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为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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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城初夏的雨，总带着一股子缠绵的湿意将道路两旁的栀子花润得愈发洁白。
“我去，你们昨天看校园墙没有？惊天大瓜！”
县二中正是课间操时间，铃声刚落，因为下雨，原本该在操场集合的学生们被留在了室内，高二教学楼5班门口却反常地围起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喧闹声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男生故意拖长语调，手舞足蹈地卖着关子，脸上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周围的人立刻起哄，前排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说呀，干嘛吊人胃口？急死我了。”
“嘿嘿，虽然那些帖子都被删了，但是我看到了，还手快截了图，”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凑过来，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还能有谁？江临川啊！咱们学校的高冷学神，昨天可是出了大动静。”
日，又来个吊胃口的。
被众人“围殴”一顿过后，第一个男生才嬉皮笑脸的开口，语气里满是戏谑：“咱们高冷的江学神，昨天分化啦！还是个Omega!”
“卧槽？真的假的？”
“不是吧！他那性子，冷得跟冰一样，走路都带风，我一直以为是顶级Alpha呢！”
“难怪昨天有人说教学楼后面乱哄哄的，原来是他分化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讶过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哄笑和议论。有人抱着胳膊嗤笑：“瞧他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对谁都爱答不理，还以为多厉害，结果是个Omega？”
“我昨天刚好路过，”一个染着黄发的男生挤到前面，一脸猥琐的笑，“那信息素味儿绝了，清冷挂的长相，味道倒是勾人得很，不愧是江临川啊。”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去试试，以前怕打不过，但现在嘿嘿……毕竟他那种冷淡的性子，玩起来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啊，他竟然是Omega，梦想破灭了，我的清冷学神Alpha就这么塌了？嘤嘤嘤……”
“塌了才好呢。”有人阴阳怪气地接话，“他家前几年不是破产了吗？父母还没了，现在又分化成Omega，Omega体质弱，还得靠抑制剂，他哪来的钱？这下可是雪上加霜，惨喽。”
“弱？Omega怎么就弱了？”先前催促爆料的高马尾女生皱起眉，忍不住反驳，“你们别搞性别歧视，而且Omega受法律保护，骚扰可是犯法的。”
“哟，徐班长还挺懂法。”周蔚从人群外挤进来，嘴角挂着痞气的笑，他穿着限量版球鞋，校服外套搭在肩上，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不过话又说回来，江临川现在没了家势，又成了Omega，谁还护着他？谢燃吗？”
提到谢燃，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谢燃和江临川从小一起长大，是县二中出了名的“绑定体”，谢燃家世显赫，长得帅人缘好，打架厉害，成绩还顶尖，没人敢轻易招惹。
在县二中这所私立学校的各位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但五大名门之一的谢家可不是他们敢惹的——江家曾经也是一样。
“啧，怕什么？他俩前两天不是吵架，冷战多久了吗？什么从小到大的情谊，江临川还真以为会有人永远跟条狗似的舔着他。”周蔚说着，更加得意起来。
“周少你不会是想……”
“嘿，你们猜怎么着？我可是查到他家的地址，一个高档小区，一个月房租都得两三万。父母去世没留一分遗产，还得到了一屁股债，你说他哪来那么多钱？”周蔚笑的特别猥琐。
周围有人听了也嗤嗤的笑起来，还有人故意装糊涂问：“对啊！那他哪来那么多钱啊？”
“长成那样，只能去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刚落下，周围的喧闹却突然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蔚正觉得奇怪，一股带着戾气的冷风突然袭来，下一秒，一个拳头就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我艹！谁他妈敢打我？”周蔚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抬头，看清来人后，瞳孔骤缩——是谢燃。
周围原本围着的一圈人，有的趁机溜走了，有的只敢远远围观，没人敢上前阻止，谢燃是真的动怒了。
谢燃的眼神像淬了冰，又燃着火，平日里带笑的桃花眼此刻满是杀意。他没说话，只是俯身按住周蔚，拳头像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谢燃！你他妈疯了？”周蔚疼得龇牙咧嘴，鼻血瞬间流了出来，顺着脸往下淌，“住手！我错了还不行吗？”
“错？”谢燃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造他的谣，你他妈也配？”
谢燃气红了眼，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人。
“干什么呢？都住手！”急促的呵斥声传来，许介教导主任带着几个老师急匆匆地赶来，费了好大劲才把谢燃拉开。
谢燃被拉开时，还死死盯着周蔚，眼底的怒火丝毫未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被周蔚挣扎时挠破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滑，添了几分桀骜，又透着莫名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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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许介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两人的鼻子骂：“你们把学校当什么地方了？打架斗殴，像什么样子！”
周蔚坐在椅子上，鼻子里塞着纸巾，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疼得龇牙咧嘴。他平时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仗着家里有点钱，没人敢管，可面对谢燃，他是真的怕了，此刻也只能蔫着脑袋。
谢燃则站在一旁，脊背挺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道伤口还在渗血，格外扎眼。他没说话，也没看周蔚，只是望着窗外的雨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话啊！到底为什么打架？”许介拍了拍桌子，“周蔚，你先说！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周蔚嘟囔着：“是他先动手的……”
