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小神女，哥哥好宠我》麟羲

6、 鲛梦血誓

　　归墟海面漂浮着细碎的荧光，虞月光在腥咸的风中苏醒，发现掌心趴着条琉璃色的小鲛人。它尾鳍残缺，正用乳牙啃噬她腕间凝结的血痂，每舔一口鳞片就丰盈几分。

　　"你捡了条不得了的麻烦。"苏煜将烤鱼串递过来，篝火映出他颈间狰狞的咒文——那是强行催动战神血脉的反噬。

　　虞月光戳了戳小鲛人鼓胀的腮帮："玄武说集齐三样宝物就能解咒，现在鲛人泪有了。"她举起手腕，昨夜被啃咬的伤口泛着珍珠色光泽，"虽然是以这种方式。"

　　苏煜突然握紧她手腕："别动。"他指尖拂过新生出的皮肤，那里浮现出与鲛人鳞片同源的纹路，"它在给你种共生咒。"

　　像是印证他的话，小鲛人突然咬破舌尖，将一滴莹蓝血液滴在虞月光眉心。漫天星斗骤然颠倒，虞月光看见海底万丈之下沉睡的宫殿群，无数鲛人尸骸挂在珊瑚丛中，心口都插着朝月剑的仿制品。

　　"这是......我的记忆？"她踉跄着扶住礁石，幻象中浮现出望舒公主的身影。母亲手持真正的朝月剑，将鲛人王钉在祭坛上："以尔族千年气运，封我儿半魔之躯。"

　　小鲛人发出悲鸣，残缺的尾鳍突然暴涨，将虞月光拖入深海。苏煜追着那抹流光跃入波涛，却发现海水自动为少女分开道路——她颈后浮现出鲛皇印记。

　　海底废墟中，虞月光抚摸着斑驳的图腾柱。当指尖触及某个凹陷时，整座宫殿剧烈震颤，沉眠的鲛人尸骸齐齐睁眼。小鲛人化作少年模样，幽蓝瞳孔倒映着她错愕的脸："殿下，欢迎回家。"

　　"你认错人了。"虞月光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苏煜的胸膛。他青铜剑已出鞘，剑尖却垂向地面——四周鲛尸正在行三跪九叩大礼。

　　少年鲛人捧起珊瑚王冠："千年前您母亲在此立誓，当鲛珠蒙尘时，持朝月剑归来者将承血海深仇。"他指尖轻点，虞月光腕间共生咒纹路蔓延至心口，与噬魂咒纠缠成诡谲的图腾。

　　苏煜突然挥剑斩向王冠，剑气却被少年徒手捏碎："战神后裔还是这般急躁。"他周身爆发威压，竟与玄武同源，"小公主可知，共生咒能转移噬魂咒？"

　　虞月光按住蠢动的朝月剑："条件？"

　　"杀尽仙门百家的嫡传弟子。"少年鲛人露出尖牙，"就像他们当年屠戮我族婴孩那般。"

　　海水分开的通道突然灌入血腥味，虞月光转头望去，水面漂浮着玄霄门弟子的尸体。赵阎王站在骨辇上抛玩着心脏，身后魔兵正将鲛人幼崽串在长矛上取乐。

　　"瞧瞧老夫发现了什么？"他弹指击碎护体结界，"原来小公主不仅是半魔，还是鲛族的债主......"

　　少年鲛人瞳孔收缩："魔尊左使？"他突然拽过虞月光，咬破她指尖在虚空画血符，"以皇族之血为祭，唤汝等......"

　　咒语未竟，苏煜的剑已穿透他咽喉。虞月光错愕地看着少年化作泡沫，听到他最后的传音："棺材......归墟海眼......母亲......"

　　赵阎王的骨链破空而来，苏煜揽着虞月光坠向深海漩涡。魔气腐蚀的伤口渗出血珠，在海水中绽开赤莲。虞月光忽然察觉苏煜灵力滞涩——昨夜他强行突破的旧伤复发了。

　　"去海眼。"她反手搂住苏煜的腰，朝月剑感应到主人心意，载着两人冲进漩涡中心。追击的魔兵被罡风搅碎，赵阎王的怒吼渐渐模糊。

　　漩涡尽头是座水晶棺椁，望舒公主的虚影正在棺前梳头。她转身时，虞月光看清棺中景象——玄武本体被九根镇魂钉贯穿，龟甲上刻满诅咒的符文。

　　"好孩子，过来。"望舒的指尖穿过虞月光心口，噬魂咒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走，"娘亲教你真正的......"

　　苏煜的剑风打断虚影，水晶棺应声而裂。玄武本体睁开流血的瞳孔，发出狂笑："没想到吧？当年你娘亲将吾分魂镇在归墟，本体却成了她的看门狗！"

　　虞月光握剑的手剧烈颤抖，棺中溢出黑雾钻进她七窍。苏煜割破手腕将战神血涂在剑身，却听见虞月光发出非人的嘶吼——她正在魔化。

　　"杀了我......"虞月光最后清明时刻将朝月剑塞进苏煜掌心，"趁我还能控制......"

　　剑尖抵住她心口的瞬间，海底突然升起万千鲛人魂灵。它们吟唱着古老的安魂曲，将黑雾逼出虞月光体内。玄武发出不甘的咆哮，本体开始石化："不可能......明明种下了......"

　　虞月光在歌声中坠落，望舒的虚影轻轻托住她："当年娘亲将半颗鲛珠缝入你魂魄，这才是噬魂咒解不开的真正原因。"她吻了吻女儿额头，"去昆仑墟，找......"

　　虚影消散在苏煜接住虞月光的臂弯里，朝月剑发出哀鸣。少女心口的咒文褪成淡粉色，腕间却多了道鲛鳞形状的烙印。

　　海面漂来盏琉璃灯，灯芯跳动着青禾残存的地魂。苏煜将灯收进怀中，忽然察觉虞月光在梦呓。她唤的不是父神，也不是娘亲，而是三百年前星河下，那个为她摘星星的少年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