傻傻传教。”

　　“嗯。”徐木灵用力点点头。她可不像皈依佛……神门。

　　“剩下的，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部门，武器部、能源供给部、魔法研究部……”

　　陈清涟一一讲解着，没有一点不耐烦。

　　所以徐木灵可以静静的听，可以抬头看向那双弯月桃花般迷人的眼，那平静得像是古希腊大艺术家雕刻出来的脸。

　　两人走在路灯下，她心里产生的是奇怪的悸动。

　　像是高高在上让所有人都得不到神明到，她却想要……想咬下去。想将高高在上的神拖下王座的感觉。想要轻轻撕咬摩擦对方的耳垂的感觉。

　　她想看到对方苦苦的脸，释怀笑起来的唇，幸福的眉眼……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表情。

　　如果陈清涟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徐木灵想着，却怎么都想不到，像是没有见过月光的人，也看不见月亮……

　　穿过热火朝天的军备处理区，周围逐渐安静清晰下来，他们穿过路灯下的黑森林，就来到了一片高耸林立的住宅区。

　　住宅区下是零零散散销售各种仪器、衣服和食物的超市。

　　不远处就是酒馆、浴室、公园。穿着清凉衣服的女生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长椅上吹晚风，有人拿着酒瓶上楼。

　　她忽然生出以往那种，独自一人坐着最后一班地铁，回到了那小小出租屋的感觉。

　　几天压下的疲惫逐渐漫上心头，消解了那莫名的兴奋感……

　　“这是女骑士们的居住区。旧池沼给你的身份卡可以打开9420间。”陈清涟低着头，“我就不陪你进去了，有事可以找我。”

　　他向徐木灵递出他的卡片。

　　“好好休息。”

　　说罢，他转身就匆匆离开，没有给徐木灵一点交谈的机会。

　　“他是讨厌我么？”看着对方的态度突然表现得很陌生的态度，徐木灵内心莫名生出一种害怕。

　　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么？还是刚才的小心思被察觉到了？

　　可她觉得自己掩饰地应该挺好的，除了刚才，想到情深时，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哦，笨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抬头望去，猛然看见了墨水遥就站在她面前，“讨厌你的话，就不会专门发消息叫我下来接你了。”

　　墨水遥手中拿着酒瓶，脸色一抹润红，像是微微有些醉意：“走吧，我亲爱的笨蛋，徐木灵小姐。”

　　墨水遥牵起她的手，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亲切拉着她，走进小型传送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