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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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回来了，萧然面向众人，微笑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受惊了。本宫决定，大家这个月的月银，发两倍。”
众人欢喜。
萧然等众人安静下来，继续道：“只要大家日后好好当差，本宫定不会亏待大家。”
“谨遵娘娘旨意。”
待众人散去，日照溜进萧然寝殿，不解地问：“姐姐干嘛为难那个黄主管？我在旁边看得都害怕。”
萧然摸了摸日照的头发：“黄主管这种人畏威不畏德，一贯好拜高踩低。我若是不惩治他，后宫还会再发生病死、饿死现象。这种歪风邪气不被止住，后宫就真的再无半分温情可言了。”
日照点了点头。
天边明月一日比一日圆，中秋到了。
早在几日前，内务府就早早送来了各式各样的衣裳首饰，琳琅满目，珠翠欲滴。
其中大多数，萧然觉得太过奢华，便退了，只留下少数几件不显眼的。
黄主管见讨好的东西都被退回了，便知这位康宁贵妃是个低调务实的性子，不由得收起他以前那些偷奸耍滑的手段，更加战战兢兢地做事，深怕出一点错。
由此一来，自萧然掌管后宫之权后，整个后宫风气一肃，妃子之间也不再为了蝇头小利而争风吃醋，大家都其乐融融起来。
“娘娘，月已上枝头，时辰差不多了。”
萧然放下书卷，点了点头：“那咱们去乾清宫。”
踏出棠梨宫，还未行几步，就已能远远听到乾清宫传来的丝竹奏乐声。
待走近后，殿中烛火明亮，轻纱遮蔓，处处曲水流觞，暗香幽浮，恍若人间仙境。
“康宁贵妃娘娘到！”
众人停下觥筹交错声，俯身行礼。
萧然步入殿中，抬手浅笑：“诸位不必多礼，请坐。”
待众人坐下，嘈杂的交谈声又重新响起。
萧然这才微微抬起眼睛，向对面看去。
刚一进殿，她就感到一股炽热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果不其然，孙景澜正在她侧对面坐着。
时隔数月未见，两人对视一瞬，又彼此错开。
萧然心跳如鼓，余光看见孙景澜向她举杯，继而仰头一饮而尽。
“姐姐来得早。”坐在萧然身边的仪妃主动打招呼。
萧然点头笑笑。
仪妃见萧然回应自己，便靠近些，小声道：“姐姐一直在筹备中秋宴会，可知有什么安排吗？”
“什么安排？”萧然挑眉。
“喏......”仪妃指了指殿中央。
萧然这才发现，殿中安放了一个白玉砌成的巨大台子，足有三米之高，周围飘着如烟雾缭绕般的淡蓝色轻纱。并且，台子上空的殿顶被镂空，皎洁的月光倾斜而下，直直照在台面上，美不胜收。
仪妃悄声道：“看这布置，定是非常用心了。不知是什么用途？”
萧然收回视线：“我也不知。”
闻言，仪妃顿了顿，一时拿不准萧然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便试探道：“只要不是再给皇上敬献美人就好。”
萧然微笑：“此事全由皇上心意做主，你我也决定不了。”
“唉。”仪妃叹了口气，“姐姐年轻貌美，且位份最高，自是不怕。哪像我，已经一大把年岁了，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新人了。”
说着，她又靠近些，神色有些落寞与嫉妒：“皇上这几日都宿在嘉贵人那......哦，对，不是贵人，而是嘉妃了。”
“妹妹不用着急，皇上是个念旧的人，定会善待妹妹。”萧然看向仪妃，浅笑道，“若妹妹不嫌弃，我这有个提议。”
“姐姐请讲！”
萧然慢慢道：“听闻，废太子是被人陷害而自尽的。皇上一想到这点，时常愧疚自责，但废太子已逝，皇上再愧疚也于事无补。但姐姐不同，姐姐可以帮皇上减轻愧疚。”
“哦？我该怎么做？”
“废太子已逝，可皇后还在。”
仪妃神色震惊：“你......你要我照顾皇后？可......皇后不是疯了吗？！”
萧然微笑：“从皇上不肯废后这一点来看，皇上对皇后还有旧情。再加之，他们的儿子被人暗害，皇上对皇后的感情只会更复杂。妹妹只要照顾好皇后，帮助皇上减轻愧疚之情，皇上看在眼里，定会念着你的辛劳。那时，妹妹不比用美貌争宠来得稳固？”
仪妃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若有所思地坐了回去。
萧然也侧过头，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嘉贵人？
萧然对她的印象不深，唯一一次留下印象，还是当时偷听到仪妃、嘉贵人、齐贵人三人的谈话。
当时萧然被叶慎的话扰乱心神，也没细听。
现在再回想起来，三人谈话的开头，是嘉贵人起的，且嘉贵人言语之间处处藏有机锋，借淑贵妃苛待皇后之由，明指淑贵妃独断专权，挑起仪妃、齐贵人，甚至是旁听的自己，对淑贵妃跋扈的不满之情。
