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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暗影斜窗压几重（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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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你，如何知你所想。”殷子悠道。
殷碧珩莞尔一笑，道：“姐，你说的倒真直白。我呀，觉得要是我们一直在这爬山就好了。”
殷子悠脚步一顿，道：“那恕我不能奉陪。”
她抬眸看着殷碧珩，道：“侄儿，我们出来许久了，是该回去了。”
殷碧珩就站在阶上，笑着看着殷子悠。如画的眉眼，都能掬出一汪清泉。只是，那暗藏在眸下的悲伤，又有谁能看见。
知我者，谓我心忧，此忧何解，此忧何释？
殷碧珩啊，殷碧珩，居然爱上了一个冷若冰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子。更何况，那人是自己的姑姑，而非——姐姐。
双手紧攥于身后，关节泛白，他笑着道：“是很久了，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绵长，似走不尽。
但，离别总是会降临。
“碧珩，回去向我表哥问声好，一路小心。”殷子悠坐在马上道。
一骑绝尘，殷碧珩举目望去，直到殷子悠消失在路的尽头。
忽而，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
一只褐色的云雀落于殷碧珩的肩头，一下一下地啄着殷碧珩的衣服。
殷碧珩亮着眼睛看着它道：“阿赫，快，去看看姐姐！”
又是一声脆鸣，云雀振翅高飞，向殷子悠消失的方向而去。
殷子悠放慢了马速，全身禁戒。空气中的气息躁动，浮动着一缕杀气。
忽而，她大喝一声，翻身落于地上。一丝冷气擦鬓而过，只听“当”一声，一把匕首撞墙而落。
殷子悠立起身子，看到三骑立在街道上。这条原本就比较清静的大街，只余眼前的突兀的三人。
三个蒙面的黑衣人，同时飞身而起，手上的利剑光芒大盛。
殷子悠眸光微凛，在地面一个翻滚，捡起刚才对方扔过来的匕首，复扔了回去。
三人稍稍后退，在这一瞬间，殷子悠脚步轻挪，向远方飞去。
“哼！”三人提剑，紧追不舍。
七拐八绕，眼前已是小贩云集，殷子悠听着身后的惊呼声，知那三人还在身后，心情如坠冰窖。
手臂处一凉，应是被暗器擦过。殷子悠来不及思索，向前狂奔。
空气中多了些脂粉气息，四周是一串连连的娇呼声。
殷子悠在屋顶上飞驰，忽见一洞开的窗户，如狗急跳墙般，跃了进去，瞬间，反手，拴住了窗户。
一只云雀在天空中盘桓，不久向远方飞去。
殷碧珩焦急地站在路口，看到前来的云雀，长吁了口气。
他把手摊开，上有两粒夜明珠，在阳光下，显得异彩纷呈。其中一粒，为橙红色，如红烧云般明艳，一粒为蓝绿色，如大海般深邃。
云雀落到了殷碧珩的手中，轻啄了那颗橙红色的夜明珠。
殷碧珩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他急切地问道：“阿赫，你确信没错？”
云雀再轻轻触碰了橙红的夜明珠。
殷碧珩面色冷峻，拇指与食指成环放于唇边，嘬呼。
一黑衣男子从暗处飞身而来，抱拳跪于地上。
“和我去救姐姐。”殷碧珩道。登时，跨上枣骝，飞驰而去。
凝香阁。
上京城最大青楼，欢歌笑语，莺燕成群。
一楼，管弦丝竹，舞台上的伶人，低眉信手续续弹，樱唇小口，低唱婉转曲调。
二楼，有上京城中扶栏向下望着美人的纨绔子弟。也有大门紧闭，寻欢作乐的男子。
殷子悠千算万算，竟不料自己闯进了凝香阁的房间。
眼前，一位面色惨白的女子抱着琵琶，目光呆滞地跌坐在地上。一旁的桌边，穿着月牙白袍子的男子，正自斟自酌，悠闲自得。
殷子悠向身后的栓住的窗子望去，并无多大动静。
“他们不敢在凝香阁闹事，至少，你现在安全了。”男子空灵的声音响起。
手臂痛觉袭来，殷子悠这才发现有大滴的血从手臂上落下。
殷子悠索性坐在地上，观察起自己的伤势。
“你，出去。”男子站了起来，对地上吓傻的女子道。
阖门声响起，男子踱步走到了殷子悠身边，蹲下身，俯下头，查看着殷子悠手臂上的伤。
殷子悠正要拿剑，皓腕被男子一把抓住。
他道：“我会包扎，让我来帮你。”
闻言，殷子悠抬头，这才看清他。
一个妖冶的男子。他的眉如三月抽青的柳叶，明眸胜过芳菲桃花，唇色欲燃。微敞的衣领处，露出一段锁骨，艳丽鲜红的火莲若隐若现。
偏偏此人，有着那纤尘不染，如天籁一般的声音，上天如此不公。
衣帛撕裂之声传来。
殷子悠看着撕裂的袖子，薄怒。
他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帮你包扎。”
说完，冰冷的指腹触及殷子悠如缎的肌肤。冰凉的触感，减轻了殷子悠的些许痛感。
他就这样跪坐在地上，俯头，专注地，轻柔地为殷子悠包扎伤口。一头的乌发披散下来，尽数落于殷子悠的手臂上，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轻轻拂动。
猝不及防，门被粗暴地踢开。
“姐！”来人高声疾呼。
“谢辞阙，你干什么！”殷碧珩大喝一声，跃到殷子悠的跟前，手臂一横，将殷子悠挡在身后。
“原来是沐阳侯，好久未见。”谢辞阙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要做什么！”殷碧珩声色俱厉道。
谢辞阙眼波流转，道：“与美人相会而已。”
殷子悠推开了殷碧珩的手臂，道：“公子，多谢你的相助。子悠在此谢过。”
她看向殷碧珩，道：“我们走。”
“等等。”谢辞阙含笑道。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素色的袍衫，缓缓地走近殷子悠。白袍落于殷子悠的肩头，幽幽的兰香顷刻在鼻尖萦绕。
殷子悠疑惑地看着，他笑意淡淡道：“你的衣袖，被我撕了。”
“混蛋！”殷碧珩大喝，挥拳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