“我动手？”谢燃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你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周蔚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许介叹了口气，知道问不出什么，转身就要走：“行，你们都不说是吧？我去调监控，我就不信查不到真相！”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徐梦嫣站在门口，手里攥着衣角，声音有些发颤却很坚定：“报告主任，我知道起因。”
是刚才围着听八卦还反驳了他们的那个女生，她本来只是想听个八卦，但听到那群人这么诋毁江临川，造一个他Omega的h谣，只能内心暗自愤怒，却也无能为力。但她看到谢燃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教训周蔚，她想自己也应该做一点什么。
“啊，徐同学你说。”
谢燃也望向徐梦嫣，神色如常。
徐梦嫣深吸一口气，避开周蔚递过来的威胁眼神，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是周蔚先带头造谣江临川同学，说他靠不正当手段赚钱，还煽动其他同学要骚扰他。谢燃同学听到后，实在气不过，才动手阻止的。”
“你胡说！”周蔚立刻反驳，“我什么时候造谣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你不是随口说说！”徐梦嫣抬起头，眼神坚定，“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污蔑江临川同学，还要泄露他的住址，这已经构成诽谤了！而且Omega受法律保护，你煽动他人骚扰，本身就是违法的！”
许介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看向周蔚：“周蔚，她说的是真的？”
周蔚脸色发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徐梦嫣是班长，平时做事公正，她说的话可信度很高，而且真要调监控，他刚才说的话肯定也被录下来了。
“好啊你，周蔚！”许介气得发抖，“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尊重同学，遵纪守法，你全当耳旁风了？造谣诽谤，还想骚扰Omega，你胆子太大了！”
他转头看向谢燃，语气缓和了些：“谢燃，我知道你是为了维护同学，但打架终究是不对的，下次遇到这种事，应该先告诉老师，知道吗？”
谢燃点了点头，没说话。他心里清楚，下次再遇到有人这么污蔑江临川，他还是会动手——有些底线，碰不得。
许介叹了口气，开始处理后续：“周蔚，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在全校大会上公开道歉，并且赔偿谢燃的医药费。另外，我会联系你的家长，好好谈谈你的教育问题！”
“医药费就算了吧，不需要他来赔，他伤的比我严重，管好自己就行了，如果要我赔偿也无所谓。”谢燃终于开口。
许介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顺着谢燃的话又数落了周蔚一遍。
周蔚脸色煞白，却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答应。他前不久才因为打群架被请家长，他爸妈停了他两个星期的卡，这次惹到谢家，已经不敢想自己会有多惨了。
许介递给谢燃一张纸巾，让他先去学校医务室处理伤口。
谢燃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了声“谢谢主任”，转身就要走。
“谢燃同学，等一下。”徐梦嫣突然叫住他。
谢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这个给你。”徐梦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这是止血消炎的药膏，我平时随身携带的，你拿去用吧，伤口别感染了。”
谢燃愣了一下，接过药膏，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徐梦嫣笑了笑，“江临川同学是个很好的人，不管是分化成Omega还是Alpha，他都不应该被这么污蔑。你愿意站出来保护他，我很佩服你。”
江临川不管是什么性别，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值得被保护的人。
谢燃神色恢复了一些，对她露出和以前一样阳光帅气的笑容。
“哦对了，那个……”徐梦嫣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千万别一直冷战下去啊，他之前可能是因为临近分化，情绪不受控制才……”
话说到一半，谢燃就打短了她，轻声说：“嗯，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待会放学了就去找他认错。”
——
让司机王叔将车开到江临川住的小区，谢燃已经在心里默记了无数遍道歉流程。
小区不大，但装修算精致，绿植繁多，路两旁种了许多栀子花，花香环绕整个小区。
谢燃知道江临川和他妹妹被一个有钱人资助，学校住所都是那个人帮忙找的。本说要资助他和江遥到大学毕业，但江临川拒绝了，他认为自己大学毕业后就可以承担妹妹的生活和学费，也一直努力打零工，但没想到从小身体不好的江遥突然就生了场大病。
谢燃到江临川家门口刚好遇见外卖小哥，手里拎着袋子里面装的是抑制剂。
“哥，你是送B312的吧？我是他朋友，我给他送去吧。”
小哥疑惑的望了一眼谢燃，不太相信他：“客人订的是omega抑制剂，你一看就是个alpha吧？而且我已经给单主发过消息让他自己到门口取了，待会我放完东西就走，就不麻烦你了。”
意识到被误会，谢燃有些尴尬的想解释。
这时前面一扇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江临川半个身子探了出来，脸上是很虚弱的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挂有些许汗渍。
他看了看谢燃，没说什么，转头像外卖小哥道了声谢谢，把东西接过手转身进了屋，没有关门。
谢燃立刻反应过来跟上去，经过外卖小哥面前时，还礼貌的招了招手向他道别。
外卖小哥：……这年头小情侣能不能悠着点？还朋友？切！
刚刚在外面没感觉到什么，一进屋谢燃就问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海盐白麝香味，是江临川的信息素。
味道不是很浓，可能是因为两人信息素匹配度高，谢燃又是顶级alpha，对信息素也比较敏感，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全身有些燥热，考验忍耐力的时候到了。
“你打架了？”江临川抛给他一瓶信息素阻隔剂，问他。
“啊？哦，是。”谢燃没想到江临川会知道，有些心虚的承认了。他接住阻隔剂赶忙往自己周围猛喷一顿——他是真要忍不住了。
江临川挽起白色睡衣的袖子，露出纤瘦的手臂，干净利落的给了自己一针。
谢燃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为什么打架？”江临川整理了一下衣服，正眼看向望着自己发愣的谢燃，语气带着严肃的审视。
谢燃回过神来，和他对视几秒后，轻声开口：“为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