这种熟悉的，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萧然扣紧茶盏，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嘉贵人绝对有问题。
正沉思间，“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跪拜：“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叶梁帝坐到最高位的龙椅上，淡淡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重新落座。
待坐定后，众人斗胆向上看去。
忽而，萧然听到旁边的仪妃深吸一口气，手无意识地打翻了酒盏。
“她......她怎么会？”仪妃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萧然抬头看去，只见叶梁帝怀中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花容月貌，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情。
“嘉贵人......不，嘉妃，她怎么会......如此深得皇上宠爱？”仪妃咬牙道。
但萧然并不在意，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转而将目光投向叶慎。
方才，叶慎随着叶梁帝的身影一齐出现，足以说明他已击败所有皇子，即将成为下一任储君。
萧然垂下眼睛，静听周围人议论。
这场宫宴上的人都是人精，比起叶梁帝怀中的美人，显然叶慎更吸引大家的注意。
众位大臣彼此交换眼色，压下心中骇浪。
月上中天，丝竹声靡靡传开，中秋宫宴言笑晏晏。
“护国大将军。”叶梁帝端起酒盏。
孙景澜起身出列：“臣在。”
“你从来没让朕失望过。”叶梁帝满脸欣慰，“北疆的事，你做得很好，不仅纠出了叛徒，还将计就计，打得匈奴措手不及，元气大伤。好！这杯酒，朕敬你！”
“臣承蒙皇上厚爱，定当忠君职守！”孙景澜高举酒盏叩拜，而后仰头一口喝下。
叶梁帝放下酒盏，怀中的嘉妃立刻替他斟满。忽而，叶梁帝看了看萧然，又看向孙景澜，笑道：“最近，朕听到一些传闻，甚是有趣。”
萧然垂着眼睛，没有看到叶梁帝扫过来的视线，但她本能地感到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景澜今年也有二十七八了，不知......为何一直拖着不肯成亲呐？”叶梁帝揽着美人，靠在龙椅上，神色捉摸不定，“是不是你早已有心上人了？说出来，不管是谁，朕定给你指婚。”
大殿一时静极。
萧然抬眸看向殿中央，手指忍不住紧紧攥住衣袖。
随着孙景澜的沉默，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良久，孙景澜叩首，清朗的嗓音徐徐传开：“臣不敢隐瞒皇上，臣心中的确有一位绝色佳人。”
众人哗然。
萧然心中震惊，面色上却不能表露分毫，只得强行向宴会下厅偏过头。
而她偏转的视线，正好与沈铭逸的视线相对。
沈铭逸也是满脸吃惊，半张着嘴，脸色惨白，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那架势，仿佛要掉脑袋的是他。
萧然连忙抿了抿唇，发觉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哦？”叶梁帝眯起眼睛。
“请皇上恕臣冒犯，臣心中的佳人就是叶梁！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如此美景，世间难寻。况且，叶梁的土地养活了多少子民，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包括臣所率军队的供养，也皆是从中所得。”孙景澜朗声道，“而叶梁是皇上的叶梁。臣无以能报叶梁，但能肝脑涂地以报皇上。”
叶梁帝坐直了身子。
他挥了挥手，嘉妃抱着他的脖颈撒娇：“不嘛皇上。”
“下去！”叶梁帝冷声道。
嘉妃瑟缩了一下，乖乖地坐回自己的坐席。
但就在刚才，萧然敏锐地注意到，嘉妃走过叶慎坐席时，脚步顿了顿。
“原来是这样。”叶梁帝捋着胡须点头，眉眼间的阴翳烟消云散，“爱卿快坐。”
孙景澜回到原位坐下。
叶梁帝含笑道：“景澜，朕不得不说一句，虽然国事为重，但你的姻缘在朕这，亦是大事。毕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啊。”
“开始吧。”
叶公公躬身告退。
不多时，丝竹声重新奏起。
殿中央的高台，突然飘落漫天花瓣。一位身穿粉白色宫装的女子，慢慢踏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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